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她的脸,但我听声音很像,背影也八分像。”
“现在去确认。”
“?”紫芝不解地看向牧南星。
其实,她还算了解他,女人在他眼里不如手下的士兵更吸引的,所以他记不住刘寡妇实属正常。
只是怎么确认是不是刘寡妇,总不能敲门去看吧。
正困惑着,她突感身子一轻,失重感袭来,眼中视线一明一暗交替,风从耳鬓刮过,所有的一切眨眼睛间发生。
他竟然带着她越过了墙头。
她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声打草惊蛇,脚下仍有些虚,幸好他及时扶住。
缓了一会儿,两人齐齐望向灯火通亮的房子,窗户纸上映着一男一女的影子。
紫芝不是很确定,指了指窗子示意,嘴动无声。
——趴窗偷看?
牧南星抬头望了眼圆月,摇了摇头,来到来到背光的墙下。
忽然,手搭在她的腰上,脚尖用力飞跃上了屋顶。
掀开两片瓦,两人头对头的俯视屋子里的情形。
男女的衣服散落一地,最上面的肚兜红得刺眼,底下不知藏了什么,圆圆的。
紫芝脸颊微微一红,抬眸偷看牧南星,发现他一本正经坦坦荡荡,只当严肃的公事。
她有些许窘迫,再三定了定心神朝下面望去。
不知道闹到何时结束,才能看见刘寡妇的脸。
紫芝已经拼命静心,可仍控制不住脸颊又红又烫,悄悄打量牧南星,却发现他的脸侧也有些迷魅的绯色。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口,越是不明白的事越仔细盯着。
紫芝尴尬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指向下面。
——我们先下去,等他们结束再上来。
他带着她跳回地面。
脚落地的一瞬间,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把她扯到怀里,黑瞳微张,发现真的很舒服。
“地上那块红色小布是什么?”他声音沙哑,的确以为会与线索有关才问话,可此情此景,怎么听怎么像一个无耻之徒。
紫芝一僵,感觉耳朵热冒烟了,眼前不断晃过地上的红肚兜。
“牧、南、星!”声音不大,但每个字咬牙切齿,她狠狠踩了一脚他脚背,“你可以回去问金蝶,她求之不得。”
牧南星吃痛放开她,听到她的话,陌生的燥热感消减大半。
怎么又提金蝶,她因为那晚的事情,还在生气?
夜深人静时,月影重重。
某处人家后院,挂了一排亮腾腾的纸灯笼。
牧南星沉脸跨坐在屋前走廊下,背靠绿柱,一只脚踩在栏上,似在认真思考。
忽而,调笑的男声响起,满是戏谑,“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我们少将军不高兴,少将军该是劈了他。”
“不如我劈你两刀?”牧南星闻声望去。
只见一道蓝影闪过,说话的男子身手敏捷,跳过木栏,倚着牧南星相邻的柱子,双手环胸,怀里抱着一把别致的长剑,“那可不行,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他长得白白净净,五官小巧,不似牧南星那样张扬分明,笑眯眯时,像是西域传来的狗儿讨好主人时弯眉的讨喜模样。
牧南星不想和他耍嘴皮子,慵懒的靠着柱子,黑眸半眯,“陆子楚,我来不是和你废话的,仵作那儿怎么样了?”
最近浮尸案闹得沸沸扬扬,本来命案不属于牧南星的职责范围,但他无意听到孙虎和里正的对话多次提及黄安,想调查一番,如果有关系就能彻底拔出孙虎这个毒瘤。
没有遇害现场,家人又不愿开馆惊扰逝者,所以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还是你先和我说说烦心事吧?”陆子楚兴致勃勃的凑到牧南星身边。
“想知道是么?来,过来,我告诉你。”长指敲着曲起的膝盖,牧南星偏头看他,眼底浮现邪佞的幽光,总让人看着不像好人,心里发毛。
陆子楚讪讪一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说了实话,“死者家人死活不肯开棺验尸,僵持着呢。”
摸了摸鼻梁,感叹,“真怀念以前的你,如果是三年前,管他同意不同意,你早把棺材掀个底朝天。咦,不对,应该早把孙虎的脑袋拧下来了。”
牧南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狭长的凤眸沉如深渊,“那你该庆幸,如果在当年,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活不过三个时辰。”
年少轻狂,谁没有过?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何止轻狂,世间简直容不下他这个人了,怼天怼地怼一切。
牧南星并没有停留太久,得知无法验尸取证据,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迟疑的问了一个问题,“一个姑娘为什么不喜欢另外一个姑娘?”又不是仇敌,完全找不到理由。
“是不是惹桃花债了,两个小姑娘为你争风吃醋,小南星……”陆子楚嘿嘿的贼笑。
牧南星脸色一黑,“滚!”跳墙消失。
……
回到西河村,紫芝一连几天做“噩梦”,梦境带着不可描述的色彩。
她猛地惊醒,呆呆望着屋顶,遂抬起细胳膊打量,心想自己的小身子板想这些乱七八糟是不是早了点。
身上出汗有些黏,她松松垮垮的套上衣服,到厨房烧了一锅水,端回屋子擦拭身子。
脱衣服时,她猛地想起一事,眼中乍现惊骇,匆忙擦过身子穿上衣服出门,直奔驿站。
士兵们看到紫芝,险些高兴的抱在一起痛哭。
她顾不得和他们嬉闹,来到正房,急切的敲门。
“进。”
“男人肯定是孙虎!”她推门进来,话脱口而出。
那晚他们等了许久,才找机会看清了刘寡妇的脸,可惜床上的男人试试不露面,天亮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只得放弃回来。
可有一个细节她记得清楚——红肚兜下的圆物。
那是一对手玩核桃!孙虎常年手里转核桃,几乎不离身,驿站现在还能寻到几个被孙虎弃了的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