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既然是有疑惑,就要查明真相,要是把人无缘无故地白白冤死,那才会良心不安。芸娘和二柱感情好,他被人杀害了,你心里难过。这些我们都能理解,只是你要是拦着我门去查清楚真相,这倒是让我们有些费解。难道你不想把杀死你丈夫的凶手找出来吗?”,顾蠡见芸娘伺机撺掇李狗子,怕她真的用几滴眼泪就把李狗子给收拾了,便开口制止住她的话。
“杀死我丈夫的不就是那个贱人和她儿子吗?就算是那孩子杀的,那贱人也是脱不了干系,这样查来查去,扰了二柱在地下的清净。”
“你们俩都别争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能容的了半点马虎,我马上派人去城里,最迟不过两日,也误不了事”,李狗子看着面前两个女人争来争去,心里烦躁的很,便立即下令彻查。那芸娘李狗子下了决心,便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当日晚上,月明星稀,顾蠡闲来无事和老仵作、棠戟、战离三人闲来无事(当然,战离是来监视的),信步游荡在寨子内,后又坐到房上观赏月色,月色甚好,倒是有些让人思念起故土亲人了。
“老头,你是禹州人吗?”顾蠡坐在枯败的草坪上,信口问了一句,“我从小就生长在盛京,也没有出去过。就是想着出去找人,便跟着兄长一起出来了。没有想到,我现在被困在这,一步都不能出去,可能以后还要被困在盛京。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会不会怪我?”
“师父,要是没有遇见你,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饿死。现在虽然是这样,但好歹比死强些,我又怎么会怪你”,老仵作还没有说话,棠戟倒是插了一嘴。
“没有问你,你这个混小子。干嘛总是插嘴啊”,顾蠡敲了棠戟一记暴栗,两人倒是打打闹闹起来。
“我呀,我也不是禹州人,我以前事永州人。后来,我那老婆子死了,睹物思人,我不忍心再呆在永州了,便去了禹州,成了仵作,一当就是二十年啊,我也老了。你这丫头,禹州虽说繁华,确实诡异之事频频出现,你一个丫头初出茅庐,就那么大的胆子,还带着老夫我闯进去,说心里话,我有时候是真的想揍你一顿”,老仵作仰着头,对着远处那一片漆黑的月色,那是永州,他的失乐园,藏着多少心酸甜蜜,都成了陈年往事了。
“我想着你怎么可能不怪我,我素来爱管闲事,这都成一个老毛病了都。我带着你们去闯地城之光,后来又去了鱼婆的客栈,被战离带走,现在更是进了土匪窝,将来还有可能被囚禁在盛京。碰上我,也算是你倒霉,要是等我逃出去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顾蠡此时却是当了真,满心里都是愧疚。
战离听着顾蠡说逃出去的话,不由自主地嗤笑,在她手里也想逃出去,真是痴人说梦,要是出了这山寨,自己可以操纵一切,又怎么会让她有机可乘。
“你这个丫头,就是没有吃过苦头,我一把老骨头了,要是能出去的话,我还是乐意和你门混在一起,跟着年轻人走,虽说是辛苦了些,却让人更有精力”,老仵作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都别做春秋大梦了,出去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到了盛京你们也能轻松些”,战离一席话泼了大家好一桶冷水,众人觉着扫兴,都不再说话。
就在大家都各怀心事的时候,“吱呀”一声,也不知是谁家的门打开了,众人往下一看,却是芸娘手里拿着个包袱,手上抱着个尚在酣睡的婴孩,偷偷摸摸、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院子。
“她那不成是想要逃跑,真是有意思,她心里有鬼。白天才说了要去医馆查出有无砒霜之事,她百般阻拦,现在还要趁着寨子里的人都睡着了,收拾行李逃跑,她真是想得美滋滋。这个山寨就算啥都不行,这机关是肯定行的,何况寨子门,斜坡都是有人把守的,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顾蠡轻笑道。
说要打脸时便打脸了,那芸娘好像对着寨子里的机关都十分熟悉的样子,寨子门口的守卫好像都失踪了,要是真的就这样任由她下去,恐怕她是能够逃出去的。
“来人啊,芸娘要逃跑了,快来人啊”,顾蠡等人张开了嗓子大喊,一时间,寨子里的人都醒过来了,就连守寨门的兄弟也都听见了。芸娘听见喊声便加快了步子,奈何她是女子,手里又抱着个孩子,最终还是被抓回来了。
“芸娘,你为什么要逃走,难道是着寨子里的人对你不好吗?你这样半夜三更跑出去,在山上碰到凶猛的走兽是会没命的”,李狗子虽然心里恼怒,但是对着这样一个柔弱的美人,他是发不了火的,即便是再恼,他说话时也会轻声细语。
“寨主,奴想着家里的老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过得不好,思来想去,便睡不着觉,想要立刻起身回去。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事有些欠考虑,实在是对不住寨主了”,芸娘又是一副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模样,可偏生李狗子就是吃这一套,一见着她流眼泪,心就软了。
“要是你实在是要回去,我明日便去城里把你那老父亲接过来,你也不用担心,我也好跟二柱交代,就这样吧。现在也这么晚了,都回去歇息吧,又是明天再说吧”,李狗子打了个呵欠,交代守寨门的要仔细守着,不可以疏忽大意。
众人走后,李狗子正要去睡,堂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男人,李狗子尊称他为寨主。
“李狗子,你不觉得有些有意思吗?这芸娘是怎么知道寨子里面的机关的,看来你治理寨子做的并不好,我也想换个人,你做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男人的嗓音有些熟悉,他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卑微如同蝼蚁的李狗子,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