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茗难得有了些精神,她跟在轩逸身后缓步而下。
楼下的雅间,满满一桌子的菜色。安琛泽端坐在主位的旁边。
“坐吧。”安琛泽看着若茗,缓声开口:“不清楚你喜欢什么菜色,便都点了些。”
“嗯,多谢。”
纵使每样菜色都浅尝辄止,不过一会儿,若茗就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轩逸随手将手边的茶盏递给了她。
“嗯。”若茗接过安琛泽递来的茶盏,顺了顺气,喝了一大口。
店小二端着一小盅汤进来:“客官,这是您要的滋养补气的四物汤。”
轩逸顿了顿,“放这边吧。”
一小盅汤就这样出现在若茗面前。
“特地给你准备的。”轩逸温声道,“喝完!”
拼尽全力喝掉了一大半,此时若茗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她求助似地看向安琛泽。
“喝不下就放着吧。”
得到了允准,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吃好了就回房间吧。”轩逸看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宠溺地笑了。
安琛泽走在最后,他吩咐道:“端些时令水果来。”
店小二会意,转身去了后厨。
厢房内。
若茗走到桌子旁边,她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肩膀,而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将若茗的动作尽收眼底,轩逸眉头微皱:“找到千之轩了吗?”
“未曾。”
“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吗?”
安琛泽语气颇有些无奈:“各分堂之间传递的消息总没有关于他的。”
“这千大公子可真的是……”
听得一头雾水,若茗抬眼看着他们:“你们说的人,是谁?”
“一位医术精湛的江湖郎中。”安琛泽语气淡淡地。
“笃笃笃。”雾影推门而入,他给安琛泽使了个眼色,双手奉上一枚小巧的竹筒。
轩逸瞧见了竹筒上的标记,心下领会,却不由得好奇:“现在送过来的都只有密函了吗?”
“普通的消息是直接送到帝都交给祁钰的。”安琛泽解释着。
一听到这儿,轩逸来了兴致:“祁三公子什么时候如此得力了?我竟不知道。”
“一向如此。”安琛泽自顾自地把竹筒塞进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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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西南角,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庭院深深,寂静安谧。
高墙耸立,屋宇式的广亮大门彰显主人不凡的地位。入门即为影壁,左转才入前院。阶下鹅卵石铺就的甬道相衔,穿过雕花游廊,便是内院。与帝都寻常院落的北方景致相异,这方院落是独特的江南景致。
一阵风吹开了上房的门,侍从端着托盘,大步流星,径直而入:“三公子。”
“啊嚏!”
侍从慌忙间关上了房门:“您没事吧?”
上房内的格局是书房的样式,除了正中放置的桌案便是三面环绕的书架,三个方向均放置了三排书架,而每一排书架都由无数个小格子组成,每一个小格子都分类标记堆放了各地的密函。
桌案上各地的密函、书信堆得小山一样高。
听到侍从“关切”的慰问,满满的信函之中,幽幽地冒出了一个头,只见他揉了揉鼻头,语气哀怨:“谁想我?”
“是阁主想您了。”侍从恭恭敬敬道。
“那还是别了,本公子消受不起。”说罢,他继续将头埋在桌案上。
这位公子,便是阁中上下都要尊称为三公子的祁钰,祁家排行第三,单名一个钰字。
往日里最是注意自己翩翩佳公子形象的祁钰,此时正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趴在桌案上,细细看去,他的下颏都已泛起了细密的胡碴。
“三公子,阁主又传密函询问是否已找到千公子。”
听到这儿,祁钰心里愈发烦闷,他身子向后一仰,顺势瘫软在太师椅上,语气忿忿:“催催催,加急的密令你们黎堂主已经发了三道,找不到他千大公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侍从未答话,祁钰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衣衫,他盯着下摆上抚不平褶皱,心下不爽:“你们黎堂主呢?是花间煮茶?还是东湖垂钓了?”
“属下不知。”
“一天天的,这么悠闲?留本公子一个在这儿累死累活?”祁钰心里不平,他使大力气扣上了“去把你们黎堂主找来,真当我来奉献的?什么级别的信函都送到这里?”
院子里景致很好,这方院子,是安琛泽花了大价钱买来,又请了工匠重新修缮的。
祁钰径直走到廊下,他早前命人放了个藤椅在这里,又嘱咐了要用今年新进贡的上等丝绸细细包裹。
他慵懒地斜倚在藤椅上,眼神迷离,目光涣散,“找找找,天晓得他千大公子又在哪个山窝窝里寻野草,挖树根的。”他百无聊赖,“要我说,这事儿不急!寻不寻得到千大公子,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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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琛泽回了自己房间,蓝色“玄”字的密函。
密函内容:“西夏二皇子称病,几日不曾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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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
外间有些许的声响,月影一瞬间坐直了身子,她摸出了怀里的匕首,默默地将匕首握在手里。
她的身体贴紧了窗沿,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得屏气凝神,侧耳听着动静。
外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月影的心一瞬间紧张起来,她回首看了看床榻上的若茗,依旧是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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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属下失职,让阁主受惊了。”
“怎么回事?”
“城里一直有一支北魏的人马在暗中给我们使绊子,属下追查了许久都没有他们的踪迹,按照阁主的吩咐,属下昨儿一早就放出消息,那股子人怕是觉得出了滁州城他们便不好有所动作了才选择今晚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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