9/15/2016.
张张回来了,叫着又去唱歌。来去匆忙,都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被众人举杯敬献的月亮。还是你所熟悉的那群人,只不过热场活动从玩桌游变成了去上网和打台球。我们仍然唱很多的歌,却没有人再笑着点出《耶利亚女郎》。
彭书洋九月十九的生日,张张已经打包好了礼物小心藏在包里。听她说是个手办,因为彭书洋说起过喜欢海贼王的手办便留心选了一个送给他。虽然最后被彭书洋自己翻了出来,没能亲手递给他,可是两人的心里却也都填满心知肚明的温暖。练歌房里我坐在沙发的边上,就那样盯着他从礼袋一直拆到最里面的塑料膜。他脸上的一丝一毫我都不曾放过,直到音响里换了曲子,有谁找我要话筒,才反应过来,竟是怔愣了许久。
忘记是谁在我和Ruby商量着换位置,好把张张和彭书洋放在镜头中间的时候嘻笑着调侃,简直就是趴在我脸上问我你又羡慕嫉妒恨了吧?我抬手打掉他的头,鼻子酸在埋进臂窝之前。使劲压在手臂上,眼球有些疼,漆黑中又出现白色的光点。我咧了咧嘴,鼻子才好受些。
大概这些酸都咽进心里了吧。从来没有光明正大地看着你拆礼物,即使知道每次我都努力地投你所好,脑海里却从来没有你拆开包装后的样子。多可悲,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贼。有时候我还是会偷偷地想,这样子,能不能就算做是你一个人的圣诞老人。
羡慕吗?不知道。我想让你回来吧,想见你一面。我们不相见,只是见你一面。
听说今年轮一个甲子,农八月和九月的日子重合。八月十五,也就正好是今天。暗忖,你望明月了吗?你看她亮不亮,圆不圆?还可以与君共明月哩,真好哇。
9/26/2016.
该是怎样呢?什么样的态度是最贴合你心意的?我是不是要露面?当初的欣喜还在,可是日子越近,就越是心乱如麻。很茫然,很困顿。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开口问侯,如何继续沉默,如何稳住心神,甚至该不该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当然怕啊,怕那条有过我们身影的长街,怕每一部有过你气息的电影,怕影院楼下那听罐装的可乐,怕水晶球,怕蓝砂石吊坠……怕你我多年以后的相遇,怕惹你心情躁郁,可又怕这人间的缘面见一面少一面,最终我都不得而知。眼睁睁看它们葬于尘土,归于死途。
我说,你愿意多说些话吗?我可以不声不响、不纠缠、不心酸。但是能不能我就待在旁边,听一听你的悲欢喜疾。真的,阿成,我就是听一听你的声音,轻轻碰一碰你身下的影子。别的我什么都不做,行吗?
9/28/2016.
起萧索了。秋在疾终的时候才想起要扫掉绿叶。风猎猎,空气里满是早晨大扫帚扬起就落不下的灰尘。这边已经很冷了,你还没有换掉短衫吗?
我说,你以后,可别再随口就答应我什么了啊。我心慌意乱时候说出的话不经思虑,你一向冷静自持,怎么能也一时冲动就应下我的话。阿成,你不能啊。你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偏偏最是那长着记性为挑刺儿的吗?你不知道我多的是办法让你认下从前的“承诺”了吗?你怎么能给我留下话柄,怎么能置自己于被无理取闹的境地呢。阿成,你知道没有。面对我,你应该漠然以对,从根儿上打断我残存的、顽强的胡思乱想,打断我的执念。
9/30/2016.
张张:“你想好一会儿见他说什么了吗?”
李裕白:“没有。我可能会没出息到一眼就崩溃哈哈哈哈……你一会儿得负责挡住我,别叫别人看见我丢脸的样子。”
张张:“那怎么行。好好想想,说什么,想说什么,怎么说。你别怂。”
李裕白:“就是怂呗……怂的我想杀人。”
张张:“你忘了我当初就一次不怂就成事儿了。”
李裕白:“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俩,没可能成了。”
张张:“有时候勇气真的很重要。就算不成,别留遗憾。这么久了,想说什么一定要说。别留遗憾。真的,总要让未来好点儿,少点儿遗憾也是好的对吧。你好好想想。”
李裕白:“张张,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你不知道,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绝望。明知道这个人与我这辈子都没有关系了,我却没有一点儿办法让自己走出来。我一直被困在圈儿里面,庸人自扰。那种清晰的绝望和无可奈何的悸动,真的,都太难过了。”
张张:“一切说开反正有好有不好,这看你自己斟酌。”
李裕白:“我跟你不一样。我自私自利,不善始善终。他厌恶我,同情我,可怜我,独独不会喜欢我……”
张张:“怎么会……”
李裕白:“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他,再也不能回去了。这个人很快很快就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至再也不见。我曾经摸爬滚打多年,试图用各种方法留住他,哪怕多一秒。可是终于他近乎透明,我却仍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急切地不择手段地想要留住他。张张,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啊。我什么用都没有,只会给他添麻烦。这个人从来就不属于我,是我一直费尽心思纠缠他。如今他终于可以躲我远远的,我也终于知道那些所谓的方法不是没有用,而是因为是我们,是我。我知道我特别不要脸,但是这么多年,我多想向他鞠一躬,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可我又怕从此之后我们互不相欠,再也没理由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