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瞎念叨什么大小姐?马三儿你小子可跟哥哥记住了啊,这世上就没有乔大小姐这个人!谁让她不开眼得罪了大夫人和小姐呢,活该,呸!”
“您说的对,您说得对。”
“少说话!赶紧干活,磨磨唧唧的,跟个死人扯什么闲篇儿,也不怕瘆得慌。”
此时月上中天,皎洁温柔,黑夜中无数的星星像宝石般发出莹莹的光芒。
月光幽幽洒在这树林子里,隐隐可见一胖一瘦俩人此时正拿着铁锹,一下一下地用力挖着,带着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在寂静中分外明显。
不消一刻钟后,俩人停下了铁锹,不深不浅,随后便是闷闷的一声噗通声。
坑里埋的是一位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女,发髻松垮歪乱,嘴角流血,肿胀的面庞上清晰可见十道血红指印,更得越发触目惊心。
穿着深色衣裳的瘦仆人,手上拿着铁锹一下一下地埋土,嘴里忍不住低声念叨。
“那个啥,要怪就怪你命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不要,”
话没说完,一声响雷,星象突变。
黑云遮星,遮月,好似一个大口袋遮住了一切,原本月色凉凉的天空一下子黑的不见五指。
“老天爷,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不要报应到我头上啊。”
“也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大夫人指使我做的,不是我啊大小姐!”
两个仆人,一身的冷汗,鬼哭狼嚎的求饶,扔下埋了一半土的铁锹,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就在这一刻,谁也没有看到,死人坑中的少女竟然慢慢睁开了双眼,黯然片刻后,眼神气愤冷冽!
好!
很好!
做小伏低,逆来顺受这么些年,竟落得这样下场!
幸得老天开眼,阎王不收冤死鬼,此番有命回来,伤我者我必还之,何况是杀死我!
乔思语面无表情,手脚并用艰难爬起来,除了愤懑不甘,别无其它情绪。
只有在摸着脖颈上指肚儿大小的玉石吊坠时,心里不禁哀伤起来。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啊。
再活一次,必不能像上辈子那般怯懦!
小小的玉坠像饥饿的小孩似的疯狂吮吸着手指上的血,乔思语只觉手指疼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却不想,玉坠掉落地面,变成了一只细细的不起眼的元宝棍儿素银手镯。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心里面狂涛骇浪般的震惊,乔思语赶忙弯下腰要捡起来,没等到指尖触到手镯,它就好像有生命似的,自动跑去套到自己的手腕上。
“莫不是里面还有什么神通?”喃喃自语,乔思语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约一件卧室大小,里面空荡荡的,只除了一俱半人高的木头架子。
乔思语走向架子,上面并排放着一丸药,一本书。
这一丸药如珍珠大小,表面有三道圆晕,圆滚滚的,闪着柔和的光芒。
书是半新不旧,微微有些泛黄,好像很古老的样子,名叫“玄天诀”。
想也不想,乔思语便将丸药放入口中。
这玉坠是自己五岁时母亲亲手给自己戴上的,里面的一药一书肯定也定俱是母亲的。
母亲决计不会害我!
丸药入口即化,只片刻时间,乔思语就觉得五脏六腑疼的似火烧一般,好像要把她吞噬掉,烧成灰烬。
一定要坚持,乔思语暗暗地想,我才活了过来,杀戮之仇还没报,怎能死在这里!
咬紧牙关,死死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消失了,乔思语随即吐出了一大口腥臭的黑血,无比舒爽,伸展一下四肢,只觉轻盈的像一只小鸟,再细细查看,手上的伤口愈合了,就连身上的棍棒之伤也复原了。
好生神奇!
此刻若是有把镜子,乔思语就会发现自己的容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如果说以前是一颗埋在沙土中的明珠,那么现在则是把明珠从中拿起来了,晶莹透亮,璀璨光华。
转头再看这本“玄天诀”,应该是一本修炼的书。
乔思语久在府内,很少出门,倒是对修炼一途知之甚少,确也知道仙凡之别大于天,且修士多侠肝义胆,令人羡慕,自己也曾满心憧憬过。
就说榕城,每隔五年便有大门派弟子到来为本城十岁至十五岁年龄区间的居民测灵根,择优收作弟子,不论贫富,不管贵贱。
每到这一天,全城上下一派欢热烈庆祝,人人欢欣鼓舞,堪称榕城一大盛事。
而这一天,自己清楚记得就是明日。
因榕城城民人数众多,且传下来的测灵根规矩是每家每户只有一个名额,所以大家都秉承着有嫡选嫡,无嫡选长的不成文原则。
所以,是因为这个,就要自己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