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置信啊!公主殿下居然会请求我们全力调查这件事,还有王子殿下的暗杀,我们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走廊上,阿尔伯特一边走一边向前面两人询问。
“阿尔伯特你不要搞错了,不是公主殿下请求我们,而是我们请求公主殿下帮助我们。”尤金斯说。
“明明就是公主先开口说的。”
“就算是,那也叫作命令,而不是请求。”
“真的是命令?难到不是被某人过强的实力折服,所以请求‘我们’进行调查吗?”阿尔伯特鄙夷道。
尤金斯没有回答,他心里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是不能说的,他的立场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
“公主殿下不过是想要找信得过的人详细调查一下而已,并不是你说的实力因素。”
“信得过也得有能力才行,不然让几个笨蛋去调查,结果什么也没有就算了,还把人搭进去了就笑话了。”
对于阿尔伯特这略微带有讽刺味道的话,尤金斯真的不想回应,因为这未免有失身份,尤其是在希露娜公主殿下派来的人面前。
在后面,一位奥贝尔塔斯学院,名叫妮娜的学生跟着他们,就在刚才她被希露娜殿下安排进他们这支调查小组协助调查有关刺杀诺兰皇子殿下的相关案件。
这与这个安排,尤金斯没有异议,反而庆幸,毕竟这样一来就有名头了。
所谓的名头即是一种变相的许可,毕竟尤金斯他们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擅自行动,上头没有给过他们任何调查许可,一旦出了问题全部都要自己承担,哪怕自己的家世显赫也无法推搪。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就是,如果自己成功了,立大功了,那么上面的人就会以没有正式的行动许可为由,把自己关起来再把全部功劳占为己有,哪怕没有关起来也会被拿走大部分功劳,剩下一丁点东西扔给自己,还被劝告“年轻人不要太冲动,有什么事都要向前辈问下,才能做得好”。
换作是谁,谁受得了。没有什么事比起拼死累活得到的功劳,却在到手前被人以无耻至极的正当理由没收更让人气愤。
而现在得到希露娜公主这样一句话的吩咐,可以说有了合理的正当性,至少有人来抢功劳时,自己可以狠狠揍他一脸而不用顾忌太多了。
尤金斯想了想,转身对妮娜说道:“那个,妮娜大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尤金斯少爷您太客气了,我只是个小贵族出身的小女孩而已,请不要这样称呼我,有什么事请直说。”妮娜低下头恭维说。
“那,妮娜,你对于加入我们这支调查小组有什么想法?”尤金斯问。
“这个,我才刚加入,很多事情都不懂。”妮娜犹豫一下说。
“是的你才刚加入,嗯。”尤金斯停顿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是否真的愿意加入我们,你要知道我们以后要面对的犯人可能比起这次的容易,也可能更难对付,甚至乎更加残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妮娜脸色有点煞白,应该是想起刚才某间事了,但还是镇定地回答:“是的我明白,我们要面对的犯人并非是小偷流氓这样的不良平民,而是真真正正杀人不眨眼的极恶凶徒,以我的能力知识经验恐怕并不能帮到你们反而连累你们。”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尤金斯打断道。
“尤金斯少爷你不用在意,我是有自知之明,虽然锻炼过但肯定比起你们在亚兰德学院锻炼的少很多,学到都是一些礼仪舞蹈,绘画音乐这类柔弱女子的东西,恐怕在调查一点也帮不上忙。”
“但是,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安排我协助你们调查,那么我就不能半途而废,更别说因为害怕立即逃跑。我想把这次调查当作是我自己的一次考验,一场冒险,如果能在进行当中学习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受益终生的东西,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到最好,请您给我这一次机会。”
面对妮娜这般真诚的恳求,尤金斯犹豫片刻后,说:“如果说自己经验不足难以胜任的话,我们也一样,不过是刚出学院只有冲劲的年轻人而已,要是我在调查中有什么不当之处或者做不好的还请指出。”
“你谦虚了,以尤金斯少爷以前在骑士会见习所作出的成绩,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妮娜笑了笑说。
接着三人互相客套几句,让走在前面的阿尔伯特都不耐烦得喊“客套什么呀,赶快找个地方喝杯酒交流一下感情吧”。
随后四人找了个餐厅吃顿饭交流一番,直至旁晚为止都没有去找尤里的意思。
第二天,尤金斯四人正准备坐车出发继续去调查时,发现尤里早就在车子旁等了。
“嗯?是新加入的队员?”尤里看了眼后面的妮娜问道。
“对,公主殿下安排她加入这次调查,给予我们各种帮助。”尤金斯看着尤里回答。
尤里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身穿白色连衣短裙,既不会影响行动同时展露出比同年纪女生要出众得多的优美身材,连衣裙上绣着很多浅蓝色花瓣,恰当好处地衬托出贵族气质,纯白的长发被细心地编成麻花辫放在前面,再加上沉稳冷静又略微成熟的气质,整个人就像刚刚绽放美丽的白玫瑰,引人心动不已。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啊,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只不过,眼前之人并没有给予任何赞美,只是点点头轻声道:“尤里·亚修莱特,很高兴认识你,请以后多多关照。”
“...妮娜·巴恩斯,很高兴认识你,也请你以后多多关照。”妮娜不失礼仪地打招呼。
见到尤里这样普通的反应,尤金斯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于苏菲莉娅点点头后,五人坐上车出发了。
一开车,坐在尤里旁边的阿尔伯特立即问:“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昨天不是说了吗,去另外两所学院,阿勒坎特和斯特莱夫。”尤金斯说。“那里还潜伏在实行‘血誓仪式’的人,抓住他们或许能够得到有用的线索。”
“有用的线索?真的会有吗?”
