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早朝,后羿当着有穷国满朝文武的面,宣布出兵攻灭夏国之事,但没想到此事却遭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对,其中反对声最高者自然是武罗与伯因。
“大王,昔日太康昏庸无道,才给了我们机会夺取夏朝江山,然而相仁慈贤明,德满天下,若是我们没有正当理由就贸然进攻,恐怕会招来诸侯不满。”武罗反对道。
“武罗大人说得极对,还请大王三思,相绝非太康,仲康可比,若是我们师出无名,必将不得人心。”伯因道。
武罗,伯因虽然已被后羿疏远,在后羿心中地位不及寒浞,但二人在朝堂上依旧位高权重,仍有一定话语权,此刻二人极力反对出兵灭夏,后羿心中一阵摇摆。
寒浞见武罗,伯因二人一而再,再而三与他作对,极为不悦,进谏道:“义父,若我们此刻不灭掉大夏王朝,一旦等相重整河山,复兴大夏王朝,我有穷国便危矣。”
“如今的大夏王朝贫弱不堪,天下诸侯对其阳奉阴违,皆听我有穷国号令,相纵有三头六臂,又岂能轻易兴复夏朝。”武罗道。
“贫弱之国只要励精图治也能重新强大起来,诸侯本就是墙头草,现在夏朝失势,所以他们倒向我们有穷国,若是将来一天相兴复夏朝,他们又必将倒向相那边,不如趁现在夏朝贫弱,无力反抗之际,我们出兵灭之,以绝后患。”寒浞针锋相对道。
“寒丞相,夏朝现在不管如何羸弱,名义上终究还是天下之主,若轻易灭之,到时候引起诸侯不满,诸侯兵临城下兴师问罪,此罪不知将由谁来承担。”武罗道。
“若是武罗大人惧怕诸侯问罪,此罪责由我寒浞一人承担便可。”寒浞道。
“寒丞相一人身死倒也无妨,但若是葬送了我有穷国的霸业以及无数将士的身家性命,此等大罪你一人承担得了?”武罗面露讥讽道。
二人言语逐渐激烈,火药味十足,寒浞更是灼灼地盯着武罗,一字一顿道:“武罗大人,请将此话收回。”
武罗不甘示弱,顶着寒浞吃人的目光说道:“寒丞相,老臣所说的话都是实情。”
“够了。”正当二人争论不下之际,后羿出言阻止道。
“义父,还请速速出兵。”寒浞道。
“大王,不可出兵。”武罗道。
寒浞,武罗各执己见,后羿倍感头疼,揉了揉眉目向伯因问道:“伯因大人,关于出兵灭夏之事你有何说法?”
“大王,臣以为,不可出兵攻灭夏朝,至于原因,武罗大人刚才已经说过,不过寒丞相既然担心相复兴夏朝,对我有穷国造成威胁,臣到有一计。”伯因道。
“伯因大人有何计策,快说来听听。”后羿道。
“大王可以派遣军队驻扎在夏国四周邻近的诸侯国中,一来防止相与诸侯有所往来,二来将夏国的势力压制在夏都范围百里之内,如此以来,龟缩一偶的夏国就很难壮大起来,而大王也不必担心相会复兴夏朝对我有穷国构成威胁。”伯因道。
“伯因大人之计甚秒,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后羿点头道。
“义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寒浞见后羿草率做出决定,忍不住叫了一声。
“浞儿,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争论,今日早朝就此结束,各位爱卿。”后羿解散了朝会,起身离去,满朝文武也纷纷散去,武罗与寒浞愤恨地看了对方一眼也相继离开了王宫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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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王宫的御花园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每当纯狐孤独寂寞时,总会来到小溪旁散步,在小溪旁生长着一棵花树,每当冬去春来,花树上总会开满美丽的鲜花,然而如今秋高气爽,落木萧萧,四周花草凋零,黄叶漫天,花树上的鲜花早已零落,只剩下最后一朵还挂在枝头。
纯狐来到花树下,望着那朵枝头上的鲜花,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伤感,那朵鲜花孤零零挂在那儿,就如同孤独的自己,是不是有一日终将迎来凋零的命运呢。
纯狐伸手,欲将那朵鲜花摘下,但是手伸到半空却突然顿住,若有所思起来,这时,一只手突然从侧边伸出,将那朵花摘下别在她流云般的长发间。
“这是这个季节里的最后一朵鲜花,独一无二,正好配得上母后的倾国之美。”摘花人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纯狐抬头看清摘花人乃是寒浞后问道。
“下朝无事,来这后宫随意走走,无意间来到此处。”寒浞答道。
“后宫乃王宫重地,你随意进出,难道就不怕大王知道后降罪于你?”
