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江韩已经被押到小院外面了,又被荀子谦叫人押了回来。
然后,荀子谦让所有的官兵全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江韩、郭晓月、秋瓷雅、冯高轩、蒋和正和自己一共六个人在院子里。
江韩的双手已经被捆缚起来,负在身后,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荀子谦换了副面孔,再不似先前那般金刚怒目,和颜悦色地道:“这位江兄弟,我想请问一下,你和单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哪个单老爷子?”
由于不知道方才众人在庄园里发生的事情,江韩还有些奇怪。自己来到寒江大陆,熟悉的人也就郭鲁郭晓月等等几个潜龙村的人了。直到看见荀子谦手中的从渊剑,这才想起当日送自己这剑的老头儿,名叫就叫单德信。
“哦……”
江韩恍然道:“你说单德信啊。我的确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你手上拿的剑,就是他送给我的。怎么了?”
“简直一派胡言。”
冯高轩冷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单老爷子的确有一把佩剑名为从渊。但那从渊乃是当世名剑,单老爷子更是倍加珍惜,几十年来从不离身。
我曾听闻就是单大小姐向他求了多次,也未能如愿。又怎么可能与你仅有一面之缘就送给你?你当你是什么人呢!
雅妹妹,你可别被他们骗了。说不定这并不是单老爷子那把从渊剑呢。”
秋瓷雅如同看傻子一样看了白了一眼冯高轩,道:“你是不是傻,忘了我刚从哪回来的了?”
冯高轩顿时脸色一白。
荀子谦更是脸色狂变:“那么秋姑娘的意思是……这事儿是真的了?”
秋瓷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美眸盯着荀子谦,说道:“显然是错不了了。
你刚才也听冯高轩说了,那单家大小姐可是单老爷子最宠爱的曾孙女儿,可连她都拿不到这从渊剑。
那你再想想,这个江韩能得单老爷子以从渊剑相赠,两人之间又到底该有怎样的关系了呢?”
荀子谦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顿时懊恼不已,更对冯高轩怒目相向,低声骂道:“真是该死,我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跟你来趟这浑水。要是得罪了单老爷子的人,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冯高轩也是愁得脸上都快滴出水来了:“我怎么知道这家伙居然跟单老爷子有关系!”
江韩即便再傻,但也瞧出了点儿门道来。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那单德信的一把剑就把这些个家伙吓得战战兢兢,
看来那老爷子身份定然不得了啊。
这把从渊剑,可真好使。”
一边想着,江韩突然觉得自己双手手腕被缚得有些发麻,不由自主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那荀子谦见状,立刻亲自上来松绑,并赔笑道:“江少侠,方才真是得罪了。我还想问问,你……真的跟单老爷子只有一面之缘?”
江韩揉了揉手腕,又故作深沉地笑了笑,瞪大了双眼逼视着荀子谦,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开玩笑,既然你们那么怕那个单德信,那我还不好好利用利用吗?
老子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偏偏就是要你们以为我是在说假话。
果然,那荀子谦听了江韩的回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真以为江韩与单德信关系非比寻常,但江韩只是不愿意说实话而已。
荀子谦咬了咬牙,竟对着江韩拱手行了一礼,态度极其恭敬:“先前不知江少侠与单老爷子交好,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事儿……可千万别让单老爷子知道呀。”
“你得罪我?”
江韩指了指荀子谦,又指了指自己,笑道:“可是呢,我今天的确是在朱家庄园杀人了呀,讲道理,我应该的确是犯了你们有穷国的国法了吧?”
荀子谦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江韩杀人犯法了吗?
当然犯法了。
可是瞧他这会儿的态度变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敢抓单德信的人。
这时候,进入小院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蒋和正突然开口道:“江少侠虽然的确杀人了,可今日之事,乃是朱家邓家以及安良策设计杀人在先。
江少侠这是自卫杀人。
算不得犯法。”
荀子谦顿时恍然大悟,喜道:“对对对!江少侠是自卫杀人,算不得犯法。方才的一切只是我只是例行公事查问一番。现在查问已毕,你可以走了。”
不等江韩说什么,在江韩肩头的召东率先低声骂道:“这他妈也可以的!
你们有穷国难道没有王法的吗?
以前只知道有穷国很乱,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已经乱到了这个地步!”
江韩白了召东一眼,用眼神说到:难道师父你觉得我被抓去问斩才好吗?
然后江韩指了指郭晓月,说道:“我朋友你们是不是也该放了?”
“是是是……必须的必须的!”
荀子谦这才去给郭晓月松了绑。然后又把从渊剑恭恭敬敬地交到江韩手上,又再一次叮嘱道:“江少侠,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可千万不要让单老爷子知道呀。”
江韩冷道:“这些小事情,我当然不会拿着去叨扰他老人家了。”
这一回,江韩还是说的是实话。
毕竟嘛,江韩虽然得单德信以从渊剑相赠,但真说起来,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去找人家的。
但江韩这话一说出来,在旁人听来味道可完全变了。让荀子谦冯高轩更加确信,江韩与单德信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浅。
江韩收回从渊剑,合上剑鞘系回腰间,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突然笑道:“啧啧,今儿个来的人可真不少,冯高轩蒋和正,你们二人也在呀。”
其实这二人一出现,江韩就已经大概猜到,大概这两人是想玩儿一出黄雀在后,把邓家朱家和自己直接一锅端了,然后拿自己人头去漕帮示好。
这不禁让江韩心头杀意渐起。
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实在是不好现场清算。
毕竟人家怕的是单德信,可不是你。都放你走了,你还要多事的话,小心把别人惹得狗急跳墙了。
于是江韩最后也只是看着两人,道了声“好自为之”,便带着郭晓月走了。
荀子谦已然噤若寒蝉,而冯高轩更是懊恼不已,对蒋和正叹道:“我们之中脑子最清醒的果然是你呀,我为什么就不听你的劝告呢!”
秋瓷雅倒没管他们,只给荀子谦扔下一句“真真是好一个执法严明呢”,便独自走了。
荀子谦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