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向着树林四周蔓延,让人一看,白茫茫一片,如同下了一场浩大的雪。
微风将它从远古吹到至今,它依旧不改曾经的模样。身上由外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向着远处四溢蔓延。
而在这座山下有一个不算大的小村庄。
村庄里也弥漫着漫天大雾,空气呼吸起来是冰凉的。房屋都是用泥巴和土做的砖头垒成,朴素而温馨。
就像是这样的房屋,里面的居民也穿着朴素。都是粗制的麻衣和宽松的短裤,他们都纷纷踏出家门,去迎接新的一天做的新事情。
他们走在狭窄而崎岖的街道上,偶然路过熟识的人,便相互打着招呼,脸上挂满了微笑。而小孩和他们的妻子还有年长的老人,便待在家中劳作。
孩子自然是在这无聊而阴暗的家里待不住,还没等他们的母亲说出条条禁令,便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对于他们而言,在山上捕捉奇异的花草虫鱼,或者三五成群的结伴嬉戏,就是莫大的满足和欢乐。
一位身形显得瘦削的少年此刻坐在家门的门槛上,他对在街道上相互追逐的欢快的孩童的景象,露出痴迷与微笑。
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年轻的身材纤细的女子,女子微黄的脸颊上没有皱纹,就像是未曾经历过沧桑岁月一般。
她伸出同样纤细的胳膊放在少年的双肩,少年懵懂的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女子慈爱而优美的侧脸。
少年略微青涩的脸飞快爬上一抹红晕,身体内的暖流止不住的流淌。那双不凡的紫色的眼眸中,流露的是快乐与不安。
那位女子微笑着说道:“小垂髫,想出去玩吗?看你的那双大眼睛就知道了。”(垂髫是孩童到少年时期孩子的称呼)
少年脸颊上更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他脑袋一片空白,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温柔的话,他没有半点的抵抗力。
女子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然后将挂在墙壁上的斧头拿下来给那位少年。
斧头不是很重,但在上面闪烁着寒光,十分锋利。
女子用手轻抚这个少年。即便他长大了不少,但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孩子。
她说道:“去玩吧,不过记得砍些柴回来,家里的柴不够用了,知道了吗?别在像上次一样,只顾着玩,都忘记要割草了。”
“知道了,娘。”少年脸上浮现一抹惭愧,他还是对那件忘记割草的事而自责。
“傻孩子,妈妈不怪你。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早点回来吃饭。”母亲看着眼前还在自责的少年,那刚刚残留的一点点愠怒就直接被慈爱融化了。
毕竟眼前的少年还是个孩子,虽然没有血缘,但却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少年飞快的跑了,等到在视线内看不见家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少年身形修长而稳健,皮肤白皙。身披一件麻衣,但却被他的娘亲心思细腻的装饰了一遍,此刻看上去的麻衣像是插满了初春的鲜花,五彩缤纷。
裤子是宽松的有修长裤腿的黑裤,被绳子束紧了。俊逸的黑发再加上那不俗的紫色眼眸,还有面孔的分明白净,着实令人眼前一动。
他叫上官秋。
上官秋正在约定的街道上等着一个人的出现。此刻街道上的迷雾久久不散,让他看不清周围的景象。这时,从他的东方忽然闪来一个身材壮硕的黑影。
上官秋早就有所察觉,他脚步微移,身躯一动,便闪了过去。然后,他朝着黑影大喊:“出来吧,每次都玩这种把戏,真当我是笨蛋啊?”
那个黑影便缓缓走出,露出的是面孔略显粗犷的少年。少年咧嘴憨然一笑,说道:“反应够快啊,没意思,你没中过一次招。”
上官秋眼神露出了鄙夷之色,他说道:“齐空,下一次你也别躲在那么容易暴露的地方了,不然我一下就发现了你。”
齐空也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笑,便向着山上走去。
山路雾气缭绕,两人的步伐很稳,也不紧不慢。上官秋与齐空二人,正在谈论着昨日发生的有趣的事。
“昨天你偷偷遛出来就为了找我玩,那么,小空,你母亲不会生气么?”上官秋问道,然而视线却在山雾中扫过。
齐空憨憨的一笑,但虽然看他这副模样,但内心却十分透彻和狡猾。这副面孔也曾欺骗过许多人。
“就是想找你出去玩啊?至于母亲,回去再解释不就得了。”
齐空这样爽快的回答,然后向上官秋投过颇有深意的眼神。
“我看不止这样吧,就算你回去解释,也少不了一顿责骂与鞭笞。”说着上官秋伸手去抓齐空的右手手臂,在右手手臂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鞭痕。
“就为了跟我出去玩而遭受责骂,你真不应该为我这样。明明我们都有错,为什么承担者就只有你一个人?”
上官秋用极认真的眼神看向齐空,他对于这个问题始终过意不去,成了一个结。而这个结,就需齐空来解开。
齐空像是不在乎的说出了答案:“哪有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为了朋友所做的事情,就算承担伤害也很快乐啊!”
