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凛随手将大厅中的一个摆在台子上的雕像从它原本的台座上硬生生的拗断,然后在手上把玩起来,“在第二代中,你还是第一次问到这个程度的人。”
“第二代?”霭很清楚凛指的是什么,不过她对这个词还是有些陌生的感觉。很少有人用这种总结性的代号来称呼自己,霭大概知道这说的是自己,迦,还有岚,长空这些圣堂,夜会中的新人,在灵穹之战的前后声名鹊起的人。
“你想到的倒是更加的有趣点,不过说的也没错,这座城市的确是用来引导它底下的力量的,它也是一个计划。”
“计划?你是说……那场海啸?”其实在漫长的时间中,曾经停驻在渗海城附近的霭也有意去探究过它的历史,但大多都流失了,即使是带有可以的寻求,也没能让她找到有关这座城市近代史的只言片语。
不过仔细想想,这座城市最终用毁灭自我的方式埋葬了北地几乎全部的战士。也许,这原本就在计划之内,虽然霭一时间也没想好这样的交易究竟值不值得,还有究竟是谁有那样的能力去引导这种原始自然力量。
“如果是单纯的用来埋葬那些野蛮人,恐怕也太浪费了,但是一场海啸,可以淹没那些威胁,但更强大的是,可以淹没另外的东西。”
“另外的东西……”霭很快速的应道,她现在倒真的有点兴趣,也确实有点渴求的情绪在其中了,“当涨潮的巨浪淹没了大楼,那么谁也不会在意它有没有吞没一些低矮的房子了……”
“没错,更不会有人在意,它有没有吞没一只猫,一只狗,即使那些东西要比大楼重要的多。人们总是只能看到那臃肿的东西,很少有人能观察到真正值得去看的真相,尤其是当它被刻意的可以掩盖之后。但是,和那些小动物一起的,也可能是弥足珍贵的文物,珍惜的存在,甚至是世界仅此一件的珍品。”
“那么,那是什么呢?”这一步一步的引导,让霭也有些莫名了,隐约间,她似乎能在游离的记忆中找到什么,但却又不能确定。这种思考对于精神状态的考验是无法想象的,毕竟,在这渗海城的浪潮下,何止一座大厦,又何止一只宠物呢。
“你觉得,在你眼里的觉梦是什么样的人?”
“圣堂大师?我跟她接触的不多……只是偶尔几次,还有我刚进圣堂的时候,她带领过我们做事。然后,似乎她就从圣堂消失了,我很少听到她的事情。”虽然霭说的很简短,其实跟没说也没什么两样,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因为她的确与这个圣堂大师接触的不多,也没有真的见证过她所做的事情,“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是其他的,我却一无所知。”
“在你们面前,她的侠骨柔情,不过是她在那漫长的浴血杀戮中流露出来的一瞬间的温情罢了。原本身在圣堂的你是不该知道这些的。不过,现在无论怎么讲,你都已经不属于圣堂了,所以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些了。”
“所以,她现在就在我们的脚下?”听完了凛的诉说,霭才明白了这一切。
“没错,她就在我们的脚下,这座巨大的城市原本就是为了囚禁她而铸就的监牢。但现在,还有些别的情况。她非常的不稳定,暴怒,狂躁,即使是你也很难想象那种原始而毫无理智的愤怒是多么的恐怖。而我却要把她找出来,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她才能去做。”
凛脚下一踏,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一个机关应声打开。眼前高大的神像突然异动了起来。身上看起来毫无用处的,点缀在各处的宝石突然闪烁起了光芒,元素之力联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源源不断的魔法阵。大厅的四周突然一同闪起了光芒,这的确是一个机关,但同样也是一个必杀的陷阱。无数的纯粹神圣组成的强大元素箭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射去。
霭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存在自然不会被这些东西伤害,她这种存在方式甚至都是闻所未闻。但她旁边的凛就没那么好的情况了,凛连反抗的反应都还来不及生出就已经不断地被击中,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只是单纯被动的接受着这一顿接近狂乱的攻击。他原本就一直趴在地上,现在头脸也埋向地面,似乎已经完全被这如同怪物般的声势和猛击打垮了。
凛的姿势就像只已经被切开放血的待宰羔羊般无力动弹。他一直被不停击打,然后如同瞬移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上已经出现了细细碎碎的裂痕,就像一个被撞击却没有破碎的花瓶一样,裂痕从他的胸腹间延展开去,直到遍布全身。但是除了一点元素焦痕,这一波奔涌的魔法却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但更重要的是,魔法阵似乎需要再次积蓄力量,元素的侵扰在这一刻就停止了。
这的确是必杀的陷阱,似乎都没有想过要再使用第二次。那种猎豹只有在最好的时机才把自己的身形和利齿露出来——攻击中最关键的不是力量,而是时机,还有心狠手辣,务必要求一击致命。
陷阱攻击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而且其中元素的强度也绝对够狠,在这猛然间的倾尽全力一发而起,保证能够一击得手。这样巨量超负荷的进攻和元素的强度几乎不像是用来对付人的,而是用来融化堡垒城墙的。
这种对城的魔法,即使以自己的前身,最强韧时候的身体和精神都难以在其中维持很久,若是不做什么和准备,她甚至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能活着走出来。但是,凛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淡然的走向了神像。
但面前的神像突然动了起来,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用石头制成的雕塑竟然能行动的如此迅猛,行动的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