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子寒笑而不语,容恕却苦苦挣扎不想让自己靠近他,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看就要扑到即墨子寒身上时,他却突然向旁边一闪,容恕自然而然趴到了床上。
“这么着急干嘛?”即墨子寒带些嘲讽的口气,容恕咬紧牙关:给我解了。
即墨子寒“哦”一声,笑着问“解什么?衣服吗?”
容恕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解你妹,解你全家。
“哦,本王这就为王妃更衣。”即墨子寒边说边朝着容恕走来,眼角余光却不知瞟着哪里。
容恕想闪躲,身子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即墨子寒离的越来越近。容恕心想没法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干脆咬舌自尽得了,却发现连舌头都不听她意识的指挥了,这下岂不是要呜呼哀哉了。
正当她一脸无奈时,却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舅舅什么时候也会做这种强人所难之事了?”
容恕看去,只见百里兮禾还是如往日一般一身白衣,容恕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就这一件衣服?
“兮禾什么时候也喜欢偷窥他人的房中秘事了?”即墨子寒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一旁的百里兮禾。
看两人这样子,似乎并不像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倒像是对手。说来也怪,即墨子寒这都是当叔叔舅舅的人了,竟然和侄子外甥的年纪差不多,看来他那位母后定是位高龄产妇无疑了。
百里兮禾从出现到现在都未曾正要眼看一眼容恕,或许是觉得此时的容恕不堪入目吧!
趁着这两人聊天的功夫,容恕走到房间里摆放的一面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看了第一眼之后,她便再也没勇气看第二眼了,面目全非其实也不过如此吧!
即墨子寒朝容恕这边走来,突然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本王不是说了嘛,不管王妃成了什么样子,本王都会娶你的。”
容恕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着要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劲,反倒是让他越拉越紧。
“舅舅。”百里兮禾笑着看向即墨子寒,“再过两天就是舅舅的大婚了,兮禾想送舅舅一份大礼,不知舅舅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即墨子寒客气道:“既然是作为新婚大礼,那等大婚之日再送也不迟。”
“舅舅难道忘了,再过两日兮禾的旧疾就要犯了,到那时恐怕不能来参加舅舅的大婚了,所以这份大礼还是收下的为好。”百里兮禾立在原地,谈吐间尽显君子风范。
即墨子寒微思,看向容恕问道:“王妃觉得兮禾送你我的这份新婚大礼该不该收呢?”
容恕:爱收不收,关我屁事。
“王妃是说要收了,既然王妃都说要收了,那本王就收下吧!”即墨子寒再次看向百里兮禾,“不知兮禾送的大礼是否已经带来了?”
“自然。”百里兮禾极其礼貌地微笑着点头,他朝着门外道:“钰轩,进来吧!”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皇甫钰轩一身深蓝色袍子,腰系一块红色的玉佩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子。
容恕仔细一瞧,竟然是凤鸢。
“凤家二小姐?”即墨子寒皱眉问。
百里兮禾笑道:“这就是兮禾送于舅舅的新婚大礼,舅舅可还满意?”
容恕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了,她只能注意到刚刚进来的皇甫钰轩目光灼热地看向这边,也不知究竟是看她还是看即墨子寒。
要说皇甫钰轩这个人啊,隐藏的确实可以,和即墨子寒称兄道弟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被即墨子寒给一脚踹出去,真是够可以的。
不过反过来想想,或许即墨子寒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拆穿而已。就像容恕一早就知道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决定装傻充愣一样。
“兮禾,你这是什么意思?”即墨子寒放开容恕,眼神来回在几人之间游离着。
百里兮禾笑道:“舅舅,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
“都是戴着不同面具的人。”百里兮禾又道。
“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不肯当面拆穿我,反而做出一副一无所知,对夙教恨之入骨,想要斩草除根的样子。而在天机阁的那些人面前却唯首是瞻,表现的十分卖力,忠心。我十分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百里兮禾一字一句,无不表现出很强的讽刺性。
容恕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打着哈欠,她实在是太困了。都说现代人是夜猫子,可为什么这些外星古人也是呢。外甥大半夜来给舅舅送礼,还跟舅舅聊起了人生,真是绝了。
“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因为舅舅和我一样都是有野心的人。而我还知道,舅舅的实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只是一直都在隐藏罢了。”百里兮禾越说越来劲,容恕的哈欠却打的好像根本间断不了。
即墨子寒却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听百里兮禾说。容恕慢慢移动着脚下的步子走到圆木桌前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
站在容恕一侧的皇甫钰轩看到容恕这个样子,突然笑了出来,但很就收了笑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即墨子寒和百里兮禾。
百里兮禾并未因为容恕的行为打断他的思绪,继续道:“兮禾知道舅舅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不便多说。同样,兮禾要做的事,希望舅舅也不要阻拦。若舅舅非要阻拦,那兮禾也就不会顾及你我之间的那微薄的情分了。”
趴在桌子上的容恕迷迷糊糊听到这里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至于后面谈了些什么,以及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直到清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后,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凤醒了没?”皇甫钰轩笑嘻嘻地推门而入。
容恕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皇甫钰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走到自己床前,浓浓的药味扑鼻而入,容恕坐了起来掩鼻道:“放一边去,我不喝。”
咦?她怎么会说话了,而且这个声音竟然是她已经习惯了将近十年的声音,难不成……
容恕着急忙慌地下了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跑到房内的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久违的容颜,简直不敢相信。
这具躯壳,她已经用了将近十年的躯壳再次成了她灵魂的容器。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她又成了凤鸢,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