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北魏的人?”轩逸有些惊异。
琛泽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柳堂主,盯紧了他们,一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
安琛泽在心里默默权衡了一下,而后开口道:“明晚戌时,我给你张地图,你按照路线沿途通知各地分堂提前做好准备,切勿打草惊蛇。”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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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如洗。
居云观偏房内,魑魅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门外。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阿谨推门而入:“主子,阵法机关都布好了。”
魑魅心里稍许安慰:“传令下去,守株待兔!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动手。”
“是。”阿谨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隐身守卫在居云观外的隐卫们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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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色蒙蒙亮,阿谨隐在暗处,悄悄地舒展了身子骨。
他施展轻功,飘到不远处,对着隐在暗处的手下说道:“走,去看看有什么收获。”
他们围绕着居云观巡察了南面的山坡,刚一转到北面山坡,阿谨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的机关似乎有些异常。
他施展轻功飘过去,而后俯下身子,手指一用力,夹起了机关上的一缕布条。
阿谨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布条上的花纹,他细细地思量着。
站在他身侧的隐卫见他没有任何头绪,便凑上前嗅了嗅,怎料,竟嗅到一丝隐隐的香气。
“回去。”阿谨心下一动,将布料攥在手里,飞身回了居云观。
居云观里,魑魅坐在树下,右手拿着蒲扇,正盯着火上煨着的汤药。
阿谨快步走到魑魅身边:“爷,这是今早在机关上发现的。”
魑魅接过布条,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又凑近了闻了闻,“哪里发现的?”
“北山。”
魑魅只觉得那香气隐隐地有些熟悉,却又一时记不起。
忽的,月影推门而出:“药熬好了吗?穆姑娘醒了,我来端药。”
魑魅看了她一眼,伸手招她过来:“月影你来,看看这个。”
月影走近,双手接过布条,她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布料,又拿近了嗅了嗅,便下定结论:“这是北魏的一种香料。”
“北魏?”魑魅探寻的目光看向她。
“是。”月影顿了顿,娓娓道来:“这种香料因制作工艺复杂,所以产量极少,极为华贵,一小盅便要数十金。不过这种香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沾染些许,便是十天半个月都余香围绕。”
“原来是这样。”魑魅点了点头:“茗儿怎么样了?”
月影恭恭敬敬地回禀:“穆姑娘醒了,脸色也好多了。”
“醒了?那便太好了。”魑魅面露喜色:“阿谨,你去周遭继续查探情况,切不可掉以轻心!我先进去看看茗儿。”
魑魅说着,便一马当先地进了屋子,月影在外间准备好汤药才一并端了进去。
若茗躺在床上,脸色稍缓,唇色如雪。
魑魅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将若茗的碎发挽至耳后:“怎么样?感觉如何?还有没有不舒服?”
若茗本在神游,却因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神,她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而后怔怔地看着魑魅,像是在想着什么,不过片刻,她犹豫着开口道:“你是谁?”
“我……我是谁?”魑魅一下子被问住了,“我是谁……你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了。”若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看着若茗一脸的纯净天真不谙世事,此时魑魅的心里抓狂地只想爆粗口:可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呐!
他按捺住心中的怨忿,对着若茗轻声开口:“来,先喝药。”
魑魅眼瞧着若茗喝了药,他接过汤匙递给月影:“先下去吧。”
月影领命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魑魅仔细回想了已经准备好的腹稿。
他一脸温柔地看着若茗,轻声开口到:“你是穆若茗,崇德十五年生,自你出生便和你姑姑在这居云观生活。前些日子,你姑姑仇家寻来,为护你周全,你姑姑与他们大打出手,伤重去世。”
“我是……穆若茗?”若茗目光澄澈,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到。
“是。”魑魅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她。
若茗心里冒出了无数个疑问:“那你呢?你是谁?”
“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你姑姑留下的保护你的人。”魑魅解释着。
见若茗不答话,魑魅开口道:“穆姑娘,你姑姑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一位故人,三日之后,我们启程去北都。”
“北都?北都是哪里?”
“北都是轩辕的都城,那位故人便是轩辕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若茗大大的眼眸中满是疑惑:“故人?还是轩辕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是。你姑姑迷离之际,已将你托付于他。他便是轩辕王朝的帝王。”
“啊……”若茗轻轻咬着嘴唇。
“怎么了?”魑魅关切的问道。
若茗犹豫着,不敢开口:“我……我有点怕,但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别怕,我在。”魑魅安抚地拍了拍若茗的肩:“我会保护你。”
若茗想要回想些什么,却奈何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尝试了无数次,却还是记忆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魑魅有些担心,但语气里仍是安抚:“好。我们都在外间,你别害怕。”
“嗯。”若茗看起来有些无措。
魑魅扶若茗躺下,替她掖好了被角,这才离开。
魑魅走到院中梧桐树下宽坐。
不一会儿,月影提着两个食盒步入居云观:“殿下,用些早膳吧。”
魑魅抬眼看了一眼食盒:“端些汤食给茗儿。”
“是。”
月影打开食盒,一一端出了菜色,又盛了一碗药膳,这才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