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们的位置会不会就在那个危险地带里?”
林霄恒忽然转身,以轻功奔向房门。就在这时,林景生推门而入,没踩稳地板的他差点往地上趴去。
“谁推我?”林景生对门外大喊一句,然后才看向林霄恒和云艺,弱弱的喊道:“爹,娘亲。”
林霄恒和云艺双双看着林景生皱眉,没有说话。
“那个,我刚才,听了那么一丢丢,没听全。”林景生见他们依旧皱眉不说话,他又怯怯道:“那个,娘亲和爹不得空,那我走了啊!我走了啊!”
“等会!”林霄恒道。
林景生停住双脚,微垂着脑袋,等待林霄恒的到来。后者直接越过林景生,将门关上,然后说:“有什么事,进去说。”
“景生,过来娘亲这。”
林景生走到云艺面前,顺道瞧了两眼挂在木架上的旧图画。
“你看得出这幅图的不同之处吗?”云艺问道。
“这幅图娘亲和爹是不是看不出什么?”林景生反问道。
林霄恒和云艺被问住了。
“既然娘亲问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们看看。不过...”林景生打住了一会,又道:“我有可能也看不出。”
“那你可以不用看。”林霄恒道。
“爹,你别这样认为你儿子我是这样的人。”
林霄恒斜着林景生,没有答话。云艺在一旁,捂嘴笑了。
“其实我是有话想跟爹和娘亲说清楚。”林景生又道。
“说。”林霄恒说道。
“爹,我不想接你的位置。”
“继续说。”林霄恒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这点让林景生有些意外。一旁的云艺,眉头深深皱起。
“我想做云崖阁能做的事情。”
云艺握住林景生的手,强烈反对道:“我不许你做这样的事!”
“娘亲,面对神秘组织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林景生一脸认真:“当我第一次与他们接触的时候;当我第一次从他们手里夺回婴孩的时候;当我兄弟为了我而被抓走的时候;还有,当我知道云崖阁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时候。这么多的第一次之后,让我知道,身负这种责任的自豪。”
“你还差点被他们抓了?”林霄恒和云艺无比震惊,云艺率先紧握住林景生的手,道:“怎么师父不跟我们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有受伤吗?”
林景生安抚道:“娘亲我没事。老阁主不告诉你也是我们一致认同不说的。我现在能好好的回来是因为我兄弟为我挡了这一劫。而他,却被抓了。这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我不做点事,我觉得对不起他。”说完,林景生愧疚的垂下头。
云艺抚摸林景生的头,温柔道:“好孩子。”
“你还小!”林霄恒忽然道。
“我不小!”林景生反驳道:“我快要十五岁了,我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了抱负。”
“你想怎么做?”
“夫君!”
林霄恒对云艺摇头,后者在前者眼眸里看见的欣慰,所以,她忍下了责备、担忧。没有了这些,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爹,恕我暂时不能将我的计划告诉你。因为我还不确定我能否用这个计划达到我的目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
林霄恒望着林景生沉吟的半会,才缓缓道:“一点都不能过问?”
林景生抿了抿唇,道:“在计划实行前,我还是要向你和娘亲保证,我会留在邺城,将他们一网打尽。至于要不要去他们的老窝,我想这只有云老阁主他们才能做到的事,孩儿不会自负到要闯他们的老窝。怎么说,孩儿的命是娘亲和爹给的,还有是我兄弟救的,所以不论我要做什么,首先都会好好惜命。”
林霄恒点头:“你长大了,爹也能好好的看着你一展抱负。你娘亲也会的。”
云艺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道:“我只是女人,哪管得了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过景生你得记住,你自己对我们做过的保证,不许食言了。”
林景生笑了,一种释怀的笑。他很庆幸,他的娘亲和爹是云艺和林霄恒。他兴喜的重重点头:“孩儿知道!”
“后天你要进学院。那是邺城的士族学院。你在那里,不得像在云崖学院那般肆无忌惮的吊儿郎当。”林霄恒道。
“放心吧,爹。孩儿正在打算要将以前在别人眼中的坏的败家子形象纠正过来。还有,那...”