上官秋内心触动的刹那,一股浓浓的暖意灌输到全身,融化了了早晨山雾带来的寒冷。
他朝着齐空投来了微笑,只是齐空未曾察觉。一句话在他心里默念着,一遍又一遍的回响:“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小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他们开心的畅谈着,就连原本陡峭的山路,也轻松了许多。
到了砍柴的地方,两人便拿起手中的斧头,卯足了劲朝着小树的树干砍去。
因为小树更容易砍倒做柴火,而且小树的树皮散发出来的松脂的香味,说明了这种树木有着丰富的松脂。
而松脂是能保持柴火旺盛而持久的秘诀。
两人寻找着树木,砍累了,就在树荫处休息和谈话,等到精力再度充沛,就又继续原来的行程。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散发着暖意,山雾也全都消散于无形了。忙碌了一上午,两人砍倒的树木也非常可观。
而在距离这里颇为遥远的南方,是在方圆几千里都享有赫赫声誉的天罡宗所在地。
天罡宗位于连接的一百零八座山里,山势陡峭险峻,易守难攻。终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而危险也时刻伴随。
天罡宗的第七座山头上。
山高数仞,直达云端。此刻山头云雾涌动间,隐约露出了一座豪华的宅院。
宅院四周皆有奇花异草相随点扮,宅院是用极其坚固而清凉的彩曜石修筑,冬暖夏凉而气势恢宏。
此刻在宅院的东府邸内,一名少女坐于青石台阶上。
少女身体纤细,皮肤白皙,如同雪的女儿。手指纤细而修长,正无聊的托腮着。
五官玲珑分明,使得她的面部恰到好处的美体现的淋漓尽致。身穿着宽松而绚烂的霓裳衣,好似坠落凡间的凤凰。
一双灵动的金黄眼眸搭配着柳叶般轻细的眉,诠释了真正的美。此刻一缕阳光直射她的侧脸,显得绝美无暇。
就连一向严肃不苟的守卫,都纷纷侧目,目露爱慕之意。
她,便是雨大长老的女儿,名柔娅。
雨柔娅正一脸无趣的抬头看白云飘动,她觉得时光的流逝慢了整整数年。
然后,她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窃喜道:“嘻嘻,就用这个方法,爹爹不准我出去玩,那也怪不得你女人拿了您的宝物了。”
眼眸一闪而逝的狡黠,此刻她朝着东府邸走去,那是她爹爹雨酌的休息处。
她手脚轻快,不发出一点声响,如同一阵急促的秋风。
雨酌此刻正在处理着宗中大大小小的事,无暇顾忌他的女儿。而雨柔娅便趁着这段时间,悄悄的绕道后门处。
她戳坏了窗户纸,见到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很不寻常。然后,雨柔娅右手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着两颗小巧的粉红色圆丹。
手指一动,圆丹飞过窗户纸,一接触到房间的地面,便立刻碎裂,然后一阵粉红色的雾气散发开来。
如果仔细一嗅,就会发现圆丹散发的香味有种迷离之感,然后昏昏欲睡。过了几分钟后,从前门和后门处倒下来几个守卫。
“爹爹,您太小看女儿了,就派这几个废物看守?”雨柔娅轻蔑一笑。
待雾气散去,雨柔娅轻轻打开后门,等待几分钟,直到房间里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动静,雨柔娅才溜了进去。
她一走进房间,映入视线的便是那把浑身散发金芒的弓和锐利异常的箭。
弓和箭散发出威压气势,显然极为不凡。可是这点威压雨柔娅根本毫无在意,她直接用右手抓住了那把弓。
弓在雨柔娅手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威压,掀起的气浪将飘荡的云雾皆扫除尽净。
它剧烈的抵抗着,就快要挣脱雨柔娅的手掌时,雨柔娅将左手的手臂上的青色印迹显露出来。
而在弓上,也散发出与雨柔娅相同的印迹,弓很快安静下来。
雨柔娅调皮一笑,说道:“乖,别闹了。借我玩一下嘛。”
她一边说,一边将箭架于弓的上面,然后,她使劲的将箭随着弦
往后拉扯,箭对准了北方。
然后,她放开了箭,箭散发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划过一条金色长虹,向着遥远的北方而去。此刻的守卫纷纷瞪大了双眼,不知所云。
此时正在处理事务的雨酌,感应到了弓的变化,像是被谁拿走了。
他细细斟酌了一下,顿时在空中有无数金色光点飞舞,然后金色的光点有轨迹的组合成一副画面。
在画面中,一处房间内,那抹熟悉的倩影和嘴上上扬的得意的嘴角,让的雨酌哭笑不得:“那个小丫头,又私自动你爷爷的东西了!”
而那支不知去向的箭,化为白天的流星,在天空一闪而逝。而它,奔赴的地点,赫然是上官秋他们砍柴的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