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还是想要陈王秘宝。”沈案指指桌上的踏春图:“这个秘宝就是一条大鱼,你就等着我把他给钓出来吧。”
虽然明知道红酥手让沉月来拿踏春图,沈案这几天却偏偏不去胭脂楼,而且还推了京城一世家子弟在胭脂楼摆宴的帖子。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得让对方着着急才行。
过了几天,沈案给那纨绔递了帖子,解释前几天偶感风寒才没能赴宴,心里过意不去特地办了个堂会,这堂会不但请了京城好几个纨绔,还包下了胭脂楼几个当红的姑娘。
其中当然就有沉月,办堂会的地方正是贾家。
沈案知道沉月肯定早就打探到他住在贾家,只是摸不清他的行踪才没有贸然前来,眼下自己敞开大门的请她来,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不会不下手。
贾南斋往北平去了,成竹在偷偷查前陈旧事,两人正好都不在贾家,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这场堂会办得热闹,酒菜都是着京城最大的酒楼送的,人美曲好宾主尽欢。
闹到半夜,那几个纨绔各自挽了一个姑娘上了自家马车散去,沉月也扶着喝的脚步虚浮的沈案进了房间。
沈案倒在床上就鼾声四起,沉月推了他两下:“沈公子,让沉月为你先净手吧?”
沈案会给她一个娇俏的鼾声。
沉月忙帮沈案脱了鞋,又扯过被子盖上,这才在屋里小心的翻找了起来,柜子里和抽屉里当然是没有的,最后她在铜镜的后面找到一个夹层,在这个夹层里找到了踏春图。
松了一口气的沉月忙拿起披风匆匆往外走。
贾家仆从少,她一路走到大门也就遇到福伯而已,福伯才不喜欢这种青楼女子在这过夜,看她离开还很殷勤的给她开了门。
沉月得了踏春图立刻连夜去找红酥手,大半夜的她也不敢吵醒红酥手,只叫醒门房将画放到红酥手的书房里,这才怀揣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离开。
对面屋顶后的沈案看着脚步轻快的从大门走出来的沉月,暗自叹了口气:“都说宵禁严的很,怎么一个个夜里跑来跑去跟玩儿似的?”
他不怕红酥手就这么跑去挖宝贝,就算知道在那个山头又怎么样?鲁嵩说了,当年是把东西藏在了一处古墓中,那古墓本身就机关重重,大统领又找人加固了,想要进去只有带着鲁嵩,可鲁嵩现在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如果红酥手要去挖宝就得先劫狱。
当然,劫狱对红酥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她还有毒郎中在手上,再来一次迷倒众生的手段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鲁嵩又被劫狱了。
鲁嵩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宽敞的马车里,马车里还坐着他很熟悉的毒郎中,他先是很高兴:“老毒你没死?”
“你都还活着我哪儿舍得去死?”毒郎中语气欠佳的说。
沁竹轻咳一声:“两位叙完旧了吗?”
鲁嵩这才注意到车角安静坐着的少年,他皱着眉头不太客气的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公子的书童,我叫沁竹。”沁竹倒是回答的客气又有礼:“公子是谁或许你不知道,可说前陈皇子,想必和你老还是旧相识呢。”
鲁嵩听得打了一个哆嗦,用一种有些无助的眼神看向毒郎中。
毒郎中先前在红酥手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会特别道貌岸然的说:“我们当初都是跟着皇子离宫的,就算前陈亡了,那我们还是皇子的臣子,那笔宝藏本来就是为了皇子才带出来的,如今总算是和皇子重逢,做臣子的理当殚精竭虑将这宝藏物归原主才是正道理。”
一席话说的鲁嵩哑口无言。
原本指望这笔宝藏养老,没想到现在竹篮打水,正主找上门来了,不得不给,这心情就好像包子铺老板说好买一屉送一屉,却突然说不送了还得加价,那个失落简直让人欲仙欲死了。
不管鲁嵩和毒郎中何等的失落,沁竹却是精神百倍的带着他们往宝藏那里赶。
眼下运河往南扩通了,坐船往南边走是最快的,在渡口他们直接就上了一艘船,紧跟来的沈案对成竹说:“那艘船不是普通的商船,是一艘水匪的船……你去查查他们和水匪有什么关系,如果能顺着剿水匪这条线,或许可以斩断他们一些手脚。”
成竹忙答应着去办,沈案和二舅找了一艘船跟了上去,到了江南地界下船换马,一路颠簸到了莫干山。
莫干山因干将莫邪夫妇在此为吴王铸得名剑而得名,修竹成林,风景宜人,一向是江南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风雅之地,陆探微会画一副关于莫干山的画也不奇怪,大统领把宝藏藏在这里也很合理。
虽然经过红酥手指点,知道藏宝的地方在莫干山,可莫干山也不小,当年鲁嵩又是蒙着眼进的山,沁竹在山下客栈包了一个小跨院住下,着人上山去找。
伏在附近的沈案看到这些人皮肤黝黑满是风霜,似是不耐走山路,试探了其中几个,发现竟然很可能是水上讨生活的。
沈案悄悄问二舅:“之前吐浑番侵我北边三城,有消息说他们用的刀剑都是中原的工艺,这件事你可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二舅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听说有人卖了大批的刀剑给吐浑番,可中原有能力打这些刀剑的铺子不少,但能那么大量的给运到北边可不容易。”
“如果是走水路呢?”沈案说。
“这位公子到底想干嘛?”二舅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向沈案:“难道他还真是前陈的皇子,想要搅乱了这个天下,然后自个儿招兵买马的要复国?”
“我哪儿知道?你想要知道就去找他问问呗。”沈案打趣的说:“看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那么多天,我都挺不落忍的,二舅,这山上有什么古墓你知道吗?”
“莫干山在江南这边那也是钟灵毓秀的一座好山,江南多富豪文士,埋这山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儿知道是哪一座,且找着吧。”二舅突然一个机灵:“那个,埋宝的地方不会正好是陆探微的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