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的脸色现在倒是很难看,这弥漫的周围的蓝色雾气虽然对大部分人都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不过对他和他周围的人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影响。他站的够高,离这雾气也足够远,那一股蓝色的雾气到了烁的跟前已经变得无比稀薄了,淡的已经完全不再遮蔽视线,也没有一点压迫感。
不过,即使身上很轻松,烁的心情仍然十分的恶劣,他的脸色依然是铁青一片。
虽然这片雾气笼罩了他的身体,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也并不是非常刻意的在意这片雾气笼罩在他的祭典队伍,即使他的祭典队伍现在明显的展现出一种被控制的状态了,烁也没有为此而产生多少焦虑的情绪。
这迷雾的范围的确广泛,而且这不仅仅是遮蔽视线而已,这雾气中还明显夹杂着某些特殊的魔法,如同附着在身体上的昆虫一样,虽然并不致命,却在悄然无息之间缓缓的汲取着这雾中人的生命力和魔力。
这魔力缓缓的流向了这雾气的源头,这才是烁最担忧的一件事。烁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会来突袭他们的队伍,究竟这片土地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想要挑战他的人。虽然多少还有一些人和他呈现出一种不算良好,甚至是互相敌视的关系,但是在过往,从来不会有人会来打扰祭典这件事,因为但凡影响了祭典的人,无论是什么关系,在衍泾省上是什么身份,烁都不会放过他。
烁既然能担得下每一年大祭典的主持者,他也自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自信,他自觉虽然没有办法统一整个衍泾省的北部,但是在北部也是独占鳌头的存在。可是现在事情却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这迷雾的中央不过是几个人,却如此肆无忌惮的袭击了他,他的祭典。
他很愤怒,所以他的拳头紧握,眉头紧紧的皱着,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呈现出一种随时都准备迸发而起,出跳并且深入迷雾之中的架势。
不过虽然被愤怒所包裹,但是在烁的心中却还有一点疑虑。这也是他更加不理解的另外一件事——今天不是真正的祭典,被袭击是事实,但是因为这不是真正的祭典,所以这一切的事情都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迷雾,比他眼前的迷雾更加的浓厚,也更加的阴冷。
在烁的眼里,这场袭击看起来根本就毫无目的,而且也没有结果。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场袭击的目的,对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势必应该是有目的的,而且也应该怀揣着某种特别的理由。放眼衍泾省,似乎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但这个袭击本应该出现在后天的,发生在今天除了给烁带来更多的警惕之外,完全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这些参加祭典的人,只要不影响供奉,烁根本就不在意,因为最终也不会影响祭典分毫。
他想要再观察一会,但是他又想亲自进入这一片雾中来一探究竟,所以他摆出了一种下一刻就要腾飞的架势,但是却并没有挪动分毫。
不过,现在他似乎不得不动了。
虽然他并没有要求,但是已经有人深入了迷雾。他的直属部下比他预想的更快的,义无反顾的冲进了迷雾的深处,当然,也比他预想的更加快的倒下了。
这是他的监察队队长。虽然隔着由浅到深的迷雾,而且他的身影也离得太远,一时之间烁也实在看不清楚。但是,他的一只手臂已经没了,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虽然他还站着,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也不用看清,烁就知道队长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队长是烁亲自引进他的布下队伍里的,他很了解这个人。虽然已经在烁的手下做事很多年了,但是他长于经验的丰富和头脑中的智慧,能够很好的调度手下的人和任务,让事情变得容易,也变得效率。但是,实战并不是队长的长项,他自身也确实没有那样的天赋。
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队长的行动本身就显得比较奇怪了,似乎在近身处,那一团迷雾和舞者还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迷雾上身,似乎还有着困住别人的效果。但是队长似乎凭借着经验逃脱了第一次致命的攻击。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断了,掉落在地上。
“别着急——”医生从一旁走了上来,拍了拍烁的肩膀。他似乎也没有被这种怪异的雾气所影响,至少从脸上丝毫看不出和平日里有什么区别。
“他快要死了。”烁没有转头去看医生,而是继续把双眼凝聚在迷雾的深处。
那舞者并没有再做什么动作,身体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挥舞动着。一团明显颜色更重的雾气已经从周围凝聚了起来,向着独臂者的身体上涌动而去。
烁的手上已经凝聚起了大量的元素,不仅是手上,全身周围都散发出隐隐的声音,他还没有办法做到无比精妙的利用每一分的元素,所以仍然有着各种遗漏的元素在互相碰撞的时散发出的声响和火花。但是,他已经不太在乎这个了,这些元素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他手上凝聚的元素仍然称得上是浩浩荡荡。
不过,烁仍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一阵阵的痛苦传来,脊柱绷得很紧,背后传来的一阵阵苦痛仿佛是有一万只虫子在上面爬行,噬咬,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髓液也在不断的被汲取着。
“我说过了,别太着急了。”医生拿出一个奇怪模样的器具,像是斧头,又像是砍刃,在烁的背后轻轻的划过,“这东西也只能勉强缓解一下疼痛而已,你是知道的,在植入的初期,你如果强行使用太过强烈的魔法,会让它变得很狂躁的,那种疼痛即使你受得了,也会让整个进程变慢。你应该不希望看到它的融合被托慢吧。”
“融合在后天之前必须要完成,”烁舒了一口气,背上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的确有些缓解了,一阵冰凉在他的身体后方扩散开来,抑制住了那阵阵的痛楚。虽然这种疼痛并不至于让他崩溃,但是他也的确有些受不了了,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种植入会有如此强烈的副作用,“我已经没有太多像这样得力的部下了,你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