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对面的药铺还没有开门,但是门口已经有早来的车子,等在哪里。
江小厨退了房,下楼要了早饭,一碗肉粥,一份煎饺,江小厨吃饱喝足了,走出房门,来到对面。
江小厨走过去,长长拍了一条队,有些人推着车子,有些人抱着盒子,最前面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挑剔的看着他们手中的人参,低于手指粗的人参,全部被淘汰。
江小厨看着高高立起收购人参的牌子,每根人参十两:“你们人参收购价这么高,不怕卖不出去,赔本吗?”
收购人参的那人白了江小厨一眼:“既然敢收购,自然卖的出去了。”
江小厨打量着药铺里面,除了人参,还是人参:“你们这里有坐堂大夫吗?”
:“往东三百步有一家内金堂,我们当家的开的,你去哪里找吧。”
江小厨一步一数,找到内金堂,内金堂里做了三五个病人,三个坐堂大夫,一个特别的老,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英俊的年轻大夫,应该是刚出师,但是没有谁敢让他看病。
病人就是这样,以为年老的总比年轻的有经验,却不知道,刚出道的大夫,更谨慎。
年老时大夫,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给三五个病人看了病,开了药方。
江小厨刚进门,一个学徒走上来:“您好,哪里不舒服吗?”
:“我弟弟病了,但是病的很重,没办法来,所以我想请一个坐堂大夫,去看看。”
:“我们一共有三个坐堂大夫,老大夫年纪大了,不能登门,另外两位,中年那个,远路出诊一趟三两,附近出诊,一两,年轻的那个大夫,远路出诊一两银子,附近出诊,五百文。”
江小厨掏出金豆子:“购买。”
半个时辰后,坐堂大夫收拾了自己的工具,跟着江小厨前往槐树村。
走到半路,坐堂大夫问道:“还没有到吗?”
:“不好意思啊,有些远,到了出诊费我给你两倍。”
:“你家在哪里啊。”
:“槐树村,也就是黑里桥。”
坐堂大夫听闻,脸色一下子变了,转身就跑。
江小厨拦着坐堂大夫:“您去哪里啊。”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求您了,高抬贵手,在下才疏学浅,治不好你弟弟的病。”
:“你还没有看呢,怎么就治不好呢?”
坐堂大夫不理睬,执意要离开。
江小厨掏出全部的金子:“这会够了吧。”
坐堂大夫跪在地上:“不是钱的事,求您了,放过我吧。”
江小厨纠结,坐堂大夫转身就跑,药箱都没有带,江小厨懒得追:“看来槐树村真的有问题。”
江小厨从路边摘了一把草,扎了一个草人,丢在地上,很快一个假大夫站在江小厨面前,挎着坐堂大夫的药箱,便走了。
回到槐树村,假大夫给东海小厨看了病,大夫撵着胡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是要喝一些药,才能根治。”
:“多谢大夫。”
大夫开了药,江小厨坐在东海小池身边:“弟弟,你别怕啊,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吕爷爷领着假大夫离开了,江小厨问道:“弟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东海小池说道:“大夫不是说了吗,我还需要在休养几天。”
江小厨倒了一杯水,放在东海小池面前:“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察觉到,刚才那个大夫又问题吗?”
:“小厨,你相信我,让我在这里住几天,等我完全恢复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江小厨不信任道:“你带我离开。”
东海小池伸手去端那一碗水,江小厨把水碗推开:“我出去转了一圈,我们走吧。”
东海小池说道:“姐姐是害怕了吗?”
:“我害怕了,开玩笑,你走不走。”
东海小池拦着江小厨:“三天,三天后,我们就走。”
江小厨也不在坚持:“好吧,最后三天。”
第二天早上,江小厨起了一个大早,便出门去了。
东海小池站在房间里,看着江小厨离开,吕爷爷提着两只鸡,两条鱼,还有一包人参走进来,直接进入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清晨的露水又重又沉,江小厨跟着自己的斗碟,来到那片怪树林里。
脚下一硬物搁着江小厨的脚丫子,江小厨抬脚捡起那颗石头,细细一看是一块金疙瘩,江小厨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金疙瘩还真不少呢?
江小厨很快就捡了一口袋,心里很纳闷:“这里距离槐树村很近的,那些村民却常常食不果腹,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为什么不来捡了金子回去,自己这一会儿就捡了一口袋,离开这里买一座两进出的院子,在置办几亩地,雇佣几个佣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江小厨把手中的金疙瘩捡了几块大的,装进口袋里,路上遇到袭击,所以江小厨根本就没有带多少钱。
江小厨打量着四周,这么一个宝藏之地,一个人都没有,视金钱如粪土吗?
这里的植物,江小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植物,慢慢走进去。
植物就像是一座迷宫一般,江小厨在里面饶了很久,没有花费多大的劲便找到了那块陨石。
江小厨打量着这块陨石,漆黑如墨,亮洁如镜,个头不大,还没有江小厨高,三面环绕,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在土里。
江小厨伸手想要抚摸那块陨石,一只有力的大手把江小厨拉回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把江小厨拉回来的是东海小池,东海小池拉着江小厨的手腕不松开。
江小厨挣脱东海小池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我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就四处走走,想要活动活动,就看到了你。”
江小厨指着陨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东海小池没有直接回答,问道:“你是查到什么了吗?”
江小厨点点头:“这块陨石很倒霉的。”
:“那你还敢摸它。”
:“我不是还没摸到吗?”