阿尔伯特的话让尤金斯不由得皱起眉头,只听见他继续说。
“他们不是只在学院招集每年遗落的学生进行仪式,然后再把他们送到某处让其他人接手,其余的一概不知,就是一群雇来打工的家伙,到底能从他们口中到底多少线索啊。”
“虽然他们只不过是一群雇来举行那种邪恶仪式的混蛋,但也未必什么都不知道,或多或少会知道点关于雇佣他们的人的信息,跟着线索找出幕后指使才能真正的解决这件案。”话音一转尤金斯道:“而且也不能放任哪些人继续潜伏在学院之中,在奥贝尔塔斯学院发生的事还记得吧,谁能保证在其他学院内没有那种大术式法阵,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其他学生牵连进去。”
尤金斯说的话很有理,放任不管的话始终都是隐患,长远考虑还是要处理的。
“可这样浪费时间去一个个抓捕要到什么时候,某位王子被杀了还有调查吗?”阿尔伯特说。
这话也是非常有理,等到要保护的人被杀了还调查什么呢。
但眼下没办法啊,从抓到的人口中得不到多少有用的线索,甚至连他们是否确实有谋杀诺兰皇子的意图计划也不能肯定,没有目标的行踪也没有下一步计划的线索,连下一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就是眼下的状况。
只能见步行步吧。尤金斯心中叹息着,忽然听到阿尔伯特问身边某人。
“尤里,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顿时,尤金斯心中一紧,怔怔地等着后面那人回答。
“我也没有好的建议。”
尤金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知道两个地方,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尤金斯心里一凉,而阿尔伯特高兴地问道:“哦,什么地方,在哪在哪?”
“西部商业中心都市‘莱斯福特’以及‘大理石遗忘营地’,这两个地方应该能找到一点高柳他们行踪的线索。”尤里回答。
阿尔伯特想了想说:“‘莱斯福特’我知道,但‘大理石遗忘营地’是什么地方?头,你知道吗?”
尤金斯没有回答,而苏菲莉娅则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是特别的剑士训练场还是已经废弃的军事基地?”
“都不是,那里是我们这种人聚集的地方,一个歇脚的小地方。”尤里说。
“‘我们’是指谁?”
“我们‘遗落者’建立的营地。”
奥贝尔塔斯学院楼顶,希露娜端正在白色椅子品尝红茶和点心,悠闲地看着下面的工人已经警察埋头苦干,时不时望向远方的景色,随后又把目光放到桌上的报纸。
“塞拉。”希露娜突然开口呼叫自己忠心助手。
“有什么吩咐吗?公主殿下。”塞拉立即躬身回应。
“你觉得昨天尤里说的话怎么样?”
塞拉先是一惊,随后又恢复平静地回答:“我觉得他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随口乱说,把自己的狭小的目光放在您的身上,作出的评论也不过是狂妄自大的表现而已。公主殿下不必理会,你在我们的心中一直都是最美丽高贵的公主。”
希露娜笑了,摇摇头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在你们心中是美丽高贵的公主,我问的是...”
“他对诺兰的评价,你觉得怎么样?”
塞拉一听当即回答:“那也是一派胡言,不过是赢不了诺兰皇子的忿怒之言,意图诋毁诺兰皇子的形象来抬高自己,这种做法简直无耻至极,他这种人根本没有在您面前说话,竟然让您听到这样的言论实在是我的失职,还请您见谅。”
希露娜抬头望了眼塞拉,依旧微笑着说:“塞拉,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顾忌那么多。”
“不,公主殿下,我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啊。”塞拉还想辩驳,却被希露娜一句话顶回去了。
“被手下留情还输得这么惨,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欺骗我。”
“啊、这个、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公主殿下。”塞拉连忙道。“我只是说那家伙不过是个连命魂也没有的‘遗落者’,根本没有资格在评论您和诺兰皇子。”
“没有命魂的‘遗落者’?你是凭什么断定他就是‘遗落者’?”希露娜反问。
“这当然是事实了,他连续五次进行‘启示仪式’结果一无所获不就证明了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人期待,一无是处的废物,女神舍弃的余料。”塞拉解释道。
“那不过是别人说的,哪怕事实如此也绝不会是真相。”希露娜摇摇头说。
“真相?”塞拉疑惑了,不知道希露娜说真相指的是什么,然后听到她解释。
“像他那么强的人真的就没有一点用处吗?”
希露娜目光闪烁遥望远方。
“不,那只不过是那不是他的命运而已,总有一天,他会遇见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