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阁,安夜笙提都不想再提的地方,今天被云璃突然提起,安夜笙心头涌上股不太好的预感,说不上来也压不住的不安,把云璃带回安家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害怕云璃和自己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那样云璃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
风吟每次看到安夜笙为云璃失魂落魄的,都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迟疑道:“主子。”
“你相信重来一次的重生吗?”安夜笙在问风吟,同时也再问自己,也许到目前为止自己只是在做梦。
风吟实在忍不住插口:“主子,云小姐是不是又耍脾气了,自从主子三年前醒来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云小姐身上,风吟不知,云小姐到底哪里特殊,让主子你一次次为她破例,把自己贬到尘埃,只为博她一笑。”
风吟这些话忍了太久,着实不吐不快。
安夜笙的脚步停下一顿,停在了原地,原来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流月阁,自从三年前醒来,自己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
“风吟,你先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都不准进来。”安夜笙道。
推开门的那刻,安夜笙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平时治病救人,银针入骨都没有这样颤抖。
流月阁,真的是自己的噩梦。
安夜笙独自一人带着伤痛与深情,踏进自己的回忆,风吟深感,主人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每走一步都这般艰难曲折。
安夜笙顺着小道直走,拐过回廊穿过湖边,一间精致的院落就呈现在眼前,它还没有记忆里的荒凉。
提名流月阁,这里是安夜笙情深缘浅的源头,亦是与云璃交界的开始。
流月阁开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安夜笙重生后,就吩咐风吟封了这里,这样安夜笙就可以当前世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纤细手指推开了门,熟门熟路的找到自己前世经常躺的床榻,心里的记忆涌现出来,再也不受控制,罢了,该来的总会来,就放任自己一次吧!
在朦胧里,安夜笙又回到那荒唐的前世和云璃在一起的时光。
前世的自己并不待见云璃,那时安夜笙受云家之邀去兰陵,明面上是与云家商谈量婚约,实际上是另有所图。
安家在兰陵城局势里漂泊动荡,需要寻找依靠。
而这位依靠,必须是下一位君主的庇护。
虽不情愿但是大局为重,云家的势力是自己一直想要握在手里的。
怎么掌握,真的要费一番功夫。
自己小小年纪已经知晓权衡利弊,处理公函,受长辈之邀安夜笙在云家住了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烦他,安夜笙抬头厌恶的看了看眼前这脏兮兮的小女孩:“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今天已经第六次了,小女孩还没从他的眼前消失,长得不好看,自幼痴傻,明明眼睛看的到偏偏戴着白绫遮住视线,她傻笑着掰着桌子:“小哥哥。”
安夜笙知晓这是云璃,云家的傻女,云家人把她当成宝贝一样供着,与自己还有一纸婚约。
“过来。”安夜笙淡漠道,云璃跑的欢快凑上去。
安夜笙附在她的耳边留下两个字后:“出去。”
云璃顿时委屈的大哭起来,云陌赶来的时候问云璃怎么了云璃道:“疼。”
没有说别的,当时安夜笙不晓得是什么意思,觉得这傻子还是挺懂事,懂得为她做掩护。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依然是个傻子,还不值得自己费心思。
后来他明白了,但也为时已晚。
原来当时云璃说的疼,是心疼,被一个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心疼。
云陌向来疼爱妹妹,只当是安夜笙欺负了她,要打他一顿给自己出气,被云璃小小的身形拦下口齿不清的说:“哥哥,不能欺负子詹哥哥,他会疼的。”
云璃说的是实话,安夜笙从小身体孱弱,就算自己的医术冠绝天下,要难免要躺上几天。
云璃说完,云陌当场就拂袖而去,留安夜笙一人静思:云陌是云家的长子,日后是要掌管云家家族的,若是手里有牵制他的砝码,那么云家必定会为自己所用。
于是他再次审视了这个痴傻的女孩,不知道你在云陌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哪?
一个计划在他的心底不断成型推演。
安夜笙突然转了语气柔声问她:“你叫云璃,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好哪?”
云璃听了这问题,欣喜认真道:“他们说你叫子詹,我叫你子詹哥哥,你叫我阿璃,好不好?”
子詹,是安夜笙的表字,非亲近之人没有资格唤这名字,安夜笙当时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子詹哥哥。”云璃欢快的不停唤着,安夜笙不知为何有些欣喜。
“好。”安夜笙很是敷衍的答道,一颗棋子,还不值得自己用心对好不好,他日后要与其携手同行之人必定是温柔如水,善解人意而不是一个傻子。
安夜笙冷眼瞧着见云璃开心,脸上还是寒冷一片,语气故作伤心的道:“阿璃,你哥哥不喜欢我,我过几天就要回江南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云璃果然一听这话就急得哭了起来,胡乱摸索着擦去泪痕,安夜笙虽然厌恶,可为了自己的计划还是哄道:“阿璃别哭,我有一个办法,可让你我永远分开,好不好。”
云璃要是理智清醒之人就可以感受到安夜笙眼里的算计,不屑,她要是眼睛可以看的到,就会明白那主人的眼睛早已污浊不堪,就会阻止后面发生的一切,可惜,此时云璃并不是脑子清醒之人。
在云家以及云陌的教导和呵护下,云璃不知人世险恶,性子单纯,纯的如一张洁白的宣纸,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染上墨迹。
安夜笙离开云家,云璃就依照计划,去央求云沧海和云陌,让自己和安夜笙回江南。
并且和哥哥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任谁都劝不回来,云家上下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