东海小池拉着江小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江小厨松开东海小池:“走之前,我还有事要做。”
东海小池看着江小厨抽出自己的软剑,在陨石上用尽全力,划拉了好多下,但是石头一点痕迹都没有。
村长匆忙赶过来:“你们做什么呢?”
江小厨笑着说道:“我们刚才在附近散步,觉得这块石头好有趣,就过来看看。”
村长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好吧,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怪树林突然抖动起来,环绕着冲向江小厨,江小厨连忙躲开,但是更多的怪树纸条把江小厨缠绕起来。
江小厨手中的软剑,斩断软软的枝条,找出一条通道,从里面跳出来,但是刚落地,更多的枝条又冲向江小厨。
东海小池正视着村长,村长也看着东海小池:“看样子你身体是好了很多了,不必跟他客气。”
东海小池微微一笑:“是啊,不必跟他客气。”
枝条一瞬间变得很听东海小池的话,把村长裹了起来。
村长惊慌失措:“你做什么?”
陨石低沉的声音传来:“主人,可算把您等来了。”
东海小池仰头看着村长:“我的身体你也用了这么久,可好。”
村长眼睛瞪得老大:“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谁帮你滋养身体。”
:“用不着。”
江小厨本来被枝条包裹,枝条突然又疏散开来,东海小池与村长的话,江小厨听的一清二楚,直接把剑指着东海小池。
枝条突然变成一根根锋利的宝剑,指着江小厨。
东海小池慢慢转身过来:“我很讨厌我现在的身体。”
江小厨翻着白眼:“那你还附身在别人身上。”
:“因为我要活着。”
:“别人也要活着。”
东海小池有些忧伤:“当我遇见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占用的并不是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我没有掠夺别人的生命,但是这具身体,时时刻刻控制着我的想法,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江小厨笑了起来:“控制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这具身体有个堂弟,叫东海小塘,他是东海小池叔叔的孩子,东海小池一出生,就天赋异禀,老祖母觉得他可以光复东海家,就把家里所有的资源给他修炼,叔叔婶婶很是眼红,就合伙下毒,把他变得又丑又难看,东海小池很自卑,从小就很自卑,五岁那年,因为叔叔婶婶常年对他下毒药,他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老祖母见她没用了,就把所有的资源拿给堂弟,不在给他付一分钱的医药费,死之前一顿包饭都没有吃上,我遇见他母亲时候,东海小池的母亲在瓢泼大雨中,跪求一家又一家的药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门给他病,东海小池的父亲,老祖母,叔叔,婶婶,堂弟没有一个人管这对孤儿寡母,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我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附身在东海小池的身上,他的母亲就死了,老祖母娶她回来,是贪图他的嫁妆,娶回来后,又把她当丫鬟使唤,东海小池的父亲,妻妾成群,还要时常忍受丈夫的殴打。”
江小厨一点也不相信:“你不去写书,真的是屈才了。”
东海小池说的是实话,但是第一次说实话被人当做谎言的感觉也不好受:“我知道你不相信,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去,以你的修为,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
江小厨将信将疑,抽回手中软剑,枝条突然攻击江小厨东海小池挡在江小厨身边,锋利的枝条插入东海小池的身体。
江小厨吃惊,扶着东海小池:“他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怎么还能攻击你。”
东海小池无所谓的说道:“五十万年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了。”
陨石又开口说话:“对不起主人。”
江小厨把东海小池放在陨石旁边:“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告辞。”
东海小池拉着江小厨的手,被江小厨甩开,枝条又来攻击江小厨,江小厨这次有了准备,雷阵反抗,烧着了好几棵怪树。
东海小池努力坐起来:“你别忘了,你还要找九龙。”
江小厨呵呵笑了,不要觉得离开了你,我就找不到九龙,江小厨讨厌被人限制,讨厌被人威胁:“怎么,离开了你,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是吗,我一样能找。”
东海小池努力站起来:“我答应你,把那些活着的人的寿命还给他们?”
:“还有呢?”:“我没办法了,他们已经死了,我就算是把寿命还给他们,也不能把他们复活啊。”
江小厨说道:“那你赶快。”
东海小池依靠着陨石,借力,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可以还给他们,但是你要答应我,跟我回去。”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们不是本来就打算好了,一起回天圣王朝,然后一起找到九龙,我只是希望原来的计划,不要被打乱。”
:“我不答应你呢?”
:“既然如此。”
东海小池擦拭着身上的血迹:“那我就把他们的寿命全部吸收掉。”
江小厨瞪了东海小池一眼:“好吧,我答应你。”
东海小池微微一笑,怪树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陨石吸收的寿命跑出来一部分,去寻找他的主人,陨石环绕在东海小池的身上,变成一件软甲。
村长重重的从树上跌落下来。迅速变得更加苍老,在地上爬着,靠近东海小池:“不要,不要带走她。”
东海小池说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带走她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带走他。”
江小厨说道:“城主大人,您还记得您的金鑫堡吗?”
村长愣了一下,江小厨继续说道:“您都活了五十万年了,也该知足了。”
村长迅速苍老苍老,最后没有了气息。
吕爷爷掀开水缸盖子,打水,水里映照出自己的影子,吕爷爷抚摸着自己的稚嫩的面颊,胡子白发也都没有了,吕爷爷跑出自己家,果然不止自己变年轻了。
疯婆婆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烧伤,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可爱。
疯婆婆摘掉罩子,朝着槐树村外面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