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太阳刚刚升起,一眼望去整个世界瞬间都干净了,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莫良辰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摇晃着,他突然想起了她,那个送他草莓,让他当夫子的姑娘了,他转而起身回到房间,特意打扮了一番,结果还是一紫色长衫……他去外面买了很多东西,驾着马车,出了镇,向雾封山走去
山下的老爷爷,背篓里背着草,步履瞒珊的走在路上,乌云遮住了太阳,老爷爷用衣袖擦了擦汗水,走到一块大石头上歇了下来。看着路口,拿起了水袋慢慢的饮了几口,歇了不到一刻,又起身艰难的背起背篓,缓慢的行走着。已是中午时分,莫良辰已走进了雾封山,和上次相比,这次更为悠闲,看着两边山上的树,都已渐渐地变了颜色,弯弯曲曲的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显得有些孤寂,但他心里却是极为开心的。他走到一草房外,四周都是快要凋谢的花,记得云之梦说过,此雾封山脚下,就她一户人家。莫良辰将马车停到外面,提着东西走到门口,只看到了满圈的牛,却未曾看到人,杂草和牛粪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用手扇了扇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他叫了两声,一老爷爷将头伸出窗外,用尽力气大声的问
“你是谁?找谁呀?”
“这是云之梦的家吗?”
“是的,你是”
“她是我的恩人兼朋友”
“那先进来吧!”
莫良辰几步便已到内屋放下东西,房屋虽不怎么新,里面却很是整洁,丝毫没有怪味。老爷爷请他坐下
“爷爷,外面还有些东西没拿完,我先去拿”
“我帮你吧”
“不用,爷爷,你坐着,我可以的”
“好”老爷爷坐到房檐下的树椅上,看着莫良辰放着的礼物,一头雾水,小梦怎么会遇到如此富裕的人,拿吃食就罢了,怎么还有衣服之类的?这娃,不会是看上我家小梦了吧!这怎么行呢,我得先问问,不然……看到莫良辰把东西放好后,他示意坐到他的身边,
“你跟小梦怎么认识的?你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他丝毫没有掩饰直接就问
“爷爷,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凝泉镇莫家丝绸商铺的掌柜——莫良辰,前些时日,我娘病重想吃野草莓,我来此山中寻,遇到了小梦,又恰巧中暑,是她救了我,还摘了野草莓。所以,为了答谢,便过来看看……”听完这些话,老爷爷舒了口气。
“哦!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小梦呢?怎么没看见她”莫良辰恍然大悟的问
“老朽年纪大了,不想放牛了,更不想让她放牛了,所以,让她去王城交差去了。这都二十多天了,也快回来了!”
“哦!对了爷爷,给你们带了些凉拌牛肉和猪肉,还有点心和水果、酒,我看见小梦的衣服太破了,给她到铺里取了几件衣服,又为她买了一支笔和一沓纸,她说,想学字儿……爷爷,看你里屋,放了好些书,你也识字?非是乡野粗人”
“果然眼厉害,进去瞟了两眼,便啥都看到了。与你投缘,就跟你扯扯”老爷爷给莫良辰倒了茶,坐下来,缕缕胡须,回想起了过往
“我不仅识字,也算是个文人出身。记得三十年前,我还算年轻,在王城第三富商白府做珠算工,还算称心如意。不想夫人得病而亡,三岁的儿子也消失了踪迹,对于老来得子的我,打击甚是大,无奈一蹶不振,被白家辞退了下来,后来又托关系,为白家在这深山里放牛,说真的,我实在不想回到那块伤心地……”
“爷爷,那小梦是……”
“小梦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十八年前,我在门口见到一位昏倒女子,她已身怀六甲,衣着华丽非普通人女子,她醒后绝口不提离开之意,我想她定是无家可归或不想回家。便将她留下,后来小梦出生了,我和她都很是高兴,我待她犹如自己亲生的女儿,就这样,我也准备颐养天年的时候,命运就跟我开了个玩笑,待我放牛回来时,她已脸色发紫,她被巨毒蛇咬了,又不会急救,临死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勿教小梦识字,勿让她离开雾封山,她想让小梦一辈子待在大山里……。直到一个月以前,我才发现,小梦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去外面的世界逛逛,我不能葬送了她的未来……”老爷爷说话的同时,眼里泛着泪光
“爷爷,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她娘的遗愿”
“唉!鸟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该让她去飞翔,那是她的宿命。”
“爷爷,你说的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他人的人生”
“孩子,若是有机会,你就多来帮我教些字儿给小梦,我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看能不能等她归来,见她最后一面”
“爷爷,你会好好的等她归来。”
“既然你拿了酒和肉,那你就拿出开,我们爷俩好好的痛饮一番,缘分啊!”老爷爷说罢,莫良辰将酒肉拿出开放到桌上,一人一坛酒,边说边饮,很是洒脱。太阳已滑落至山头,莫良辰和老爷爷都已趴在了桌上,酒气围绕在他们的四周
小梦和九郎骑马飞快的穿过山头又入树林再至河边,看着渐渐落下山的太阳,挥鞭向驿站而去
“店家,来一间客房”
“好嘞,请随我来,请问二位需要饭菜吗?”
“有什么拿手菜?”
“拔丝山药,烧鱼头,炸芋头,红烧排骨……”
“那就红烧排骨加最好的素菜一碟,再来两碗面,”
“好的”说话间已到了房间,打开门,一张桌,两把椅子,一张床。房间还算是整洁,两人疲惫不堪坐到椅子上,等待着饭菜的到来
“小梦,还有多久就到啦?”
“还得四天,我想我爷爷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我若不在他身边,饭要自己做,还要放牛,好怕他又旧病复发”她忧郁的起身躺在床上
“放心吧!爷爷会好好的,明天我们早早出发,争取早点到达,你累了就睡会儿,饭菜好了我……”还未等九郎说完话,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