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的革命军新兵的在回军营的路上,诸良和他们一起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挥手叫过王朝说道,“你带着他们一起过来,把被褥什么的带一带,以后我们一起住了。”
革命军新兵看到诸良和他们一起进入宿舍很是诧异。
诸良走到自己打包的行李处,开始铺床。
革命军新兵早上并没有发现这个,此时看到诸良准备和他们一起住的时候,很突然,楞了一小会,才有人上前帮忙。
“去去去,我自己就行了,准备准备,等会我和你们聊聊天。”诸良赶走了上前帮忙的人。
王朝带着座山雕集团老员工也来到了这个宿舍,他们倒是没有拒绝新兵的帮忙。
不一会,大家都忙活完了。
诸良慢慢走到宿舍中央,坐到一个新兵的床铺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那个新兵坐下。说道,“大家过来,我和你们聊聊为啥要造反。”
一时间,革命军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从哪开始讲呢,对了,先说说你们日子为什么过的这么惨吧。”
“大家种田以后,收成都去哪了?交赋税了吧。”
宋朝的基本税收是田赋,田赋包括了朝廷所有的公田出租收入、私人田产的田赋、城市里私人住宅、店铺和菜园的土地赋。此外还有人头税和各种正常赋税之外的杂变赋。这些田赋连同每年夏秋两次征收的惯例,都自唐末继承而来。
然则维持宋朝行政和兵政体系的费用,比唐朝乃至号称苛敛的五代都要高。于是在正赋之外,不得不追加许多苛捐杂税。其中包括:
和买--合买原是国家提供给农民的一种贷款,春天放钱给农民,秋天收取丝绢作为回报。到后来国家春季不放钱,秋天也照收丝绢不误,成为杂税之一。
折变--宋朝出于实际需要,有的时候会将征收的实物赋税折变为其他物品,比如以钱折麦,以钱折绢等等。
支移--指农民必须将缴纳的谷物丝绢等运到官府指定的地点交纳,如果不想改变缴纳地点,则必须多缴纳一笔运输费。
头子钱--指与官府府库发生帐目往来的时候缴纳的一笔额外费用。一旦缴纳赋税,则必然加收头子钱。
......
一个新兵举着手,看到诸良示意说话以后,站起身说道,“报告,不止这些,我们种田的种子和农具都是高价租的。”
诸良说道,“坐着,坐着。现在我们聊天不用说报告,举个手就行了。”
“我们就不说那些官吏在收赋税时候动的手脚了,其实大家都明白,哪怕是灾年,如果没有那些赋税,没有那些地主的高利贷,其实大家还能过的不错的对吧。”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为什么要交那么多赋税呢?”诸良问着众人,革命军新兵们互相看着,发现并没有人举手。
于是诸良继续说道,“为什么要交赋税,这个说起来就麻烦了,简单说一下,大家知道大型水渠,城墙这种东西吧。”
“这种东西,个人是弄不来的,但是为了所有人,还是要造,这钱从哪里来呢?就是大家交的赋税。”
“但是我们交的赋税是远远大过于搞这些东西需要的钱财的!那多出来的钱财去哪了?去那些地主啊,官吏啊手里了。”
“你们看到的那些有钱人,就桐乡镇那些,他们又不做农活,哪来的粮食,买的,买的钱哪里来的,从你们身上收的。”
“这群人扩大一点,到最有钱的,比如说皇帝和他的亲戚朋友们,那些个王公贵族。”
“他们都是靠我们种田养活的,靠整个宋朝千千万万的农民种田养活的,他们奢侈的生活,都是从我们身上夺走的。”
这时候有人说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语气很丧。
“所以说我们要造反啊,造反不是说我们上去把那些人都杀了,然后我们自己当王公贵族,我们当皇帝然后继续剥削其他农民。”
“其实年年有人造反,区别只是人数多或者少罢了,以往灾年活不下去了,逼的不行,那就起兵造反,结果呢?不说什么时候被朝廷派兵杀了。”
“我们就说他们造反开始,到造反结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农民的生活有改变吗?没有的,那些夺取城池的人还是一样剥削着我们。”
王朝举手说着,“诸公子...额...老班长。”
王朝还是不适应这个称呼的改变。
“我以前听说过有人造反分田地的......”
诸良没有等王朝说完,挥手制止了王朝,继续说道,“分田地这个事吧,起初看起来是很好的,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田地嘛。”
“但是大家要明白,给你田地,你还是要种,种了有收成才行。”
“那些造反的人,把那些地主什么的杀一杀,然后说着把地分给你们,其实就是抢他们的钱分给你们,就这么一次而已。”
“你种田还是要种子,还是要农具,这些东西租的价格没有以前那么高了,但是依旧很高啊。然后你种完田的收成依然要交赋税。”
“这样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换一批人当地主罢了。真的改变了我们农民的生活了吗?没有的。”
革命军新兵们听到这里,瞬间就嘈杂起来。
诸良没有制止他们,稍微等了一会,嘈杂的声音低了一点就对他们继续说道,“其实那些人说造反就是骗骗大家帮他打仗而已。”
“你们听到了,我也说要造反,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呢,现在说都是空话,大话,我说的再好听,其实也没什么用。”
“你们要看我是怎么做的。”
“就现在来说,我是不是带着大家读书识字认数?我是不是教那些村民养鸡?”
“我是不是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这时候有一个新兵,并没有举手,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很低但是还是能听见。“那不是和其他人也差不多,就好那么一会。”
王朝站起身想从人群里把那个人找出来,大声说道,“谁?”
“坐下,坐下。都是自己人。”诸良制止了王朝的行为,然后继续说着。
“所以你们要擦亮眼睛啊,不要听我说怎么怎么样,你们要看我怎么怎么做!”
“如果我一直这样做,对大家都好,大家为什么不帮我呢?”
“说句实在话,我什么本事,你们应该有点了解了,我去哪过的不比在这山沟沟的农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