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基和泰迪来到军事堡垒后门的悬崖,果如詹姆斯所说,悬崖除了裸露的石头,就是茫茫一片绿蓝色的海水。
冬季的海水冰冷刺骨,最近的陆地起码有几十海里,如果瑞秋从悬崖逃走,除非有小船,不然任她再好的水性也游不了多久。
罗基查看后面附近有许多大小不一的脚印,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他问泰迪:“那边岩石的洞穴里是什么?瑞秋有没有可能躲藏在里面?”
“这附近的岩石洞大多是燕子窝,但岩壁湿滑,没有工具攀爬不上去的,尤其是她没有穿鞋,如果攀爬岩石会留下血迹,但你可以看看,附近除了脚印和泥土,什么都没有。”泰迪摇摇头否认了罗基的猜测。
泰迪抬头看见悬崖的最高处,竖立着一座白色的老旧灯台,它竖立在山峰最险要处,仿佛是最忠诚的卫士。
“那里会有什么呢?”他自言自语。
“灯塔除了晚上照亮,还能用什么作用,用光明指引着迷航的人生的方向嘛........”罗基小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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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詹姆斯已安排了那晚守夜的警卫----格伦。
“说说昨晚你值班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吧,有病人偷偷跑出去吗?”泰迪询问他。
格伦说:“医院规定休息室里必须有一位警卫值班,我那天刚好值班后半夜,一晚上没看见有病人跑出来。”
泰迪笑问道:“没有打盹?或者上厕所方便一下?”
格伦急忙说:“真没看病人穿过休息室,我惊醒着了,确实去了趟厕所,只几分钟而已。”
“几分钟足够她跑到门外悬崖了。”泰迪没好奇道,似乎很讨厌这种玩忽职守的人。
“詹姆斯长官,再送瑞秋回房间之前,她在干什么?”罗基问。
这次是由护士长回话了:“吃完饭我们有二个小时的小组沟通会,这也是心理治疗的课程,当时她和平常一样很安静的在座位上。”
“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警官,他们都是病人,每天表现的“不寻常”才叫正常吧。”
“好吧,护士长怪我措辞有问题,她有没有在沟通会上说什么?”罗基无奈重新询问。
“她说很害怕下雨........”护士长回忆着:“昨晚天色已经不好,滚滚的黑云,吓死人了。”
接连问了几名护士和警卫大多都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就连巡逻的警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大约12点见瑞秋病房没人了,就赶紧给詹姆斯长官报告。
“能找瑞秋的主治医师谈谈?”泰迪瞧出问不出什么线索,索性想换个突破方向。
“她的主治医师伊娃,今天上午就请年假了,她是乘着小船一个人离开岛屿的。跟你们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詹姆斯面无表情道。
“也就是说,在瑞秋失踪后,负责她的主治医师居然不管不顾的离开了?!”泰迪深深皱了皱眉。
连罗基也察觉到詹姆斯话中有古怪,他的话不符合逻辑啊。
“警官,人人都需要假期的。”詹姆斯不温不火道。
“詹姆斯长官能把他家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我想跟她谈谈。”泰迪不甘心的追问。
“暴风雨期间对外通讯中断,恕我无能无力。”詹姆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那么,我可以直接找院长聊聊吗?”泰迪气红了脸,直直的站立起身。
“晚上九点之前,他都会在军事堡垒的办公室。”
“罗基,我们走,小鬼难缠,我们直接问大鬼去。”泰迪甩下一句话就往奥伯办公室快速走去。
泰迪和罗基刚走几步,突然雷声轰轰作响,天空仿佛要破裂一般,让人听后头皮不禁发麻。
“看来这遭任务天时地利与人和都不配合呢.........”罗基边走边想。
奥伯院长晚上约得是在他办公室二楼的休息室见面,休息室装修奢华,有台球室、酒吧间、雪茄室,中央有处小舞台,应该是工作之余用来跳舞休闲用的。
“这栋军事要塞曾经就是二战时的盟军指挥部,娱乐设施齐备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谈话要不要来点音乐?”奥伯院长见罗基和泰迪进屋,拿出两个高脚杯,随手开启了音箱。
磴、磴、磴、磴.......四声一出,天地为之色变,与外面的雷声齐鸣。
音乐史上大概再也找不到比贝多芬第五号交响曲第一乐章“命运主题”更具震撼力和权威性的音乐了。
在第三乐章末了接入第四乐章的过程更是希腊哲人塞内加称之为“穿过黑暗,奔向光明”的奋斗精神的最佳脚注。
振奋的音乐将泰迪顿时拉回诺曼底登陆后的场景,一声声枪炮大作,一个个战友倒下,混杂着血液和惨叫,那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战争,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是那座死亡俘虏营........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下,一位位衣衫褴褛,瘦如枯槁的俘虏在雪地里两眼不眨的期待着盟军的来临。
他们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们的眼神是濒临死亡的人对生的希翼。
堡垒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将炮口对准着他们的上方,炮火声及惨叫声伴着命运交响曲在他耳边一起合奏开来。
“来点威士忌吗?泰迪警官、罗基警官?”奥伯院长拿出酒瓶礼貌的问道。
罗基微笑接收。
泰迪则将酒杯推开说:“我不喝酒的。”
“是吗?听说你参加过二战?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的士兵很少有不喝酒的。”奥伯院长一脸狐疑道。
“院长,同盟军的胜利并非喝酒带来的,而是以暴制暴的正义勇气带给了人类和平。”
“我很擅长对付暴力型的病人,听说你在海外服役期间,在敌方俘虏集中营受过刺激,有过很严重的战后恐惧症?”
“我只是文职人员,没有见过大阵仗,也没开过枪,更没有见到任何俘虏。”
“这么说你资料上的记录都是假的?那你记忆中是否出现那些战死的士兵和无助俘虏的眼神?”奥伯院长不知为何对泰迪的经历很是感兴趣。
“好像有的,有时候脑海会飘出一些人的影子,我以为是战争电影看多了吧。”泰迪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从上船吹海风后就一直如此,难道自己真的伤风感冒了?
“不不,人的世界会出现两个世界,一个是真实的世界,一个是你幻想出的世界,若不能清晰区分真实和幻想,精神就会出现异常。”
“奥伯院长,请问莫非精神医生都会觉得别人有精神问题,这是不是一种职业病呢?”罗基看泰迪神色不对,帮他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