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男人敲响了丽姬的门,“奶奶,婉儿她说痛,你过来看看吧。”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陪着她,我稍后就过去。”屋里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酉时了,夕阳的残红照耀着角镇,树木少了风的调戏而失去了欢声笑语。街头上的残叶正静静的躺着。
丽姬盘着白发,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佝偻着拉开了木门,拄着拐杖向隔壁的屋子走去。丽姬18岁的时候嫁给了比该。很不幸,她还没有充分享受西域第一女人的生活,战争就爆发了,由于夫君在战争中陨落,只得带着身孕逃离魏都,随行只有两名聚元级的侍女。逃难途中,她尽量走人稀的地方,直至西域最南端的小镇——角镇。这里三面环海,已经无路可逃。幸运的是,她躲过了数月的追杀,终于在角镇站住了脚,并在一个月后生下了男人的父亲,保留住了魔神血统,同时也因为自身清灵的修为保住了性命。暴戾的魔神血统会杀死他的母体,如果母体是普通人的话。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她无情地杀死了两名侍女。她独自把婴儿养大成人。他在36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无助看着他的妻子在痛苦中慢慢死去,两年后也被魔神血统折磨而死。
“嗯,看样子过不了明天午时就生了。你现在开始就准备热水和毛巾,随时都可能用得上,今夜就别睡了,好好陪着婉儿。我等下就回去隔壁休息。你在她要生的时候摇这个铃铛,我就马上过来。”丽姬边说边递了一个铃铛给男人,说完便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鸾歌凤舞殿内,小范徐徐从幕后走到台前:“感谢诸位今天的惠顾!下周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说时迟那时快,小范话音未落,孙燃三两下跳至刚刚站起身准备开溜的探子跟前,差点来了个强吻。探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孙燃单手死死摁住了两腮,直接断了要自杀的念想。探子瞪大的眼珠马上缩小,没有一丝颤抖,精神极限集中,右手心凝聚一股强大的能量。
“反抗?”“晚啦!”眼看孙燃一波迅捷的动作,付开两名手下一唱一和,同时扬手使出烈魂诀,两道弧线分别划在探子左右手腕。探子眼珠再次瞪圆,已经感觉不到左右手掌的存在了,最后的反击就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二老见状随后赶到。“这人的手实在是太多了,连我的东西都敢碰。”付开一句话遣散了围观的人群。孙燃小心翼翼的取出探子口中的毒牙。不由分说,五人直接抱团连人带牙打包带走。
夜色降临,周府内的戒备程度是平时的两倍。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从头到尾只会说‘不知道’。”孙燃在耐心地审讯探子。
“还是不说吗?”付开走近探子,“看来要让你吃点苦头了。”付开一手搭在探子的额头上——搜神术,付开双眼散出苍白色的光芒,一股暗劲沿着手臂灌注至探子头颅里面。接触面周围空气密度被产生的能量打乱,探子的面孔看上去扭曲而狰狞,全身上下颤抖不已,不知道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如此折腾一番,付开收回了手臂,面部表情略显失望。
“什么有用的的消息的都没有吗?”周承锋凑了过来。
“一无所获。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付开顿了顿,“不过,有两点倒是可以确定:第一,他确实是金仇丕的人;第二……”目光投向探子,“你可以结束今生的痛苦了。”
“呃……呃……啊啊啊……”
付开抖了抖身子,对周承锋说:“看来事不宜迟,你明天就启程吧。”
“依我所见,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必需抢在金仇丕之前找到魔神血统。我今夜趁着夜色马上出城,定当不辱使命!”周承锋攥紧了拳头,流露出坚定的神情。
“有贤弟这句话,我就可以稍稍放心了。”付开对周承锋表示肯定,“不过此今一去,切记小心行事,避免招惹上金仇丕的视线。我先告辞了,贤弟多多保重!”三道黑影钻入夜空。
“大哥保重!”周承锋望向夜空。今夜的月亮染上了淡淡的橙红色,显得有点疲倦。“孙燃,处理完尸体,收拾好行李,我们今夜动身。”
孙燃得令,祭出三昧真火,真是死得连渣都不剩。
“赵管家!”
