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摸索着在暗道中前行。
约摸过了一刻钟,月影才找到暗道的出口。
月色皎洁,月光穿过重叠的野草,在暗道的出口形成了明亮的光路。
出口处覆盖了不少野草,想必是为了更好的隐藏。
月影一把扒开遮盖洞口的野草,爬出了暗道,而后她又用野草重新盖住洞口。
她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月影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树的枝叶的茂盛程度,大致明确了方向。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旋即施展轻功赶路。
客栈里。
安琛泽和轩逸已然歇下了。
月影悄然飘进了屋子,她轻功卓然,客栈周围的隐卫们竟没有觉察到。
她刚一落地,就听到了琛泽压低了的声音:“月影?”
“少主,是我。”
安琛泽一把拉开床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居云观遭人偷袭,暗卫伤亡惨重,我带着穆姑娘躲进魑魅早前告诉我的主屋的密室才得以逃脱。”
安琛泽心下一紧:“偷袭?那魑魅呢?他怎么样了?”
“属下下山的时候,魑魅的气息已经很弱了。”
“走!”安琛泽心里惶恐不安,他一把抓过外衫穿上:“昨儿下午不是让雾影带了些人手上山吗,那些人呢?”
“全部阵亡。”
安琛泽大惊失色,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快走。”
“我去叫七爷。”雾影转身往外走。
“不用叫了。”轩逸推门而入:“走吧。”
轩逸,安琛泽和月影飞身离开了客栈,雾影留下了两名隐卫在客栈,也带着人手跟了上去。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他们一行人在赶到居云观时,还是惊着了。
安琛泽顾不得许多,径直走到魑魅身边,雾影也随之而去。
琛泽扶起魑魅,雾影自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而后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喂给了魑魅。
琛泽给魑魅顺了顺气,确认他吞了药,才抬起头来,对着雾影吩咐道:“去看看还有谁活着。”
“是。”雾影起身走开了。
这边厢。
月影一踏入居云观,便径直走进主屋,她挪开盆栽,进入暗道。
若茗倚着墙,眼神迷离,显然是疲惫得有些受不住了,却仍旧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若茗略带哭腔的看着月影。
月影急忙走上前扶住她:“穆姑娘,你还好吗?”
“还好……”
月影扶着若茗走出暗道,轩逸就等在暗道口。
看到月影扶着羸弱不堪的若茗,轩逸有些心疼地望向她:“受得住吗?还好吗?居云观已经不能再待了,我们现在就带你下山。”
轩逸一把抱起若茗,他走到主屋门口,对着琛泽道:“魑魅怎么样了?”
“伤的很重,不过不致命。”琛泽淡淡地。
轩逸又偏头看向莫离:“情况怎么样?”
“魑魅和阿谨还活着,其余的人全部阵亡。”莫离面色沉重。
“厚葬!”轩逸郑重地下了命令。
“是。”
轩逸淡淡地开口:“我带着他们先回客栈,你和雾影还有莫离留下来善后。”
琛泽低头想了想,旋即开口道:“你带着若茗回客栈,天亮之后再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好。”轩逸应允。
“我带着人把魑魅和阿谨送到柳堂主那里。我们明天就该启程了,他们这么重的伤势肯定不能上路的。至于居云观……”安琛泽顿了顿,又开口道:“雾影和莫离留下来善后。”
“是。”雾影和莫离一齐应到。
轩逸抱着若茗,另有两名隐卫背着魑魅和阿谨,他们一齐下了山。
夜色沉沉。
轩逸抱着若茗回了客栈,他将若茗轻轻放在床上,又细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才回到桌子旁坐下。
而这边,安琛泽一行人在镇子上七拐八绕地走到了一座僻静的府邸前。
安琛泽见没人跟着,他正准备敲门,没想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竟是柳堂主。
“阁主,快进来。”柳堂主看上去略有些衣冠不整,一看就是临时接到了命令,毫无准备。
柳堂主引他们进了北屋。
隐卫们轻手轻脚地将魑魅和阿谨放在床上。
柳堂主正色到:“我已经派人去接,张大夫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那便好。”安琛泽略松了一口气。
不过片刻,前厅的门再次打开。
门口的听差引着路,张大夫背着药箱,行色匆匆。
“堂主,张大夫来了。”听差朝着柳堂主引荐道。
柳堂主也顾不上那些虚礼,拉着张大夫就往北屋进,“老张,快进来。”
张大夫进去后,柳堂主便退了出来,他轻声地关了门,而后一转身看到了站在廊下的安琛泽,他径直走了过去。
“阁主。”柳堂主恭恭敬敬地称道。
“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北都了,他们二人伤势过重,暂时就留在你这里修养,你务必照看好他们。”安琛泽语气淡淡地。
“属下遵命。”
突然间,安琛泽幽深的眼眸如万丈寒谭,周身弥漫着杀气,仿佛地狱里嗜血的修罗:“封锁玉泉山所有下山的路口,一个不留!”
安琛泽坚定的语气令柳堂主打了个寒噤:“是,一个不留!”他重复着。
柳堂主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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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折腾了一夜。
天色微微亮,张大夫才从北屋走了出来。
安琛泽在看到张大夫,不等他开口,便率先问到:“怎么样了?”
“回阁主的话,魑魅由于之前的伤没好全,这次又加重了伤情,一时受不住,才昏过去的。不过属下已经开了药方,再费些时日调养,想必会好全的。”
听到这儿,安琛泽长舒一口气:“那便好,那魑魅就留在这里,你多费心。”
“不过阿谨……”张大夫面露难色。
“阿谨怎么样?”
“阿谨伤的很重,全身经络尽断,他胸前有一枚掌印,对方的出手怕是就没打算给他留活路。属下已尽力医治,但是阿谨的武功怕是尽废了。”
“经络尽断?武功尽废?能看出来是何人而为吗?”安琛泽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属下愚钝!不知是何人所为!”张大夫面有愧色。
“好!很好!”安琛泽怒火中烧,“看来我这段时间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