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婷伶的厨艺确实不错,虽然离我还有差距,但明显比岳晓含做的好吃。
“你说得没错,那个老女人的确很烦!”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会是我们吃完午饭回来后她对我讲的第一句话。
这女孩好像霎那间就由岳晓含变回了岳婷伶,原来先前的热情亲切都是装的。
也不奇怪,不这样她就不是岳婷伶了,我心里“嗤”了一声,道:“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拒绝过去呢?”
岳婷伶一下坐上床,道:“这次拒绝会引起她的怀疑,以后尽量少跟她接触。”
我看着她仰身往后倒到床上,心说变得还真快呢!“对了,我妹妹是不是喜欢喝酒?”她问道。
那天她看到了我放在墓前的红酒,说出这种话并不奇怪,“你不爱喝么?”我反问。
“很少喝,酒精这种东西会延缓人的反应速度,身手好的人是不会酗酒的。”她回道。
我皱了皱眉头,她这算是夸耀自己身手好吗?岳婷伶眼珠子朝下似乎又看出来了,道:“不信么?我的身手,在组织的高手里怎么也是平均线朝上的。”
“你打得过K或者Q么?”我问。
她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我道:“打不过,但只要别碰上A,打不过我至少也能逃掉。”
我若有所思,问:“那个叫A的,到底有什么绝活?”
岳婷伶沉默了片刻,道:“一个人如果连真实面目都不让你知道,还不可怕么?也就是说即使他已经到了你身边,你还是一点察觉都没有,就等着被他一击干掉。”
“你是说这个A善于易容?”我问。
岳婷伶点点头:“他的伪装就是最犀利的武器,听说有一次组织内部有个叛变者,是个日本人,计划跟日本警方合作做线人结果被发现,他仓皇出逃去秘密情人家,结果半夜里喝酒被活活毒死,连那个女人都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她:“难道那个情人是A装扮的,他还能装成女人?”
岳婷伶摇头道:“不,那个女人是真的,警方至今都查不出是怎么回事,只有我们知道,经常卖酒给她的居酒屋老板,是A装扮的,真的老板被下药失去了那个时刻的记忆。”
我顿时也沉默了几秒钟,道:“但他不可能什么人都能模仿,假如他身高一米八,怎么也不能扮成只有一米六或两米的人,以你的观察,他大概有多高?”
“跟你差不多就是一米八左右”岳婷伶道,“而那个居酒屋老板,身高还不到一米六。”
我马上不说话了,这次沉默的时间要长得多,最后才慢慢道:“你之所以能装成你妹妹,因为声音和她的一样,那个A难道能模仿所有音色?何况如果他真是个日本人,说中文总会带点口音,一听就能听出来的。”
岳婷伶瞟了我一眼,道:“你认识池田慧子,她说中文有口音么?”
“至于音色”她顿了顿又道,“麻烦你去看看那些电视节目,能模仿各种名人说话的多了去了,根本不稀奇。”
我承认她讲的是对的,道:“你觉得组织总部这次会派他出来么?”
岳婷伶垂下头,道:“有可能,但我希望不要,之前和他是一边的不用担心什么,一旦做了对手就不同了…”
我笑了一下,道:“你说过这人是中立的,你们日本总部会对他发出什么样的指令还没准呢,也许是对你们父女有利的也说不定。”
岳婷伶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道:“希望是那样吧,但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我不能再说什么,走过去把床上的那些历史书一本本拿起来整理好,岳婷伶道:“你还爱看历史书?你不就是从那些历史里一路活下来的吗?”
我只能笑笑,这些书里的许多所谓古代名人,其实年龄比我小得多,如今他们早已化为尘土,我却还完好无损。
“接下来干什么?”岳婷伶道,“如果我爸联络你,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我点点头,说道:“要是你爸派人来接你,你随时可以走。”
她神色有些黯淡,道:“我也希望那样,但他自己处境危险,应该不会冒那个险。”
这时小区外的路上有警笛声传来,岳婷伶瞬间就贴到窗边的墙壁上朝外瞄,动作快得真跟只野猫一样,所幸笛声慢慢远去,只是辆过路的警车。
她的神经显然随时警备着,我明白这是成长环境带给她的习惯,道:“放松点,神经一直绷着人会衰老得很快。”
“衰老?”她看着我道,“你觉得我会有那机会吗?”
“别那么悲观”我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那么危险的境地都走出来了,没那么容易倒掉。”
“你认为我们真没事了?”岳婷伶道,“有一点我始终不懂,组织里的人知道你住在这儿,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安全?”
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我就知道混不过去的。
“因为他们现在不会杀你”于是我干脆回答道,“他们只会派人来试图绑架你,然后逼迫你父亲就范。”
“而他们派来的一定是重量级的人物,比如那个A,而我的目的,就是来一个抓一个。”我实话实说,因为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气氛当然一下就变了,岳婷伶好像惊呆了,注视着我很久,一字字道:“为了报私仇你把我当诱饵?”
按理我不该现在就阐明的,但既然瞒不过,索性就摊牌出来,慢慢道:“所以别把那个A吹得神乎其神,在我这个不死人面前,不管他贴什么画皮我都会撕下来!”
岳婷伶并没像我预料的那样暴跳如雷,只是一步步往后退,小腿弯碰到床沿一下子坐到了床上,“杀死J对你来说还不够?”
“当然不够”我冷笑道,“任何被我查实跟晓含的死有关的人,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我都要送他们下地狱!”
“所以你才问我是谁把我妹妹去找我爸的事告诉邓云落的…”她并没有用询问的口气说这句话,因为答案很明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你父亲并没想杀死晓含,所以他并不是我的目标。”我说道,一边开始揉搓起胸前的羊脂玉来
岳婷伶盯着我道:“这么说金先生在你的黑名单上?”
我嘴角上扬:“什么金先生铜先生我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有原则,不到万不得已不滥杀,但邓云落既然已经承认是那个姓金的下达了杀死岳晓含的命令,我发誓一定要把那老杂种的脸连同面具一起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