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一时的连续杀人大案顺利告破,京兆尹程岱筠至此愈发得到上下各方面的信任,在他安抚了另外几个被他抓来的怀疑对象并且请他们吃了顿饭之后,事情顺利宣告结束,各方满意。
杨瑾萱得了消息,暗自感叹总算阻了他继续为恶。
而且,她心里惦记的事儿,很快也就会有着落了。
这之后不久,杨瑾萱果然便收到了银鹊的信,说近日便能将两个孩子带出来。
杨瑾萱拿着银鹊递来的信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心中有千百只蚂蚁一般,挠得她心里又痒又疼。
辗转一夜,杨瑾萱一早梳洗之后,便给银鹊回了信儿:三日后城郊长亭,辰时见。
三日后城郊长亭
亭边正靠着湖,杨瑾萱辰初准时到了亭里,清晨的雾气仍薄薄地笼在亭上,她缓缓坐下,闭上眼轻轻地吸着那略带水雾的空气。
许久未曾如此惬意地欣赏过晨景,呼吸过微凉的晨雾,杨瑾萱拿手轻轻搓着衣摆,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孩子。
“娘!”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杨瑾萱转过头来,看见的便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急匆匆地向她跑来,一叠声叫着娘。
听到第一声娘,杨瑾萱身子便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站起身,有些跌撞地向前迎去。隔着薄雾,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杨瑾萱也越来越焦急,只盼能够一步便跨到孩子身边,抱住他。
“娘,我好想你!”程予平跑得很快,杨瑾萱方到亭边,他便已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杨瑾萱。
“娘也想你呀。”杨瑾萱微微俯身,瞧着已长到肩头高度的儿子,“是娘不好,应当早些看你们的。”
程予平却摇了摇头:“平儿明白娘的苦衷。无论多晚,只要能见到娘,平儿就满足了。”
杨瑾萱并未想到程予平竟是会如此说,稍稍楞了一下,转而展颜笑了:“好孩子。”
说话间,银鹊拉了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小丫头粉雕玉琢,已显出了美人胚子的模样,一双美目和秀气的鼻梁像极了杨瑾萱,再不似曾经那个小小软软的团子。
“小姐,我把平儿安儿带来了。”银鹊松开了女孩儿的手,福了福身,退到了较远处。
小女孩儿还转身看着银鹊,似乎想要喊住她,却被哥哥拉了住。
“娘在这儿,你看什么呢。”
小女孩儿乖乖听了哥哥的话,转过身,正对上杨瑾萱那双满是慈爱地瞧着她的眼睛。
“娘!”小女孩儿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哭得伤心欲绝,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程予平似乎对此很习惯了,一直拍着妹妹抚慰。
程予安心里委屈得紧。她四岁时母亲就离开了她,父亲也极少关心家里,她几乎一直同哥哥相依为命。
她已几乎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只能从自己模糊的回忆和大她两岁的哥哥口中了解母亲,用这些支撑她对母亲的思念。
在自己模糊的印象和哥哥的故事里,母亲是温柔宽厚的存在,她无时无刻不渴望能够有母亲伴在身边。
现如今,母亲时隔五年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她委屈,只想哭。
而杨瑾萱看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儿子不断抚慰的一幕,心中酸楚,却不敢落泪,只定定地瞧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程予安止了哭泣,清晨的雾也渐渐散去,杨瑾萱含笑揽了两个孩子道:“来,我们进来坐着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