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戴着眼镜的四眼田鸡许子闻,还有他的女朋友…也是自己的前女友左衣柔。
骆阳平心痛、心酸、心塞,就感觉有一把锥勺在不停搅拌自己的脑子,他好像已经失去对大脑的控制权,各种思绪瞬间变得杂乱无章。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两个人?
然而影像还未结束,他们的后面又慢慢出现了第三张脸,却始终异常的模糊,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
随后许子闻和左衣柔的面孔也跟着模糊起来,屏幕渐渐消失,就仿佛那些绿色都被那个圆形金属吸回去了一般。
骆阳平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你认识他们对不对?”藤原米秋代问道。
骆阳平目光呆视,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藤原米秋代将指尖朝向藤原绫香,这次骆阳平没看见有光发出,但本来已经有些迷糊的藤原绫香,慢慢把眼睛闭上了,“让她睡一会儿吧”藤原米秋代接着道,然后说出一句完全出人意料的话,“松雪家的人命,其实没那么值钱…”
骆阳平脑袋像是被猛敲了一下突然惊醒,有些讶异地看向藤原米秋代,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讲出这种话来。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女人,但留着藤原氏血的你,完全不该和松雪家的人有瓜葛,他们只是仆从而已。”藤原米秋代语气平静,就似在讲一个自然而然的道理一样。
可是骆阳平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先前一直被他当作神的古代女人产生了丝负面的厌恶感。
“我本来没有必要救她,救她也不是为了你,而是…”藤原米秋代顿了两秒,继续道:“想上那座山的远不止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位,那个组织里早已有人为上山开始行动,然而他们不会顺利。”
她又停了下来,注视睡着了的藤原绫香,目光里却没有关爱,相反是一种带着施舍的眼神,道:“因为这个女人,不久后会去阻止他们。”
骆阳平半张大嘴巴,难道藤原绫香说的非常重要必须去做的事,就是这个?
“她…她会干成功吗?”他问道。
藤原米秋代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神秘无法捉摸的笑,“人的一生犹如尘土,多活少活并无太大分别,尘土消散之时,一切归于沉寂,而感情只是夹杂于尘土间虚无的东西…”
骆阳平不懂她这番话的意思,这女人并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然而他的表情却变得说不出的严肃,盯着藤原米秋代的眼睛道:“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人的命是不值钱的,就算你具备了超能力,也不该鄙视任何人,现在已经不是三百年前,请不要再坚持那种尊卑森严的思维。”
他并不是存心想教训藤原米秋代,只是憋不住这些话,掩着脸一连咳嗽了几声,然后凝视着藤原绫香,接着道:“我喜欢这个女人,真心喜欢,所以我不会让她去做危险的事,绝不会!还有—”
他似乎不想让藤原米秋代插话,继续道:“还有我刚才看见的人,如果能说服他们不要去那座山上干蠢事,是不是就不用杀他们?”
藤原米秋代用种含着丝不解的眼神看着骆阳平,好像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突然这样胆大,须臾,道:“未来充满变数,但更多的是定数,我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
这话听起来像是准备让骆阳平走,他心中微微翻滚,反倒泛出一丝歉意,道:“你不是说要离开这里?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当看守者?”
藤原米秋代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放下了双手,朦胧的绿光也随之消失,可就在这时,洞窟外有极为耀眼的金光闪过!
骆阳平一双眼睛张到最大程度,只见一只被金色光芒包围的老鹰扇动着翅膀飞了进来!
藤原米秋代一条臂膀横起,那东西立刻就立在了上面。
惊异布满了骆阳平一张脸的每个角落,因为他细看之下,这根本不是一只鹰。
这是…这应该是…那只变大了的小怪物!
这小怪兽现在竟有老鹰这么大了,两只血红的眼珠不再是从前的小点,骆阳平浑身一哆嗦,不由想起了方才的那些蛇眼。
只是,这令人发毛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可以代替人类充当看守者?
“知道它那时候为什么会离开你的身体么?”藤原米秋代淡淡地问道。
骆阳平自然摇了摇头,他很想知道答案,为何这吉罗亚那里来的东西,此刻却和藤原米秋代在一起。
“因为它嗅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恢复本来面目的机会”藤原米秋代道,“这种生物并非普通的动物,它们有着特殊的使命。”
“使…使命?”骆阳平瞅了瞅那只面目可怖的怪物,“你是什么意思?”
藤原米秋代似笑非笑道:“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骆阳平心里有些发沉,现在玉也没了木盒也没了甚至连这小怪兽也不会回去,吉罗亚那个女巫般的人会饶过他么?
于是他咳嗽两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有个叫吉…吉罗亚的女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骆阳平问话的同时也再次瞧向小怪兽,他知道这东西有很高的智商,想看看它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这玩意儿扇了两下翅膀,将一双红眼转向藤原米秋代,和她对视了十余秒钟,然后藤原米秋代点了点头,对骆阳平道:“将来和你说的那个女人有交集的,并不是你。”
她刚才显然在和小怪物做心灵感应,也没有直接回答骆阳平的问题,只是接着道:“你只需知道,没有那块玉,她出不了现在的居所。”
“为什么?”这是骆阳平想问的,但转念一想根本没必要在这上头刨根问底,于是又大着胆改问道:“你是不是准备放我们走了?”
藤原米秋代慢慢放下了臂膀,同时那老鹰大小的怪兽倏然飞起,向外冲出了洞穴,在热风中“扑扑”几声就不见了踪影。
“请让他走,我…可以留下来…陪你…”藤原绫香醒了过来,迷糊中还是吐出跟刚刚一样的话。
藤原米秋代看了看她,道:“让他走没问题,也不用你留下,但凡事都需要约定,就如我从前和他父亲那样。”
一丝凝重立刻划过骆阳平的眉间,“你那时和我父亲究竟有什么协议?”他问道。
“你父亲告诉我,他当年去海的那一边,为了解开一个秘密,一个你祖父更早前屡次探寻却始终未能成功解开的秘密。”藤原米秋代道,“这座不尽山又叫不死山,传说久远的古时候有仙皇在山顶烧不死之药,所以来到这里的活物都可不死,然而那毕竟只是传说。”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你祖父之所以探寻不到那个秘密,只因为他不是藤原家的人,所以后来才娶了你的祖母,他做不到的事情,有一天要让自己的孩子去做。”
“我父亲有没有告诉你那秘密是什么?”骆阳平又问,他当然早知道父亲池田重山上世纪八十年代去中国留学只是个幌子。
藤原米秋代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接着道:“海那边的广阔土地上,同样在异常久远的过去,有一位赤松子君,尸解成仙,用的是自焚化体之术,他燃焚所用之物,即产于我刚才说过的那座山上,你祖父当年曾冒死从山上带下来一些那种东西。”
“你父亲说那是一种红色泥土,非常的危险,如果在高温中爆裂,威力远大于火药,然而要是只在一般热度中燃烧,却会产生令人惊奇的现象。”
“什…什么现象?”骆阳平当然问下去。
藤原米秋代用那双美丽但渗人的眼睛盯了他数秒,盯得骆阳平后背发毛,一字字道:“当你在寻常的炉中烧那种泥土,你可以看见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