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仰头,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片轻松的表情。她身体上的伤痕以可见的速度在修补着,逐渐的转化为应有的血肉,而周围雾气在逐渐的散去。她的头脑变得很清楚,整个人的身体都已经进入了一种欢欣的状态。
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吞下一整块这样纯度的晶螺恐怕是如同自杀,不过白露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犹疑,这东西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而且她毕竟还是穹苍殿的祭司,基本的身体素质远远不是其他人能想象的。
“这位穹苍殿的祭司大人,能给一点时间谈谈吗?”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雾气的外围,似乎在对着雾气的中心喊道。
白露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并太好,她还真没想过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里是雾气凝聚的腹地,这些人看起来是在雾气里呆了一段时间了,但是看上去竟然也没有什么脸色的变化,而且身体似乎正处在极佳的状态。
“你是谁,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猜出来的,既然已经被猜了出来,白露也就不再隐瞒了,一是没有必要,她仍然怀揣着身为穹苍殿祭司的自觉,二是如果此时还要进行隐瞒,反倒会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反而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白露大概能揣测出来,对方这三个人虽然来路不明,但多半是这墨月省现在的驻民。她绝不会相信天幕之中会有人胆敢直接大摇大摆的对抗穹苍殿。好在对面看起来还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她身上的魔力已经完全的放空了,虽然身体上受到的伤已经不成问题,在饮用了那珍贵的晶螺之后,那种贯彻在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中的痛感已经逐渐的消失了,但是同样消失的还有她如同潮水般褪去的魔力。
为了更好的修补自己受到的伤,白露已经撤去了全部的魔力,她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身体周围的那些元素不过是最后的一点残留而已,很快也会烟消云散。
对白露来说,现在她的周围也的确没有什么能够依靠的东西了,浮木他们一行三人甚至还要依靠她才有能力离开这里。
不过白露倒也并不着急,对方似乎并没有展露出一点要更进一步的意思,这三个人似乎还摸不透自己这边的状况。像这样的人,白露早就见过很多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会是寻仇,但凡不是这个因素,那么这种人只不过是来坐地起价的而已。而坐地起价,需要的就是交谈和时间了。
这种状况对白露来说并不陌生,她也丝毫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对方对于穹苍殿,对于她的揣测恐怕也太过简单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她现在并不需要任何的结果,凭现在的她,需要的只有时间而已。
只要时间一到,她就再也不会受任何的限制了。
这个人显得很谨慎,虽然暂时失去了魔力,但是白露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覆盖着的那层层叠叠的防护魔法。他似乎显得很是拘谨,似乎也没有什么上前的意思。
“第六祭司大人,我当然没法单纯的判定,还需要配合一些小小的提示。”老人笑了笑,“而且,要找您谈谈的人也不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要什么呢?”白露露出了一个冷淡的笑容,摆出一副明显就是装出来的笑容。
“祭司大人,您不要心急,要找您的是我。”一个身影从外头奔走了过来,带着一种带着遗憾与疑惑的语气。
“医生,您来了。”向着来者点了点头,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那么后面,就交给您了。”
“你是谁?……”白露定睛,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说要“找她”的人,但是她却完全无法从记忆中找到任何有关这张脸的印象,她大概也能够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这个人的。
只是,这个人却好像也是一脸的疑惑,甚至是惊讶,他他的声音一下就低落了下去,冒出一句和白露说的差不多的问话:“你是……第六祭司?”
“我当然是穹苍殿的第六祭司,难道你才是吗?”白露也搞不清楚这个医生的来意究竟是什么,他似乎完全没有什么目的,脸上反倒是那种见到的故人和自己预想中不同的那种古怪表情。
“不……”医生摸了摸自己的头,他也有点奇怪了,这个眼前的女孩似乎根本就不是他要寻找的人,或者寻找的人之一,他脸上那失落的表情已经掩盖不住了,“罢了,只要你还是穹苍殿中的人,那么对我来说就有意义。不过在此之前嘛……”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白露甚至似乎还要用上点精神才能听清楚他在说的话。
医生忽然拉开了自己的衣服,这个动作似乎很奇怪,但是白露也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医生的胸口印着一个深深的印记,上面是一块青色和一块黑色的印记,中间还有一道深深的刻痕。
很多人终其一生恐怕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原本就是这世界上的秘密之一。不过白露虽然年轻,却也早就知道了这些东西。那些曾经的实验品,一直被养在秘密的地方,而这个代号,也代表着他存在的意义。
“你是……遗留的火种?”白露皱着眉头,问道。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医生会把她错认成另一个人了。她接触穹苍殿的时间比较迟,她也并不是很愿意去太多的思考有关穹苍殿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学会那些应该学会的东西。虽然从她的日常生活中,完全不能看出一点痕迹,似乎她就如同一个正常的孩童一样生活在一个不太正常的环境里而已。
能被大祭司接受的缘由,白露到现在也没能特别的明白。不过时至今日,白露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其中的道理了。她能进入穹苍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出于大祭司的兴趣,但更多的,也许是为了某种更迫切的需要。她是白霜的女儿,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几乎就是母亲的复刻。也代表着这各种魔法的一种存在形式。
穹苍殿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留下一个无用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