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花鸢有些疑惑,“我似乎来过这个地方。”
花鸢看到了在一处不起眼的山涧间,一座庄园静静的伫立在山腰处,那分明就是自己在梦中早先踏足的地方,那个源头之地。
“因为你身体中映夜河的精华与梦境产生了共鸣,才会把你带到了这里。这里是映夜河连接着梦境的关隘。但你看到了,这不过是这里的小小一处而已。”
花鸢将头向下看去,所见之处,无数各种风格,各种奇异的建筑坐落在她下方的土地之上:“难道,这些……全都是……”
“没错,这些建筑陈列的虽然没什么美感,但每一个都是连通这里的路途。你想要拯救大河,但无论是身体,还是知识却太少了。”凛没有再说什么,但不知道是这里的风向变了,还是凛特意的操控,风突然猛烈的刮起来,把他们吹向了一座山峰。
花鸢感觉一直感觉在隐隐的不对劲,直到现在凛的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没有现实的人会这样建造建筑,把城堡立于软土之上,或者把城镇与奇怪的帐篷建筑紧贴着建筑。仔细看看,这些建筑坐落的简直就像是东平西凑的四不像。
这里是梦境的世界,但这接近灵穹残骸的这一片土地却没有一丝的失衡与混乱的痕迹,元素在这里井井有条,各种介质也分隔的十分清楚。这里的梦境似乎被像是被驯化了一般,除了色彩,除了不符合现实生活的实际情况,几乎与现实并无二致。
但看到了灵穹的花鸢甚至觉得,这里之所以能如此的井井有条,也许是因为所有的混乱与黑暗全都加到了眼前这个生物的身上。
花鸢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生物,如同风筝线一般细细长长的在风中摇曳,但再仔细一看,却不过是影子而已。影子的主人静静的浸泡在水中,那明明是一片巨大的湖水,但灵穹巨大的身躯却仿若是在泡浴缸一样,几乎占据了半片湖水。
“你感受到了吧,旭朝的那点本事与它相比,不过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他只是窃取了这个地方最深处存在的一点力量而已,而这个存在曾经是灵穹的一部分,现在,它就蛰伏在大河之心当中。如果你想要拯救大河的黑暗,你迟早要碰到它的。”
这个生物几乎是用最让人厌恶与恶心的东西构成的,外头是一副血肉,带着无数闭上的,却依旧令人颤栗的巨大瞳孔。它的体表附着着流淌的粘液,还有时不时外露的骨骼与延展到了岸上的经络,远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疯狂的变异心脏。
颤抖。这是花鸢看到这个生物后的第一反应。虽然那看起来它是在沉睡,而且没有半点的动作,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丝。但是花鸢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无法抑制这颤抖,这是生物中最本能的最源本的东西,除非她的生命就此为止。
那就像是无数血肉累积起来的躯体,至于血肉的源头,谁也不会知晓了。分叉出的肢体与触须带着鲜血与烂苔,随着这怪物的呼吸而一下一下地抖动着。从远方看,就如同这巨怪身上的附肢一般。在这个扭曲的身体中央有时还露出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的瞳孔却是好像有无数个,看起来十分的恶心与丑陋。仔细看去,好像在每一根触须上都带着或多或少更小的眼球,只是现在都还合上了。
花鸢从未想过,世界上会有这般强大的存在,她掌握了梦境,也明白在深层的梦境中一切都是剧烈而混乱的,能把这些梦境填补的如此完善,没有一丝裂隙,也没有一丝的乱流,隐隐间甚至有与现实比肩的意思,这绝对是超越了凡人的能力,甚至已是位同神明了。
这个生物就这样沉睡着,但花鸢却在它的身体旁看见了另一些东西。一些透明的人形突然从远处的高坡出现,仿佛像是一支军队般站在了一旁的山头。
花鸢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知道,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人,这些人的躯体早已死去了,但是他们的精神与过往的烙印却被抽离而留了下来,她更愿意叫他们灵魂。这些人古怪骇人的外表还与死时别无二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雾气,花鸢甚至感觉能闻道那股尸臭的味道,结合着这诡异恐怖的气氛,这些鬼混足以叫任何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但花鸢却没有一丝感觉,与灵穹相比,这些人的阵势只不过像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
领头的人挥了挥手,伪装成骑士们的鬼魂就飞快地接近了灵穹,它仍然在沉睡,好像那撼天动地的波动丝毫没有影响到它。只是在瞬息间,这些冲锋的骑士们就瞬间冲到了灵穹身躯所在的湖边。随着几个元素色彩的迸发,只是一瞬间,灵穹的半边身体就完全淹没在了闪光,冰霜与火焰之中,各式各样的各异魔法在那灵穹的躯体上产生碰撞,连锁,然后爆炸。虽然在梦境中,只有单调的色彩,没有绚丽壮观的魔法展示。而这其中的每一次爆炸,每一点光彩,都蕴含着惊人的巨大威力。
这如此强大的元素凝聚所释放出的惊人魔力确实非同小可,花鸢并不精通魔法,但即使在如此的远方,花鸢也可以感觉到轰鸣与震颤。这数百名鬼混集中起来攻击的威力确实非同小可,也许是一座山也会被夷平了。
但灵穹不是山,几百千座山一起也不会有他的万分之一。一股波涛突然从地下涌了起来,但那波涛却在脱离了湖面后化作了火焰,化作了火焰铸成的瀑布淌过了那冲锋的大军。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花鸢甚至还没能看得太清楚,那些不知道是水还是火焰又或者是熔岩的液体就已经蒸发殆尽,这湖水就恢复了宁静,连一丝波澜都没能看到,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