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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心碎的对峙

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之下,妖后一行缓缓来到了宁安宫门前。暮辰一路默默走在他们身后,妖后对他的存在一直装作视而不见。

“母后……”终于,在妖后即将拂袖而去,踏入宫门的时候,暮辰决定开口,抓住最后的机会。

“你回去吧,我很累了。”妖后断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口吻之中,拒绝和厌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母后,灵石的事情我并不知情,谢明城他……”

“够了!”妖后陡然转身,一腔怒火陡然爆发。

“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的名字?你们父子俩还想要我们悲惨到什么程度?你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锦衣玉食,地位尊贵,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全都可以随心所欲,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明城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孤苦伶仃一无所有,还要整天被你们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追杀,如今更是命在旦夕,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妖后气愤至极,连声音都带着颤抖,触及到心里最深的痛处,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源源不断地滚落。

“您放心,我会救他,不会让他出事。”面对妖后疯狂的责难,暮辰的眉眼低垂,目光收敛在发丝的阴影里,语气出奇的平和。

妖后愤然离去的脚步忽然停顿了片刻,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休想伤害我的儿子。”此时此刻,她只想刺伤他,尽快结束这场让人窒息的对话。

暮辰咬紧牙关,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的苦涩。

“母亲,如果是用我的命换回他的命,你一定会开心起来吧?用你的心头恨换回你最爱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最完美的结局吧?”其实他多想这样问一问,可是问了又能有什么用呢?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于是他终究忍住,同时拼命忍住胸腔了翻涌而起的血腥之气,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暮辰站在原地,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目送母亲决绝的背影远去,最后消失在朱红色大门背后。其实这是他无比熟悉的情景,曾经他弱小却坚韧,不服这安排,百折不挠,倔强地期待着母亲的爱。

如今他强大却脆弱,母亲一句话就让自己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很疼,不仅仅是心脏,疼痛侵入四肢百骸,直到到身体麻木,浑身颤抖,一动也不能动。

“暮辰,你怎么样?”忽然一个坚实的臂膀让他的身体有了支点。

“三哥,是你?”暮辰咬着牙让自己振作起来,试图摆脱他的帮助。

“我没事。”

“看你满头冷汗的样子,不用跟我装了。是晚芙说你今天身体好像不舒服,让我过来照应一下。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着了。”

“小芙?她人呢?”当暮辰终于抬起头来,暮歌看到他俊逸非凡的脸上难得的卸下了玩世不恭的面具。可面具下面,冰山一角,露出的苍白,冷寂,让人心惊不已。

“狐族小王子青河来了,父王看他对晚芙有意,就命她留下作陪。”

“呵,那丫头肯定气坏了吧。听说那狐族小王子的品性倒是不错。”

“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走吧,先去我那园子里歇歇,免得在这儿让人看见凭添许多口舌。”

“不行。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你是说离开妖界?”暮歌脸色一沉,接着说道:“父王对你已经有所提防,何况明天你还有王命在身。这时候轻举妄动,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你听我说,我必须去,因为…”暮辰的声音听起来精疲力竭。

暮歌摆摆手,打断他。

“暮辰,你知道,晚芙是我唯一的至亲手足,既然我答应了她要帮你,必定说到做到。至于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完全不需要对我解释,我既不关心,也不在乎。”暮歌的话干脆明了,语气中没有多少温度,却是暮辰目前能得到的最大的支持。

“谢谢你,三哥。”

“不必道谢,只是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我还是奉劝你三思而后行。”

“没时间了,就是现在,拜托!”

暮歌点头。

“父王耳目众多,我尽快帮你周旋,你务必速去速回。”

深夜,长河镇万籁俱寂,隐秘中透着宁静与祥和。一个身形佝偻消瘦的垂垂老者,步履蹒跚地行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终于来到谢明城的诊所门前,他颤颤巍巍地扣门,力道不大,却一下惊醒了梦中人。

“是谁?”自从蓝月搬来同住之后,明城一直睡在诊室里,听到声响马上起身来到门前查看。对于一名医生来说,半夜的敲门声并不十分罕见,但是今夜的情形却透着一丝不寻常。

“谢大夫,我不舒服,麻烦你快点开门帮我看看。”老人的声音急促,气息紊乱,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明城连忙把门打开,却在看清来人之后猛得停住了动作。面前这位老人确实在承受着身体的巨大痛苦不假,可是他周身却笼罩着强大的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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