“在。”
“我今夜出城,也不知归期几何。我不在的日子里,还望你细心打理府邸。”周承锋转身回房收拾行李。
“是。”
周承锋拉开房门,孙燃已经在庭院等着了。二人背上的行李都是只有一套轮换的衣物和些许杂物。“走吧。”二人齐刷刷遁入夜空,以他们的修为,凭借飞行术,耗时不到五个时辰,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到达了5000里外,距离魏都城两里的一片树林。
“先休息一下吧。现在进城太冒险了,会打搅到城内塔楼的守卫。这么冒失地把刑霸惊动了,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等天亮了,你我混入进城的人群中,到城里找找线索。丽姬的消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周承锋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由于一次性赶路,法力上,周承锋消耗过半,孙燃则仅剩两层,现在进城简直就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孙燃站在树杈上,倚靠着树干,双手蜷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呼吸,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算是回答了。
“喔喔喔……”天亮了。
男人还是没能挺住,偷偷睡了半个时辰,从睡梦中醒来。他慌忙去检查一下水温,往灶里添了块木材,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女人也醒了,想抽身倚坐在床头,不料牵动了胎气,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啊”,羊水已经破了。男人拼尽全身力气冲到床边,扶了一把人女,同时摇响挂在床边的铃铛。
“婉儿,你没事吧。”
“破……破……破了,痛……啊……”女人的声音颤抖着。男人不知所措。
“砰!”木门重重地打在墙壁上,丽姬闪到床边。她依然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如今修为已经达到小乘后期巅峰状态。
“要……要……要生了,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端热水来啊,快去啊!”丽姬很暴躁。
男人这下子没有丝毫懈怠,脚下生风。刚兑了水,水瓢被随手丢在地上,他端起水盆撒腿就跑,眼看要到床边了,这才刹住脚步,热水差点泼到女人身上,也是捏了一把汗。
“你瞧瞧你,30多岁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男人轻轻放下水盆。“不……不是没洒出来吗?嘿嘿。”他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这模样哪里像要当爹的样子?出去!”丽姬有点气急败坏了。好像也当不了几年爹了,这么一想倒是有点黯然神伤。
男人轻轻拉上了门,顺势蹲坐在门边,抓了一把草,一截一截扯断,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想想这30多年的人生,记事起就没有一个玩伴,童年没了就算了吧,青春想谈个恋爱都不行,更别说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直到丽姬带回来了婉儿……真的是不容易。
“哈哈哈。”刑霸横鞭立马,面带喜色,正打算出城打猎,“孤就说嘛,今天会有个好天气。”
“禀告主公,您昨日钦点的人马已经到齐了。”流失说道,刚刚核对完人数,西域八王之一。
“很好。虽然昨日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但是今日天公任作美,孤难道还会错过吗?”刑霸看起来已经非常高兴了。
“主公英明,今日必将大获丰收。”残刃带头拍一波马屁,西域八王之一。
“主公英明,今日必将大获丰收!”众官机智跟上,异口同声。
“哈哈哈。”刑霸乐开了花,“众卿今日定要尽兴。原地休息片刻,辰时一到,马上出发!”鞭指城西。“萧……”,马都躁动了。
孙燃经过半个时辰的休息,法力大幅恢复,相比之下,周承锋只恢复了仅仅一层,毕竟老了。主仆二人装作一对父子,混入了一个将要进城的商队,从而偷偷地混了进城。别过商队,他们走进了一家小客栈。
“二位客官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是江东(指陨江以东)过来的吧?”客栈老板打量一番。
“偶?是啊。老板好眼力!”孙燃随机应变。
“是要带令尊来看病吗?”老板见周承锋一副需要休息的样子。
“不是。我多年打拼赚了点小钱,想带家父四处游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只是旅途疲劳,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那么二位需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给我打盆热水就好。”
“小二,先领二位爷到房间,再打一盆热水。”老板拉高了声音。
“好嘞!”小二快步走了过来,“二位爷跟我来。”领着二人走上了楼梯。
“呱……呱……”女人终于分娩出了一个婴儿。丽姬熟悉地把婴儿打理好,抱给守在外面的男人。“奶奶……”男人见怀中的婴儿还在啼哭,想问丽姬如何处理。
“别急。是个双胞胎,等下还有一个。”丽姬迅速回去继续接生。原来丽姬这数十年做了角镇的接生婆。女人顺利地产下两个男婴,哥哥降临在卯时末,而弟弟降临在辰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