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修只不过是个见过两三面的不相干外人,时又宁不欲当着他的面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笑了笑将话题转到别处:“先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吧。”
吸食别人的妖力抑或功力以增长自己的功力,一般都是邪魔外道会干的事情。然两千多年前,因为魔界欲一统天下的野心,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引起了六界混战。
百年战乱以致民不聊生,进而引起天道不满,降下数千道天罚。神魔两族覆灭,仙界远去,妖界元气大伤数万年难以恢复。独独力量最为弱小的人界和与之息息相关的冥界得以保存,但也需要近千年才能恢复生机。
人冥两届签订和平条约,自此互不干涉各自为政。
后来,人皇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决策,下令将所有相关书籍销毁。世代更迭,人们很快便忘却那段历史,只将神、仙、妖、魔、鬼当做志怪传说,而非真实的存在。
这些乃是时又宁与时过一起从时家密室所了解的过往密辛。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可以有妖、鬼、人,但决不会有神、仙、魔。
更何况储修气息纯净通达,无一丝丝魔障之气。
查探许久得不出有效的结论,时又宁与时过商定之后,决定去医院看看储修的身体。
毕竟,尚存一丝气息却能自成灵体,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怪事。
手术早已经结束,储修身上满是管子,面色惨白地躺在重症监护室内。
储修是个孤儿,也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同居的室友正巧在外地出差。是以,守着他的只有带他巡逻没几天的郭大飞。
郭大飞十分焦灼万分担忧,他一会儿扑到门前看储修是否醒了,一会儿又蹲到墙角兀自叹息。“早知道这样我以前就不该骂你。”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骂你,就是嘴贱控制不住。”说着说着,郭大飞就红了眼眶。“如果你真的成了植物人,那郭哥连给你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医生说储修失血过多引起大脑休克,如果今晚醒不过来的话,这辈子都只能这么躺着了。
他心有不安碎碎念个不停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人从他身旁走过,也没有发现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打开后又很快关上。
时又宁与时过一起站在病床前,谨慎又仔细地围着储修的身体查探了许久,最后两人整齐又一致的叹了口气。
看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啊!无任何特别之处啊!
时又宁弯身换了别的法子再次查看,而时过则不满地看向灵体储修。却见他牵着时又宁背在身后的手,一脸的舒服且满足。
时过眼角乱跳,控制不住想一拳砸烂他那张无比荡漾的脸。
看时过面有不善的瞪他,储修略有些无辜地眨眨眼。他又犯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错误吗?
储修越是不明所以,时过就越是生气。吸取妖气就吸取妖气,干嘛总是一副享受的表情,就好像……
总有一种自家的好白菜正在被猪拱的错觉。
时过再瞪一眼储修,储修再次无辜的眨眨眼。
时又宁没有发现两个男人幼稚无比的眼神官司,她略有些吃力地将妖气转化为仙气,以指为媒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送入储修体内。
片刻之后她祭出流金,流金幻化成七道如毫毛般的细线,“嗖”地钻进储修七窍之内。
如此双管齐下,时又宁终于发现一丝不对之处。她欲挣开储修的手,但他却抓着她不放。
时又宁回眸微微挑眉,示意储修松开她的手改握她的肩膀。
储修显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暗示,非常听话地松了手。
就在时又宁即将变脸的时候,他往前一步双臂环住了她的腰。
这个动作就好似将她扣在怀里,亲密无间又暧昧横生。
时过额角青筋暴起。
时又宁提着的一口气也差点散了。
她忙咬紧牙关,将手附在储修丹田之上,释放出足够的妖气。黑沉的妖气与仙气碰撞缠绕,叫嚣着冲击丹田壁垒,但却始终不得其入。
良久,时又宁微微吐气,散了妖气收回流金。
“姐,你发现什么啦?”时过一边问一边探身给她擦额角的冷汗。
随后又气冲冲地瞪向储修,“你还不赶紧松开。”
“哦。”
储修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他这样做难道不是时又宁要求的吗?时过这个人脾气真不好。
“哪里不对劲吗?”毕竟是关于他自己,储修也出声询问。
时又宁与储修重新牵手,她拉着他看向丹田,说道:“丹田之处被包裹住,看不出是禁制还是保护,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心有抗拒,她与时过出来单住之后,就没有再用心练功了。以往遇到的都是小妖小怪,她对付起来绰绰有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今天……
连续两次折戬沉沙,时又宁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努力一些才行,不然以后再遇到相似情况,还是会被人打得很惨。
“先让你回归本体吧,余下的等我回去翻翻书,看看能不能找出你身体的秘密。”时又宁温声道。
储修点点头。
时过想要阻止。
毕竟有储修这个诡异的灵体存在,时又宁可以正常的控制双眼。这是时过想看到的,也是时又宁曾经最想做到的。
但时又宁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时过抿抿唇终是闭了嘴。
可让时过没想到的是……
储修竟然回不去。
无论他与时又宁用什么方法,都没能让储修重回他自己的身体。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两人一魂蹲在床边,皆有些无可奈何。
面对这么快就到来得第三次失败,时又宁不太自在的挠挠脸。
她说:“要不你先跟我和时过混几天吧。”
容她回时家翻翻书吧。
虽然她挺不想回去。
为什么不呢?跟着她真的挺舒服的!
储修毫不犹豫地答应。
让储修走吧,时过不是很愿意。但让储修一直跟着他们,时过更加不愿意。
“宁姐姐啊,他毕竟是个男人,就这么跟着咱们,不太方便吧!”
时又宁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