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宫的地下水牢外。
蟹将小八说:“申将军,里面关的这人,到底是啥来头呀?”
申公豹喝着酒说:“不早告诉你了么?欠我赌债的。”
小八切了一声:“这是对大家的说法,现在就你我兄弟二人,给我透透底呗。”
“真是欠我赌债的,不信你进去问他。我正等着他家人拿钱来赎。”
小八的好奇心很强:“到底欠你多少钱呀?他那模样,那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公子。随身带的钱还不够?还有,需要你借用我们的地方,说明他法力高,你一个人制不住他。你当时咋把他困住了?”
申公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小八多纠缠,他说:“最近我想把将军府重盖一个,我出钱,你帮我寻几个人来。”
小八又好奇:“你的将军府在哪?”
“你以前去打叶子牌的地方。”
“切,那两间破草屋啊,叫乞丐府还差不多。”小八神秘地问:“你晓得前任分水将军的府邸在哪儿么?”
“前任是谁我都不知。”
“就是现在的风满楼,他卸任后,把它卖掉了。听说,套现的钱,加上几百年存的钱,都送给了一个神官,在天界谋了个星君位置。”
申公豹来了兴致,捏了一颗炒菽子,扔进了嘴里:“他哪来这么多钱?”
小八嘿嘿道:“我当的可是龙宫的差事,你是天界派过来的官,咱们又不是一个阵营的,这事怎么能告诉你。”
申公豹拍拍手说:“不说拉倒。你再去寻些酒来。”
小八抱着两个空酒坛颠颠的跑出去了。
水牢里。
申公豹蹲在木板上,对着泡在水里的人说:“你要不要也喝点?”
“我这个样子,怎么喝呢?”
羽且的双臂被两边的铁链吊得高高的,衣服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头发上趴着的两只水苍蝇,正在欢快地干着不可言说的事。
即使是这样的状态,如果只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以为他是坐在他的酒馆里。
闲适又自然。
申公豹挠挠头说:“我端给你?”
羽且笑了笑,没有答话。
申公豹问:“你大哥会先放了他吗?”
羽且反问:“你说呢?”
申公豹说:“如果是我,我会。可他又不是我,这事不好说。”
羽且说:“我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先放他,但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的将军府也不用盖了。”
申公豹说:“这跟盖房子有什么关系,我死了,别人可以来住。”
水牢很静,偶尔听到水珠的滴嗒声。
羽且问:“豹子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申公豹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跟我套近乎也没用,我是不会心软的,只要我们的目的没达到,你指定会死。”
羽且笑问:“你真的不怕死吗?”
申公豹说:“谁说不怕,那都是骗人的。”
羽且问:“我也怕,你陪我聊聊天行不行?”
“行。”
“你有觉得孤单过吗?有没有想着找找自己的家人?”
申公豹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没仔细想过。自有记忆,就是我一个人,没见过父母。后来认识了各色各样的人,有烦恼也有开心。担了这神差后,是过一天,说一天。有希望也没有希望,不想死,也不觉得活着有多大意思。”他挠了挠头:“说的有点乱,你可能没听懂,主要是我自己想法乱,自己也不懂,也懒得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