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离吃的差不多了,便停下来。
“呐,那边有个吊床,你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会儿。”东邪冲她指了指,“这块儿地方阴凉,正适合睡觉。”
青离点点头,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去了吊床上。
东邪抬头的工夫,恰巧看见了打着哈欠的青离。
他挑挑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还是饭后就上床,肯定活不长?
活不长肯定不对的,他定是想让青离活的久一些。
只是吃饱了就去睡觉,唔,好像有些懒了。
青离躺倒吊床上,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叶子。
其实这里并不是完全黑暗的,叶子与叶子之间的空隙里也会有光束打进来。那些光束会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因而若是没了那夜明珠,总的还是能看见一些什么。
她现下躺着,那些光束有一部分就落在她的身上,让原本极为阴凉的地方变得很舒服。
她闭上眼睛,转瞬就睡着了。
东邪仍旧坐在桌子边上。
当然他并没有吃糕点。
他领着青离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的,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睡个觉。若只是睡个觉的话,哪里不能睡?偏偏要到这里来?
他可不是女孩子,有那些风花雪月的情调,会相信花王和花后的传说。
那都是几十万年前的是事情了,是真是假,他们这些后辈怎么能分辨。
信什么,都不若信自己。
他来这个地方,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他没有告诉青离,这个地方,是圣殿的入口。过了这堵墙,便是百花娘子藏酒的地方。
她酿酒的地方和藏酒的地方是挨在一起的,
而今天,正好是百花娘子再次送出去一批酒的时间。
他要进去,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像花王说的那样,只要是个可能接触到那些酒的人,便都可以换酒了。
至于怎么进去?
想他东邪帝君,向来走的都是正门,如今突然需要走一次侧门……他挑挑眉,这能难得住他吗?
他虽然除了这次从未到过这里,但机关这种东西,作为一个无所不知的帝君,也没什么难处。
这里四面环和,被树木包围,所有能出现机关的地方,可不仅仅是在墙上。
他抬头看看那堵墙。
墙上的藤蔓拼成的花纹,是花族上古的文字。
他虽不认识,却也见过。
“不过是迷惑信息罢了。”
他颇有自信。
机关若是能在墙上,这可就不是百花娘子的作风了。
他可不是了解百花娘子,而是这个姑娘啊,放在人堆里,也能特别显眼。
他挑挑眉。
算了,不想她了。不然青离知道该打他了。
不过依着百花娘子的性子,这机关,应该是在地上。
他往背椅上一靠,思索起来。
想了半天,蹊跷应该就在这里的椅子和桌子上。
这里的椅子可不是乱摆的。
毕竟,它摆出来的图案,只要再移动两步,便是个八卦。
八卦的话,就简单了。
他冲青离捏了一个睡诀。
然后开始捣鼓。
良久,只听得“轰隆”一声,那面墙上的藤蔓如同被人扯断一样纷纷脱落,墙中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慢慢扩大。
等那动静终于停了,东邪便看见面前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洞。
他抬脚走了进去。
等在里面站定的一刹,那门洞便关了起来。
想来也是机关设定好的。
他无暇再想。
他如今站到的地方,非是花朵环绕,也不是空地,而是一处洞穴一样的走道。
这走道定是通向圣殿的,只是要走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并且他也听说,那百花娘子设立的酒窖,就在这里。
现在他只需要找到那酒窖就足够了。
东邪开始抬步往里面走。
这里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并且,也只是作为一个藏酒的地方,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而这里并不会有机关。
然而东邪并不敢松懈。
毕竟这里时时刻刻都会有巡逻兵。
那些巡逻兵是百花娘子找花王要的。他们的能力不是有人闯进来把他打退,而是若有什么异常可以快速的报上来。
这通道里头有风。时不时吹起来东邪鬓边的头发。
他小心翼翼地施法将衣服紧紧贴着身体,以防风吹过来发出声音。
如此一来,若不是他的身形显现,他便会如同从未到这通道里一般。
耳边只有风声。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两旁每隔几米就有一处火种。火焰橙色的光总是能照亮身前的路。
偶尔会吹来一阵稍微大些的风,却不能把火焰吹灭。
渐渐从不远处传来了金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
“嚓,嚓,嚓……”
东邪知道,这就是巡逻兵了。
花界专门选用马蹄金来做巡逻兵。
一方面,是这种花繁殖力极强,几乎一瞬的时间,就可以控制马蹄金从这里长到圣殿。另一方面,他们也可以控制马蹄金生长的大小和方向,如此,就可以将一些功力浅薄的敌人控制在这里。
只有这一条路。
东邪若是再走,必定与他们迎面相撞。
可这里有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倒不是说东邪一定不能被他们发现,只不过他本就是掩人耳目来到这里,不然,他定是没有机会看到百花娘子酿酒的地方。
任谁酿酒,其间构造与过程,都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管他是什么神仙恶魔。
东邪紧紧贴着墙,默念了一个隐身诀。
心里最后一个符咒刚念完,左边的来处便渐渐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里的巡逻兵应该是分成了几队。
一队走一条路。
是的,通向圣殿的路不仅仅只有这一条。
狡兔还有三窟呢。她百花娘子身为花界的圣女,定是要有不同的侧门的。
但是东邪可以确定,那酒窖,就在这里。
他屏着呼吸静静看着那一队巡逻兵从面前走过。
幸好提早将衣服都贴紧了身子,不然这通道这么窄,此时早就已经撞在他们身上了。
那些巡逻兵“蹬蹬蹬”迈着步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东邪背靠着墙看他们越走越远。
等快看不见了,才从墙上下来。
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