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康新烨此时的表情,否则定会被那难以言喻的狰狞吓到,康新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是在逗弄手中的小兔子,他的手落在陈璧的脊背上,“我恶心?是啊,杜君不恶心,你就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手上的温度比温泉更烫,生理性的刺激和心理的煎熬让陈璧忍不住落泪,她更紧地贴在石壁上,恨不能躲开身后这个混蛋,“康新烨,你别这样,我很难受……”
康新烨咬着后槽牙,一手抱住她的腰腹处,另一手勒住她的脖颈,在陈璧面前,他总是习惯伪装,将自己最温和的一面展露出来,可无论如何伪装,他本身就是一只茹毛饮血的兽,有掠夺的本能,“你难受!我难道不难受?陈璧,陈璧,”他骤然愤怒起来,“我认输了,我就是喜欢你,从初中开始,高中、大学,现在,我都没忘了你。”
陈璧顾及不了别人的眼光了,康新烨的手擦过的地方让她尴尬而恶心,更让她害怕,陈璧奋力挣扎起来,水花四溅,将水中的倒影击碎。
好歹也是一个成年女人的力量,康新烨险些把持不住,手无意之间触到岸上的东西,他顺势拿起,捂住了陈璧的口鼻处。
一股微甜的气息涌入鼻腔,陈璧皱了皱眉,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彻底地昏厥了过去。
康新烨有一种不真实感,虽然身边的朋友都干过这种事,可康新烨没有,他和e市圈子里的二世祖们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康新烨只要低下头就可以触碰到陈璧粉红温热的面颊,托温泉的福,她终于不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康新烨手忙脚乱地扯过浴巾,将怀中的人团团裹住,而后乘着电梯直奔顶楼。
与底层不同,顶楼都是奢华的总统套,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康新烨将人放在床上,白皙的身体在暗金色的床单上舒展开来,仿佛开了一朵美丽的花,康新烨掏出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阻止住了颤抖的手。
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揭开脖颈处那细细的带子,可就在触到的那一瞬,触电一般的收回手。
怎么办?
康新烨站起身,难堪地露出人类可怕的一部分,他像是一个饿极了的乞丐,忽然得到了一道天菜,不知道如何下口。康新烨在床边来回走了两圈,他不甘心……
这个人,总是用这张嘴说出让人讨厌的话,她待自己最无情,不能容忍自己曾经的一点点错误;这个人,对着自己时总是拒绝,把自己当成最不堪的一切,却愿意对别人笑!
多么可恨,多么可憎,可是……她身上没有一点化妆品陋俗的香气,清新凛冽地叫人难以忘怀!
康新烨心中有一只狮子在嘶吼、在咆哮,过往的那些不能和这个比,他渴慕了这么多年,差一点都不是自己的心头好。
他咬破了陈璧的嘴唇,血腥味在二人相依的唇齿间弥漫,更刺激了康新烨,他支在陈璧身侧的手一点点移向她的脖颈。
不行!
他不能这样,这样做,她会更加厌恶自己,让一切陷入更糟糕的局面,康新烨两手掐入陈璧肩膀上的肉里,瞬间便留下通红的十个印子,他焦灼着,也期待着,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要是被那帮狐朋狗友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话他了,怂货、孬种,煮熟、片好、包在饼里的鸭子都不吃,不仅不吃,还不敢吃!
康新烨抖着手将陈璧的衣服穿好,他暗自唾弃自己,又恨眼前这个昏睡的人:从遇到这个人起,他康新烨就变成了上了笼头的马!
扯过被子给陈璧盖上,康新烨终于难以忍耐,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瞬间浇了下来。
翌日。
陈璧是在一阵头疼之中醒来,明媚的日光透过窗帘,她揉了揉额头,骤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康新烨……
陈璧迅速地检查了身上的衣物,余光瞥见沙发上的人影。康新烨裹着毛毯,睡在沙发上。
她说不上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或许有那么一丝庆幸,还没有走到最糟糕的地步,陈璧慢慢坐起身,用浴袍裹住身体,而后飞一般的逃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才彻底放松下来,不用面对康新烨,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陈璧平息了急促的呼吸,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自己的主治医师廖志成,他打来电话提醒自己亲自去取复检的结果,廖志成的口吻很不好,陈璧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的口吻冷静到那生病的人仿佛不是自己:“是不是恶化了?”
廖志成顿了顿,“是,早期胃癌,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治疗,陈璧,你在我这里治病有一段时间了,每次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到科室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建议你还是联系一下家人,如果要进行手术的话,是需要有人照顾的。”
耳边空茫的响起嗡鸣声,半晌,陈璧才道:“不用了,我需要考虑一下。谢谢你,廖大夫。”她挂了电话,疲倦地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手机通讯录第一位的就是爸爸,第二个就是妈妈,可是她却不想给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打电话。
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