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岚也明白了,无论硂问任何的问题,恐怕他得到的答案都不会和他预想的那样,恐怕硂都会失望。含糊和掩藏是不可能的,硂虽然性格耿直忠实,寻常做事也有些固执,但是他也一样是聪明人,他并不是不了解所谓的谋略和计策,只是在很多的情况下,他并不太喜欢这么做而已,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到圣堂议员的位置上,而且还是第一个。
“圣堂的征程蒸蒸日上,现在的圣堂已经成为了天幕最大的大旗,我们不再是曾经的小团体了,现在的圣堂已经成了天幕最庞大的组织。只是,曾经的伙伴们,圣堂的议员们,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珠翠成了圣堂的背叛者,已经被圣堂举起大旗清理了,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多半已经死了。迦成了珠翠的帮凶,他和珠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被收押了起来,应该还在被审判吧,只是看着上面的意思,多半是要他的命了。”
“背叛者?”硂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岚说的内容足够让大部分不了解这些事情的人感到震惊了,更别说硂这样已经多年没有听闻外面世界,对于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几年前的人了。只是,虽然岚说的话几乎可以算作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但是硂却丝毫没怀疑她所说内容的真假,而是把关注点全部集中在了其中的内容上。
“什么叫作背叛者?如果圣堂里所有人都背叛了,哪怕你我背叛了,我都不觉得她会背叛圣堂。在我们这几个人里,她是最优秀的,也是最符合圣堂之志的,这应该是早就得到的结论吧?”硂虽然完全相信了岚的话,他并没有怀疑,但是他的疑惑却是明明白白的写在他的脸上了,显然是非常需要一个解释的模样。
“你说的对。虽然曾经我和她也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我也承认她的出众。大家都在尽力的履行圣堂的意志,但是我们都很清楚她才是最好的那一个,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我们做不了的,而是因为她是最纯净的,”岚点着头,眼睛也在流转,“当初谁也不情愿那么说,不过现在说不说的,也都无所谓了。珠翠是我们之中唯一的,没有原罪的人。”
“没有原罪,恩……”硂的脸上闪过一丝难看的神色,“说得好,是这个意思,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珠翠的确是背叛者……”岚的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只是,她到底是不是背叛了圣堂,我也说不准。但无论怎么说,她背叛了天幕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了。”
“谁给她定的罪,这完全就是污蔑吧,污蔑圣堂的高层……”硂并没有问完这个问题,他突然想清楚了,脸上的晦暗就又增添了一分。既然珠翠的罪责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那么自然就不是污蔑了。而能够给圣堂如此高层的成员定罪的人,肯定是天幕最具有话语权的人。
“你应该明白了吧,能给珠翠定罪的人,是天幕的标杆,也是天幕的锦旗。”
“穹苍殿的祭司们吗?我一直以为,他们和圣堂不会有多大的瓜葛的。”硂叹息了一声。
“以前的确没有太多的瓜葛,但是现在有了。我也不瞒你什么,我现在就在为高层的祭司服务,这是必要也必须的。”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珠翠应该和穹苍殿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吧,她的老师不就是穹苍殿中的人吗?”
“这算是一个问题吗?”岚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就算是吧。”硂也没想到岚会突然这么问,这种搞怪的问话似乎并不该出现在岚的身上。不过,很快硂就发现岚并不是因为搞怪才会那么问的。
“原本,我并不是太想提这件事的,那个人已经成了圣堂,哦不,天幕的禁语了。只是珠翠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干系,我就直接说事实吧,珠翠的老师失踪了,当然,他本来就行踪成谜。但是,在这一次失踪之后,珠翠,迦接连都出事了。”
硂的眉头稍稍的上挑了一点,虽然岚说的无比晦涩隐蔽,要搞清楚整个时间的来龙去脉也并不容易,毕竟事情的起因和参与的人都不是他能够揣度接触的。不过,只要有了这些大概的信息和现在的结论,要猜出过程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只是,这个过程似乎也太沉重了一些。
“那样的人竟然也能被穹苍殿的祭司们扫除吗?”硂喃喃道。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从现在祭司们的行为来推断,珠翠的老师多半已经不在了吧,穹苍殿也已经完全失去了掣肘,现在的穹苍殿应该算是已经掌控了天幕吧,至少……”
“至少已经掌控了圣堂,是吗?”硂叹息了一声,“这样吗?圣堂的议会已经分崩离析了吗,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不,为了维持圣堂议会的结构,在你失踪之后,至少对外这样宣称之后,他们补进了一个叫烨的小子,来代替你的空缺。他可算是祭司们最忠实的仆从了。可能在别人眼里,我也一样吧,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说吧。”
“有些事情真的变了啊……我一直以为,圣堂能成为我们的圣堂,至少是向着我们梦想的道路发展。”硂把头埋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他的话里听不出什么太突出的情绪,但总之并不算好。
“事实就是这样,你应该也知道,圣堂早就不再是一盘散沙了,圣堂也不会是和气的学堂,要和那些家族合作,终究是要走上这一条道路的。不然,圣堂连在天幕存活下去都做不到。”岚揉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虽然事实可能如此,但我真的很难认同。”硂的脸仍然埋在手臂之间,也完全看不清面容,“有些事情很难忘记啊,在我们这些人的努力下,圣堂终于从一个小组织转变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终于成了脱离家族,血统和出生束缚的集体。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