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尤金斯不断查看学生资料,每年一年级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启示仪式”中“遗落”,那些“遗落者”学生又在什么时候离开学院或者失踪,这些都是很重要。
但是尤金斯完全无法记住这些资料,目光不时望某处移动,在不远处放着的教师资料。那些才是真正重要的,自己手上拿着的不过是受害者名单而已,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理智上,尤金斯应该放下手中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资料去调查那些老师的资料再去抓住犯人。可感情上,尤金斯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就代表自己向尤里低头,在这里向谁低头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向他低头。
这不是职位上下级的问题,而是尊严、存在意义的问题。如果他连这点事也要靠别人,那自己这个重案小组的队长还有什么存在必要,干脆收拾东西回家向家族认错得了。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工作没有一点进展,案件一点头绪也找不到,线索摆在眼前却视而不见,下面的人根本不听自己的,擅自行动的后果却由自己来承担,不管有没有参与或做些什么,自己的名声只会坏不会好,地位也只有往下掉而已。
无形的压力加上内心的矛盾,不断冲击尤金斯的身躯,冷汗不停冒出,滴在资料上也毫不在意,茶水已经喝完也没察觉,拿到嘴边什么也没喝道才发现,突然怒吼道:“怎么回事?茶呢?怎么没人来倒茶?”
话刚出口,便愣住了。尤金斯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西蒙斯家,而是在奥贝尔塔斯学院。没有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仆,也没任劳任怨的下人,连崇拜自己的下级生也没有,有的只有自己的自怨自艾。
“......”一股无力感向尤金斯席卷而来,顿时全身瘫痪一般垂下头。
我在干什么?
水声响起,茶倒进茶杯之中,散发的热气,尤金斯猛的抬头一看,只见一人正在给他倒茶。
“苏菲莉娅!”尤金斯惊呼她的名字。
“怎么了,不是要茶吗?”苏菲莉娅用明朗的笑容说。
“是。但、你不用做这种事。”尤金斯急忙道。
“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苏菲莉娅毫不在乎说。
“但是...”
“别但是了,赶快看完资料,把进行仪式的人确认下来,找出死去的受害者,之后还要找到离开那些叛逆者。”倒完茶后,苏菲莉娅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查看资料。
“......”尤金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见苏菲莉娅专注调查的样子,只能继续调查。
“谢谢。”
一声道谢传到苏菲莉娅耳边,心里一暖,轻声说:“没什么。”
会议室再次回到宁静,两人很有默契地调查资料,就像多年的搭档。
“尤金斯少爷、苏菲莉娅小姐,我们把资料拿来了。”
这时塞拉、维拉、妮娜、琳可四人拿着资料回来了,见只有两人不由得问道:“怎么只有两位,另外那两个呢?”
“他们两个去调查一点事,那些就是三年前的学生资料吗?”尤金斯答。
“对,这就是全部的资料,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塞拉把资料放在桌上问道。
“不用了,你们已经帮了很多,剩下的我们会解决。”尤金斯说。
“别这么客气,尤金斯少爷,我们想要帮忙不只是因为希露娜殿下的命令,而是我们自己想要帮忙,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学院,要是有那种罪犯潜藏的话,可怕整个学院学生都会不安心的。”塞拉说。
尤金斯想了想,望向苏菲莉娅,见她点头后才说:“那好吧,可不可请你们把每年的‘遗落者’学生找出来,还有她们离开学院的时间和之后的去向。”
突然间尤金斯想起一件事,又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那些‘遗落者’学生回到学院啊?”
“完全没有见过,应该说连她们离开也没有见过,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静悄悄地离开也情有可原。”塞拉想了想回答。
“没有见过?这是怎么回事?”
尤金斯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放到一边。
在一年级音乐教室内,一个身穿长裙有着一头波浪长发的女教师正准备下一堂课,轻轻弹着钢琴进行确认。
“请问是科斯米娅老师吗?我门是来自斯特利伯格的重案组调查员,我想问一下关于数天前一些小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尤里走进来问道。
科斯米娅老师一见两人便笑道:“这还真是难得呢,居然有两个可爱的小男生来到学院,我都很久没见过了。可以啊,你们想问些什么?”
“我想问一下,六天前车站发生的事,你了解多少?”尤里问。
“嗯~声音倒是很好听就是有点生硬,对女性说话不温柔一点的话可不会讨到女朋友的哦。”科斯米娅说。
“多谢关心,还请回答我的问题。”尤里继续生硬问道。
“诶~抱歉我不知道关于车站的事,我只听说过有人喝醉酒抢了列车就开过来什么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科斯米娅回答。
“有没有留意到最近有陌生人进去学院?”尤里又问。
“这里可是帝国的花园‘奥贝尔塔斯学院’没有主任院长的批准,谁也不能随便进入,哪怕是贵族也一样。”科斯米娅笑道。
尤里思索一下,又问:“关于最近消失的一年级生,你知不知道?”
科斯米娅一惊,反问:“一年级生消失?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她们都是今年‘遗落者’学生,据她们的家人反映,从半个月前就失踪了,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出现在学院,一点线索也没有,你知道什么吗?”尤里继续问。
“是不是跑到别的什么地方不想被人找到?你想那些‘遗落’的人不都是辜负了父母家人的期望,没脸面对他们所以才失踪的吗?”科斯米娅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只不过听到有女学生在加利亚湖自杀的传闻,想要确认一下。”尤里说。
“这是常有的事,每年都有一两个人跳湖自杀,没什么大不了的。”科斯米娅说。
“也对,谢谢你的配合。”尤里道谢后转身离开。
“这次你又怎么确认对方?”见尤里自信的样子,阿尔伯特就知道找对了,只是不知道如何确认。
“她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尤里答。
“哦,也就是太过正常了反而不正常,你会不会疑心太重了?万一弄错呢?”阿尔伯特又问。
“有没有弄错等一会午休就知道,先找个地方候着。”尤里说。
“静观其变,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看起来完全不想新人。”阿尔伯特说。
尤里没有回答他,迅速寻找合适的地方等候目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