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捂着鼻子疼的在地上打滚,鲜血从指缝里流下,好在很快就止住了。
患处从疼痛变成了瘙痒随后又恢复正常,摸上去感觉又好了。
他坐了起来,指着树林的方向张了张嘴,但没敢出声,只是看口型没说什么好话。
庄翰坐在原地默默地从桶里又盛出一碗,虽说清汤寡水,但味道还挺不错,而且喝起来很清爽,可以明显感到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甚至感觉自己喝完之后还能再跑两圈。
但也只是想想。
今天一天的时间,他也不过跑了不到两圈的距离,而且最后一点还是一边晃着腿肚子一边咬着牙慢慢挪过去的,到最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想到明天的的圈数后天的圈数,庄翰浑身一颤,仰起头把碗里的喝干,然后又在桶里盛了一碗,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将碗扔到桶边,摇摇晃晃来到湖边洗了洗身子,然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自己的干草床上,庄翰觉得这匹看起来很厉害的人马似乎并不怎么想教他们,甚至很可能在刁难他们,给他们布置了一些不可能的任务,让他们知难而退。
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这样赖下去,如果他真的有忒瑞西阿斯说的那么棒,那么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他的眼皮沉了下来,很快陷入了睡眠。
因为太过疲惫,大家也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坐在地上陆陆续续的喝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到湖边稍稍梳洗一下,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屋内休息睡觉。
.........
第二天,听着忒瑞西阿斯的大嗓门,庄翰被叫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的酸痛感,看来那几碗菜汤还真是厉害。
伸了个懒腰刚从床上爬起,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身衣服。
拿起衣服放在手上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解开自己身上的旧衣换上新衣。
正换着,外面又一次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老家伙又被斯韦特拉娜给打了。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喜欢被人打,明明很厉害却总是这样糟践自己。
“臭老头!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偷进我屋里来过!该死的!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每天跑一百圈!”
推开屋门,斯韦特拉娜正骑在一个穿着骚包的老头身上,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拳,打的对方嗷嗷直叫。
涅斯托尔依旧坐在湖边拿着一把毛刷,细心的擦拭着他的盔甲和武器,看都没看一眼。
庄翰没理他们,走到湖边洗了把脸,扫除了倦意后来到喀戎身前站好。
这时,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湖边走去准备洗漱一番。
待到所有人都集合站好,斯韦特拉娜才停下拳头,恨恨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呻吟的忒瑞西阿斯。
喀戎很惬意地站在他们身前,手上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狐狸,只是那狐狸显然不太喜欢被人抱着,没一会就顺着胳膊跑到了他的头顶上有些兴奋地叫了一声,卧在了喀戎的头发里。
他向上翻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小狐狸,同时指了指地上的七根木头,平静地说道:“算上昨天的,你们还有十九圈。”
说完便抬起双手,将头顶上的那只不情不愿的小狐狸抱了下来,放到地上。
那狐狸看了他一眼,呲牙叫了一声,快步向林中跑去。
七人默默无言,有些发怵地扛上木棍继续着他们的训练。
不过在扛起木头的同时他们感到了一丝异样,木头似乎比昨天轻了一些......
忒瑞西阿斯老神在在的站在湖边,一边看着他们跑一边给他们讲着训练的重要性。
庄翰看着他那神气的样子有些不明白,刚才还被按在地上打,自己又不是没看见,现在你装成这样有意义么?而且他什么时候又成了助教?
忒瑞西阿斯在那里喊得很卖力,就是语调有些让人不爽。
“不论你们以后要会如何发展,天赋又是什么,但一切的基础就是体能,记住我的话,好的体力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威猛战士或灵巧的弓手而言如此,对祭祀就更是如此了!”
听着他扯着嗓子自顾自话地高喊,除了查德以外,其他人都感到有些烦躁。
哪怕知道这些知识可能对他们有益,但不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那略显浮夸的语调似乎有种魔力,让人本能的想要拒绝。
“法术的释放都需要时间和精力,而这里的敌人都有几个普遍的特点—体型大,力量强,速度快。
哪怕有前卫在守护,也不能如此,那些只会站在原地跑不动的祭司们现在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在以前,太阳神庙甚至每年都要举办一届马拉松,就是要督促这些祭司们不要忘记对于自身的锻炼。”
说着脸上还带上了一丝不屑:“现在的那些什么大祭司,说好听点就是骄奢惯养,说不好听的就是一群废物,能打的一个都没有,如果碰见了我一个能打十个!”
七人越跑越远,忒瑞西阿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让他们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这种训练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如果每天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摧残,不如回到圣城投案自首的好。
沿着湖边一路小跑,庄翰感觉确实比昨天轻松了一些,至少昨天跑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人不行了。
但今天,到这里都还没有出现掉队的现象,而且看样子大家都还留有余力。
想到昨晚的那桶蔬菜汤,里面已经可以肯定被加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希望别是什么太奇怪的玩意,如果是也千万别让自己知道。
又是一天过去,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湖边喝着菜汤,砸吧一下嘴,好像换了个味儿。
喀戎有意的让他们只在晚上吃这一顿饭,白天时,还特嘱咐让涅斯托尔和忒瑞西阿斯监督他们不许偷吃果林里的果子,只能跑。
大口大口地喝着清爽宜人的菜汤,回想一下,今天他们可以说是进步斐然。
一天的时间每人都至少完成了一周,布鲁甚至跑完了两周的壮举,庄翰自己也跑完了两周半,每人或多或少都有进步。
大家都为这种进步感到开心感到高兴,不过想到拖欠下来的十几圈,心里又有点忐忑。
虽然他们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最终能到什么程度还是个疑问。
考虑到现在情况,也许到时候人还没变强,倒是先欠下了百八十圈,那自己干脆不要学什么法术了,直接去报名马拉松好了。
几人简单的道了声晚安,洗漱之后回到小屋,躺在干草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照例被忒瑞西阿斯叫醒。
换上桌子上送来的衣服,好像是自己之前的那身,估计是涅斯托尔帮着他们洗完送来的。
推开门,正好碰见斯韦特拉娜从屋里出来。
今天她倒是没骑在忒瑞西阿斯身上对着他打,只是依然瞪着眼,怒气冲冲的。
她抱着衣服走到涅斯托尔面前,沉声说道:“下次,衣服放门口就好,或者你可以和我说一声。”说完就要离开,但临走前,又转身对着他来了一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然后又抱着衣服回到小屋,嘭的一下,很大声的把门关上。
涅斯托尔沉默片刻,然后放下毛刷和盔甲走到了忒瑞西阿斯的身前,躬身说道:“大人,我忘记了告诉您了,今天小姐要过来。”
本还一脸得意的忒瑞西阿斯瞬间就变了颜色,他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涅斯托尔:“什么时候说的?”
涅斯托尔一脸微笑:“刚刚。”
老人张开嘴,但话就像堵在了喉咙里久久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半晌,他抬起手重重拍在涅斯托尔肩头,感叹道:“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