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了解的情况只有这么多,所以推断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可惜我们手头上还有太多要忙的事情,也顾不过来。”医生叹了口气,仿佛很有些踌躇,“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我们因为这种拙劣的情况出现就止步不前。”
“没错,虽然不影响大局,但是影响到我们却是事实了。”医生也缓缓的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这个事情都暴露出了我们的问题,而且也会引得其他人有所怀疑。”
烁刚想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烁的话无比的低沉,就像是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的磷光一样闪烁不清。他一般不会这样子说话,但是现在的确是非常时刻,他的精神完全是被吊起来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让他有些不免的紧张。
“大……家长,是我。”门外的人说话很轻,似乎已经彻底的脱力了,不过这个声音无论怎么变化,烁却依然能听的明白这个声音是谁。
“云清么……进来吧。”烁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云清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里。说起来,烁还真的有点时间没见到他了,今天他特意把这些他们兄妹留在了宅邸中,来保证供奉的安全。
花鸢的确很安全,但是烁刚才似乎是没有见到云清。
门应声打开,走进来的是云清,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样子,嘴唇也是一片泛白,很勉强的打了打招呼:“大家长……医生……”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甚至连眼睛都因为疲劳而慢慢地闭了起来。他的话已经是半沉吟着的了。
“你怎么了?”烁看了看云清,问道。
云清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但是却并没有爆发出一丝半点的光芒,而是一片恍惚交错的光:“大家长,我是来找医生的,我……”
“好像失血的很厉害……”医生瞄了一眼,迅速的起身,从边上的橱柜中抓起了一瓶白色的液体,“伤口在哪?”
云清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瞟了瞟在一旁的烁,然后拉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道极深的伤口横在他的手腕处,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现在仍然显出一种狼狈的姿态,血和伤痕凝固在一起,虽然表面已经不再有血在渗出来了,但是里面的皮肉却是一塌糊涂,全部和那些乱流的血搅在了一起。从表面看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倒是有点奇怪,奇怪的不是伤口,而是云清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这伤看起来确实不算太起眼,单从表面看,完全只是普通的割裂伤而已。但是医生却看得出来这伤口下的一切是多么的可怕,这几乎是没有办法愈合的伤害。
云清突然咳嗽了起来,他的咳嗽来的很猛烈,一阵阵的让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晃动了起来,就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她的身体不断的晃动,嘴里不断的在喷溅着一口口的血。但是却不是鲜红色的,而是完全一片片浓厚的黑色,最开始吐出来的还有些红色,到后面则是全然的绿色,然后最后几口喷出来的则是纯粹的黑色。
这些液体如果还能称之为“血”的话,显然也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鲜血了,完全已经被自然的气息完全的侵蚀了。
烁虽然没有医生这样看得真切,但是他也能看出云清的身体出了大问题。这种鲜血他没准确的判断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血已经彻底的被腐蚀了,恐怕这其中混合十几种毒素,能辨别出来的,辨别不出的毒素几乎都有了。而且这其中似乎没有什么魔法加工的痕迹,全部都是纯自然的痕迹。上面的每一点毒素都发挥出了应该发挥作用,这种毒素,即使沾染一点,也许都会飞速地完全融入身体组织中扩散,破坏。刚才还那么充满了活力的身体一下就停顿所有的生机。不用说挣扎,连呼吸,心跳,每一丝生命的迹象都立刻停止了。上一眨眼还是人,下一眨眼就是坨等着腐烂生蛆的肉了。但是,云清的体内也许有无数这样的毒素堆积着,烁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但是烁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去追究,他甚至都没有开口去问什么。
毕竟,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他来说,祭典的事情,供奉的事情时时刻刻都是摆在第一位的,他知道这件事情云清是隐瞒了他的,至少是还没有告诉过他的。但是,对于烁来说,现在还不能太逼迫云清,毕竟,他还需要云清兄妹的助力。
医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边上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柄刀刃。这刀刃的刀身很短,而且也没什么光芒,只是在周围的灯火下闪出一阵浅浅的蓝色微光。上面都一道极深的血槽。但除了这一把,他还拿了另外一柄刀来,这倒是一柄平平整整的刀刃,连血槽都没有。
“看来,这还真是……严重啊。”烁看了看刀刃,感叹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知道,这几把刀都是医生这里强度最高的刀刃,尤其是第一把刀,如果不是用来医疗,拿来杀人是一定有用的。
不过,医生并没有回答烁,而是很迅速的把第一把刀插在了云清的放在桌上的手臂间。
第一把刀一下子就划开了云清的手臂,不过医生没有把力气用在他的手腕处,而是直接割开了他手臂接近肩膀的部分。血一下子就顺着刀刃喷洒了出来,这一次,从云清身体中流出的血倒不像是他嘴里吐出来的那样的恶心了,反倒是有一些更明显的红色混杂其中了,而那种怪异的绿色则是浅了不少。
“看来这毒素大部分还没有贯通你的身体,你来的还算是及时,不然你的胳膊恐怕是没了,也许命也留不住。”医生把这把刀拔了出来,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下子就染上了他的衣服,还有周围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