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到这话时突然一顿,见两个损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冷声道,“你们两个这一个个的是什么表情?大家好歹同学一场,你们在这里谈论别人的八卦不太好吧。”
刘梓彦似乎是笑了一下,神情中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不用紧张,我就是道听途说,她现在还是很厉害的。”
见陈默不说声,他看向李文斌,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看她要是一出场,肯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默纠结着想,要不要告诉他们他其实一早就见过,也这样认为。
班主任讲话结束后,突然感慨起来,她说,“我曾经带过一个班级,六年一班,那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他们也和现在的学生一般大小,稚嫩懵懂,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以他们为骄傲,也没想过当母校需要帮助时,他们第一时间伸出双手。”
这个季节,一到了九点之后,太阳就越发大起来,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热气。
詹老师语气一顿,忽地就朝陈默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她笑了起来,“我曾经带过一个女生,那时,她和其他人很不相同,上课规规矩矩,喜欢将双手放在身后,课堂上也不会有任何小动作,语文成绩很好,背起课文也很厉害。”
她深深看了眼陈默后,接着说道,“为什么提起她呢?这些年,她为母校提供的帮助很多,近五年,她总共给我们学校捐赠了一百万,可能这对到场的很多同学来说并不值得一提,因为你们现在事业有成,但她从毕业开始,一年一年都在给我们学校捐赠,尤其在去年,更是给学校捐了一图书馆各种书籍。”
台下的人都认真听了起来,校长听到这些时,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每次去市里开会,其他学校的校长总会无比羡慕,他也倍感欣慰。
詹老师顿了顿,她说,“原本今天校长邀请她来给同学们演讲,但她临时有事,没办法来,所以就由我这个曾经带过她的班主任代劳。那时,她其实并不算是成绩特别出众的女生,但她很认真,这些年我和她保持联系,我很清楚她这些年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也清楚她的无私奉献,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詹老师说道这里时,突然有些激动,“你们可能会想她能做出这些,是不是家里环境很好,或者她特有钱,其实恰恰相反,她自小家里环境就不好,而她也不是特有钱,她能走到今天全是她自己坚持努力的结果。”
“我知道。”陈默轻声自言自语,他清楚她的不易,这一路走过来,她多艰辛,可是她从未放弃,在她身上似乎就有这样的能量,哪怕遭遇无数艰辛,在她眼中都会含着阳光。
“诗雅,就是那个女生的名字。”詹老师大声说,“一个九零后女生,现场有的同学还记得,有的同学不清楚,据我所知,她现在是有名的作家,可能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看过她的小说,不过她人很低调……”
“说起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对我们学校所做的贡献,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身上所体现出来值得大家学习的精神。”
陈默抬头看向詹老师,他隐隐觉得能从詹老师那里知道他所不了解的事,这些年他的经历,他知之甚少。
果然,詹老师继续说道,“前些年,她生了一场大病,每个人都会生病,在病魔面前,总会害怕,担心,但她没有,那时她的情况实在糟糕透了,连医生都说情况不容乐观,哪怕手术也无法保证痊愈,但她不仅没放弃,还在当年给学校做了许多贡献。”
“2015年,很多学生和家长都清楚,这一年我们学校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陈默紧握着手机,内心一次一次震撼,除了了解她的事,更多的是怜惜,这些年她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
在她身上,很难看到痛苦,无奈和难过,她永远保持阳光,仿佛一株向日葵一般,让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满满能量。
以至于……让人忘了其实她也会难过,也会有无助的时候。
后来,詹老师还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只是内心越来越自责,心中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他拿起手机,给诗雅发了条信息,“最近有时间就给我发条信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诗雅看到这条信息时,已经是天黑之后的事,她可不懂陈默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只以为是为了宣传的事,随后给他回复道,“好。”
陈默看着这一个好字,内心情绪十分复杂,想起那些她所经历的事,想起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幸……原来,她并没有过得多好,她只是努力的活着。
十一点时,所有事情结束后,詹老师走了过来,看着这群自己曾经带过的学生,不免笑了起来,“看到你们,才觉察到自己已经老了,这个时代早就是你们的世代了。”
刘梓彦抱着詹老师的手,抗议道,“老师,您一点也不老,我觉得啊,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詹老师看着陈默想了想,拿出手机道,“诗雅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看你俩合适,她还单着在,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刘梓彦瞬间抿唇,笑得一阵欢快,心说,这小子这些年可就没放弃过,能知道她的消息,指不定在心里高兴成什么样。
陈默却拉着詹老师走到一边,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詹老师表情凝重的走了。
诗雅再次见到陈默时,是姐姐出院之后,她刚到度口,陈默大抵是过来找晓敏。
大概昨晚加了班,他浑身上下都有种慵懒的气息,唇角微微抿着,眼睛清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过来时,恰好看到诗雅在开门,出声道,“事情忙完了。”
诗雅听见声音,这才抬起头来,两个人一对面,诗雅有一阵错觉,他似乎和那个家伙越来越相像了,脸上却挂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