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一根巨大的冰刺突然凝聚在了魔物的头顶,花鸢的手指一弹,这巨大的冰刺就带着无法比拟的巨大力量直接刺穿了面前魔物的头骨。
巨大的魔物之王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和动作,庞大的冰刺直接贯穿了它的头脑,让它的死死的钉在了原地,它无力的长尾在地上来回的摆动着,但看起来却是越来越无力的挣扎。周围的魔物则在一瞬之间就全然的化作的粉尘,而其他离的远一些的则也重新被那巨大的重力所压制在了地面上。
这是花鸢第二次展露这种绝对的意志,但要比第一次更加强盛的力量,之前若是肆意,那么现在就是随意的力量的。
花鸢缓缓的移动着身体,从巨型魔物的魔爪下渐渐的走了出来,一跃而起落在了地上,她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已经在刚刚激烈的战斗中完全破损了。外衣早就已经撕裂了,她的头发也散乱的披在身上,漫漫如同在水中乱舞的海藻。
周围充斥着那一根大冰刺的气息,是彻骨的寒冷,寒冷中带着切开一切的霸道。巨型魔物仰起头无声地嘶吼,它巨大的异色瞳孔中映出一种悲鸣的影子,这个生物虽然挨了如此强烈的一击,却还没有立刻死去,而是陷入了一种半死将死的状态。
但是,它的生物意识已经清楚的告诉着它自己,自己的灭项之灾就在不久之后的片刻。但知道这一点的他它竟然无从对抗,只能等待着自己的身体渐渐的陷入永恒的冰冷。即使身为魔物,对于死亡的本能也让它的身体完全蜷缩了起来,它已经不再抵抗了,它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来做任何的抵抗了,只能在原地微微地战栗,等待着身体的肌肉,体内的血液彻底被冻住而死的那一刻。
魔物首领周围剩下的那些魔物们也纷纷停止了进攻,缓缓的虽然没有争先恐后的后退,但是它们自身的本能却已经限制住了它们的身体,让它们无法执行他们接受的符咒命令了,对于在符咒下死亡的恐惧,已经比不上他们现在内心对于花鸢的恐惧了。
虽然魔物们的智力有限,它们不会复杂的思考,也不会考虑形式。但是,这样反而让它们的反应显得更加的真实,不会被思维的杂色所影响。它们的反应全然出自本能,有时候反而显得要比人类的反应更加的能反映出真实的环境和情况。
这些魔物原本是不应该也不会退却的,它们的韧性,战斗力和狂暴也不是人类可以相比的。这一点,云尚早就非常清楚了。
在灵穹之战的时候,除了灵穹所在的主战场之外,其他地区也确确实实的是被蜂涌而至的魔物搞的有些焦头烂额了。灵穹毕竟是灵穹,与它发生战斗也完全是另一个层级上的战斗,根本也不是云尚能掺和进去的,其实在真正面对灵穹的主战场上,真正有意义的只有这么寥寥数人而已,虽然他们已经代表着天幕最核心也最鼎盛的战斗力了。那战斗虽然激烈,但是却并不血腥,甚至还显得很干净利落。
但是,除开灵穹,其他区域的战场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与纯粹了,在那些地方,交织着血与泪的哀歌从战斗起始的那一刻开始不停的鸣奏着。
在战争的开始,无论是天幕的战士,还是圣堂的战斗,其中很大一部分人还是抱着为了争取一些军功和荣誉的想法在战斗的。但是,没有多久,事态的发展就远远超出了这些普通战士们的想象。魔物的战斗力之强,心性之狂暴,意志之坚韧根本不是人类可以相比的,魔物们不知进退,不知疲惫的进攻,冲锋,对它们来说,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限制不了它们。
虽然,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很快把自己的思维转变成了保卫家园,在见识过魔物之后,它们每个人都非常的清楚,如果自己的建立的阵线就这样崩溃了,那么在他们身后,身后的身后,他们的家人,亲人,朋友,都会很快跟他们一起化作灰烬。
纵使在精妙的互相协作下,能够击退一波再一波魔物的进攻,但是人终究还是会疲倦,会脱力,还会恐惧。为了保卫天幕的土地,当时分属天幕帝国下平民与家族组成的部队的阵亡率甚至高达了三分之一,而还有在更危险的地方作战的圣堂部队,阵亡率应该是超过一半的。直到战争的最后,魔物们也的确没能踏入天幕的腹地,靠得不是搭建起来的阵线,那种东西虽然在平常的战斗里是有用的,但是在与魔物的残酷战斗中,根本派不上多少的用处。沟壑可阻挡不了魔物,那些战争的器械在魔物面前也只是不堪一击的拦路朽木而已。真正阻挡住魔物前行脚步的,是活生生的人和人命。在战争之后,清扫各处的战场的时候就会发现,真正血流成河,激战的地方,往往都是在设置好的阵线后方百米千米之处。
但是,魔物们从不会后退,最终离开也只是因为来自它们故土的呼唤。魔物虽然退去,但也不是窜逃,更不是撤退,当时的架势倒更像是奔赴另一个战场的样子。
云尚一直以为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魔物溃败样子的,也就是眼前的这样,和人类没有什么分别,如同鸟兽般四散而逃。但是,云尚忽然想起来了,他是见过魔物做出这样的动作的,在很早以前,他曾经在三晖城的城郊附近见过一次魔物如此作鸟兽散的时刻。
花鸢……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云尚很快也不用费心费力的思考这个了。没有了魔物的干扰,花鸢很快就走到了那空无一物的水池中心。四周散乱着七七八八的魔物尸体,残肢和倾洒的鲜血,花鸢的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已经不只是头发散乱了,皮肤上到处都是擦伤的痕迹,鲜血也从她的眼睛里缓缓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