林霄恒和云艺两人相视一眼,前者道:“家族那边,有你爹我。”
后者接着道:“别乱来。”
“谢谢爹。娘亲,孩儿有分寸。待会在士族会上孩儿也知道怎么做!”林景生说完,一下子奔到房门前。对着林霄恒和云艺两人‘天真烂漫’的笑了一番后才离开。
“从我出现在云崖阁开始,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总感觉他心里的事情多着呢!”云艺道:“师父也跟我说了许多这三年来他在云崖阁里发生的种种。但愿他回来了,能不再那样孩子模样。”
“孩子长大总归是好事,我到时再找个时间和他谈谈。”
“还是我去吧!”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
云艺嗔了林霄恒一眼,沉默的她认同了他的说法。
林景生收回贴着门缝的耳朵,嘴角微勾。走到竹苑拱门前的他停在了下来,轻声道:“你们会不会吃惊呢?”
微风吹过,使得竹苑里的竹子相互拥挤,碰撞出细微的‘吭吭叮叮’之音,就像在回答林景生的自言自语。
邺城士族,以四大家族组成。以林家为首,其余三家分别是路家、张家和杨家。各家有各家的专长和领域。林家以商和仕为主;路家以仕为主;杨家以商和武为主,张家完全以武为主。
邺城及周围城镇都有他们的势力存在,可势力却不复当年。因假汉皇帝的崛起,严重打压地方士族、豪族,不优待也不承认他们的特权。因此而导致他们只能另寻道路发展。
地方士族今天开士族会,同样,豪门士族也开士族会。豪门士族是以何家为主,何家在邺城,其它豪门却分散在周边城镇,甚至更远。所以他们的到来,让今天的邺城,特别的人山人海。
林宅里,林霄恒和云艺先一步在会堂坐等各家族的人到来,忧心中的他们,面露清冷,招呼的语气不亲切也不讨好,还有一层淡淡的疏离。各家族的领头人都是人精,表面功夫谁都能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有家族的代表人到齐落座了,整个会堂的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个个人的眼睛都望向高座上的林霄恒和云艺。
林霄恒和云艺都知道,其他家族的人会提前到来,是因为三年前突然消失的林景生又突然回来了。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和座下的人解释什么,而是直接站起来,巡视一遍会堂上的所有人,才道:“这样早的时候,想必各位是没有用过午膳吧?”
“林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哪还有心情去在乎用没用午膳?”开口之人是路家家主路至,他望着林霄恒,疑惑道:“林兄的继承人呢?怎么不见他在?一个后辈,也敢让这么多的前辈等,这样也太无礼!”
“是啊,林兄。今天的士族会可不能少了他。”张家家主张廷卉急忙道:“为了这个,我们可是等了许久,怎么现在又不见他出来?”
“哼,难不成是因为他这几年不在邺城,在外面得了谁的赏识,便骄傲起来?”路至道。
“路兄,你这话说的怎么有那么大的醋味?我听着都觉得酸。时下,谁都想得到名门望族的赏识,亦或者朝廷看重,如果景生真有这样的机遇,对我们的士族不是好事吗?”杨家家主杨黎道。
“就你这样认为,你别忘了三年前的林景生是个怎样的人!”路至甩袖,哼了一声。
“不就是被狗咬了一下,至于让你记仇到现在?”杨黎道。
“他不拉承儿去别人家的屋顶,承儿会被狗咬吗?这样上蹿下跳的孩子,没点正经,整天只知道玩玩玩,有多大出息?!”
“路兄,就你记得。承侄儿就在你身后呢,他都没喊冤,你就先来埋怨。”被杨黎一提,站在路至身后,一身简便蓝色华衣衫的路承尴尬的笑了笑。
“我...”
就在路至想要继续发飙的时候,林景生的大声招呼在所有人的身后响起:“各位长辈好!”然后他面对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从容的走进会堂。这份从容和淡定,看不出他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他停在堂中,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淡然的再次向四大家族的代表人打招呼,他道:“路叔叔,张叔叔,杨叔叔,景生来迟了,还望各位叔叔见谅。父亲和母亲也是催促我多时,但也并不是我故意拖延,只是不想辜负了父亲和母亲用心为我准备的午膳,我也是几年未尝过了,吃的有些忘形,所以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