“义父终日只知游猎玩乐,连朝政都很少过问,又怎会过问后宫之事。”
“其实你不该将这朵花摘下来。”纯狐神色落寞道,她将头上的鲜花取了下来,随手抛入溪流中。
寒浞看着鲜花被流水冲向远方,一脸惋惜,又见纯狐神色落寞,不由一问:“你可是在想他?”
“想又有何用,我离不开这重重宫阙,他也不可能进来找我。”纯狐道。
“他前不久在商侯的扶持下回到了夏都,已经登基为帝。”寒浞道。
听得相的消息,纯狐神色一动,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泛起丝丝涟漪,纯狐神色间的细微变化被寒浞捕捉到,寒浞顿觉心如刀割。
“今日早朝,我向义父请命出兵攻灭夏朝,只可惜此事被武罗阻止。”寒浞有意无意道。
“你就如此憎恨他,非要叫他国破家亡?”纯狐问道。
寒浞见纯狐语气中露出对相的关怀之情,脸色不由一变,情绪激动起来,他将纯狐的肩膀紧紧抓住,一字一句道:“恨,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谁叫他夺走了你的心,你的心只能属于我。”
寒浞的手指好似铁钳,抓得纯狐一阵生疼,又听闻寒浞光天化日之下竟说出如此不敬之话,胸脯一阵起伏:“你放开我。”
“怕什么,这儿又没人。”寒浞看着纯狐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胸口一阵热血翻涌,喉头瘙痒难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歹念,忍不住欺身向前,想要更进一步,这时远处却跑来一名宫女,寒浞立马将纯狐放开。
“丞相大人,大王刚才带着一批人马出了王宫,离去前留下口谕叫奴婢传达于你。”那名宫女来到寒浞面前说道。
“什么口谕?”
“大王说,在他回宫之前,国中大事由丞相大人你一人全权处理。”宫女道。
“大王离开王宫去了何处?”纯狐问道。
“这还用说,义父自然带人游猎山林去了,想必此刻已经出了阳城。”寒浞道。
“除此之外,义父还说过什么?”寒浞问道。
“大王还说,王宫中除了后宫重地,丞相大人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那名宫女道。
“此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寒浞微微一笑。
“是,丞相大人。”宫女告退离去。
“既然大王不许丞相大人随意进出后宫,丞相大人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叫人落下口实。”宫女走后,纯狐冷冰冰道。
“母后何必急着赶人,义父游猎山林,一去便要三四个月方才返回,若是我不在陪伴在母后身边,母后岂不是会感到孤独寂寞。”寒浞厚着脸皮道。
“谁要你陪伴,我孤独与否关你何事!”纯狐面露不悦,叱声道。
“母后,自从沙驰国等诸侯国进贡了一批美人给义父后,义父终日与这群美人嬉戏玩乐,早已将你抛到九霄云外,从夏都返回有穷国后,你可曾见过他来你寝宫,你一个人居住在冷清的宫殿中饱受孤苦,我实在很心疼你。”
纯狐笑了笑,面露不削:“谁要你心疼,后羿与何人嬉戏玩乐都不关我的事,他不来我寝宫,我倒乐得清闲。”
寒浞见她脸上的笑容凄艳美丽,心口蓦地一疼,忍不住提高嗓门道:“义父喜新厌旧,早已冷落你,相身在千里之外,一心想要光复大夏河山,他们何曾将你放在心上,这世间唯有我一直将你放在心上,时时刻刻都想着你,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懂。”
“住口。”纯狐一巴掌狠狠打在寒浞脸上,捂着眼泪转身跑去,寒浞望着纯狐跑去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