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调查很快出来,两室一厅的屋子,主卧带有阳台,通往海边,是星河与灵所在的屋子,次卧没有发现任何脚印,从大门到客厅发现两次来回的脚印,凶手是直接开门进去用水果刀杀掉露露后逃离。阿吉说着调查情况,无尘看着墙上的几张照片,陷入沉思。
“现场一共四个人比较可疑。海边民宿周围一共有三套,郑星河所住的是最右一套,中间住着的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妻,作案的可能比较低,但隔壁一套只住着一个人。”阿吉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位长发的男子,带着眼镜,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画板对着海边绘画着自己的作品。“画家山月,今年29岁,案发时在画画,他是离星河最近,且有作案嫌疑的人。”
“案发他在做什么?”无尘问。
“他声称在画画,没有出过门,这一点跑步的百川到是证实了。”
“百川正好在那时候跑步吗?”
阿吉点头,指着另一张照片上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是星河追出去后误认为凶手的百川。“星河曾说过,他追出去后误以为百川是凶手。我查了一下他的底细,此人是附近酒店的员工,32岁,没有对象,独自一人下班后从酒店绕着海边跑步。”
“百川每天都跑步吗?”无尘不相信胖子能坚持跑步。
“不是,那天是他第一天跑。”
“其他人呢?”
“根据房间的民众反映,当天晚上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民宿附近没有发现作案凶器。”
“星河和灵的关系调查了吗?”
“嗯,已经派人调查了星河与灵的父母、同事等人。”
“好。”
案件过去五天,星河与灵无心再度假,回到家中休息。灵面无血色,整日伫立在露露的房间发呆,星河看着这一幕,除了自责,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暗骂自己真是一位没用的男人。
进门,递给灵一碗热粥。“喝点粥吧,露露出事后,你就没怎么吃东西。”
“吃不下。”灵摆摆手。“露露出殡是什么时候?”
“明天,警察等会把露露送回来。”
“好,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星河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都卡在嗓子口,叹了口气,走出房间。
次日,星河捧着露露的照片走在最前面,两边身穿白衣的白发老人,分别是星河的父母,郑元吉与张彩玲,两位老人眼中没有喜色,步行缓慢,露露活泼的身影仿佛还环绕在他们身旁。灵走被她的妹妹雨扶着,眼泪已哭的干涸,目光向下看着地板,仿佛一具游离的尸体。
葬礼结束后几日星河整人忙着工作,工作结束后便回家照顾灵,灵整日魂不守舍的凝视露露生前的照片发呆。
“喂!”星河拿起电话。
“您好,郑先生吗?”
“我是。”
“我是警长无尘,关于您女儿露露的案件犯人已经抓到了,您现在有时间吗?和您太太一起来警局核实下案件内容。”
“好,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灵听到凶手被抓的消息眼前一亮,迅速换好衣服与星空上车,一路疾驰向警局奔去。
凶手是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子,他本想入室偷一些吃的结果被露露发现,因为害怕露露喊叫,一时慌乱间持刀杀了露露。
“我不是有意想杀掉那个女孩的。”犯人李木淡淡的说,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悔恨。
灵泣不成声,恨不得将李木千刀万剐。
“我一定要他死刑,一定…”灵抓着星河的双肩眼眸发红道。
星河点点头,这是灵在露露死后第一次向他提出的要求,他无法且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李木没有精神疾病,死刑没有问题的。”星河说。
“不行,我一定要他死刑。星河,露露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星河点点头,没有多说,在他看来灵有些失去理智了。
几日后,开庭。
李木突然在法庭上表现出忏悔,请求法官给他减刑的机会。
案件的审判凶手李木十八年,但灵并不觉得满意,她当庭提出上诉。二审的结果,判了李木无期徒刑,且由于二次终审灵无法再上诉,为此灵心里一直存在执念,整日闷闷不乐,直到一日星河下班回家,她突然从露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
“你要做家庭主妇?”星河喝了口牛奶道。
“是的,露露的去世我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了,我想倒不如在家好好照顾你。”灵笑着说。
“真的可以吗?”星河担忧地问。
“可以,以后我就在家照顾你,养些花花草草。”
星河点点头,吃碗桌上丰盛的早餐提包出门。
“早点回来。”
星河走到门口时,灵摇摇手笑着说,星河点头应答,他总感觉哪里有着不对。
“但愿是错觉吧。”星空自语道,摇摇头开车离去。
灵望着星河离去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眼中露出一丝深不可见的阴霾。
…
从那一日起,星河渐渐发觉似乎自己多想了,因为灵表现出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女儿去世的状态,反而变得更加活泼爱笑,对待事物也格外的细心仔细,在照顾他这件事上也做的井井有条、无可挑剔。
但,灵却在他毫无防备下消失了。
为什么呢?灵。
星河面露痛苦,坐在木椅上从沉思中醒过来,他的眼角不知何流出泪水,已滑过下巴滴落到他的衣领处。
他看了看眼前身着护士服的女子,抹了把眼泪:“你怎么知道的,灵她在哪?”
女子长雅一双丹凤眼盯着星河,红唇吸了口烟,对着星河脸上吹去意味深长道:“她死了。”
“什么?”星河吃了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在哪,怎么死的?”星河又问。
“她自杀了,你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吗?”长雅站在身,掐灭了烟,眼神凌厉对于星河怀有深深的恨意。
“说了什么?”星河问。
“她说她要用她的死让你永远记住露露,灵要让你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什么…”星河额头布满了汗珠,蓦地退后两步,栽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一切。”星河问。
长雅白皙的玉指往脸颊一扒,一张肉色人皮掉落,假面之下露出一张与灵极其相似的脸,星河在见到女子的瞬间双瞳蓦地一缩,明白了一切,脸上的表情因为太过于痛苦而扭曲。
女子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倒插入桌面上,开门离去。
片刻,星河拿起匕首,两眼望着窗外红艳的夕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