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军队在阵前肆无忌惮的嘻戏,显然并未将大魏军队看在眼中。
几个小时之后,眼看太阳将要下山。
野人的大军才开始行动起来,安营扎寨,埋锅做饭。
十万大军仍是分作近五十股安营,这些人一旦开始行动起来,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安立营寨,烧饭做菜,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已处处飘香。
任云飞注意到两点,一是这支部队,即使是尚未破境成为武者的普通士兵,也有着极为强壮的体魄,力气过人,远胜大魏的军人。
二是野人的军队行动起来,迅疾如风,并且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混乱。而这种严格的秩序,恐怕不是“军纪严明”这四个字能形容的。
他们真的好像彼此之间都心有灵犀,每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如同最精密的机械一般的精准。
而且,在任云飞的感知中,并没有听到军官们发号施令,控制混乱的叫喊声。
这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野人的军队,远比看上去更可怕。
而他们军中的武者,分布得极为均衡,十夫长以上的职位都是武者,个人战力极为惊人。
十万大军,上万名武者,十几名先天境高手。
大陆上还从未出现有如此豪华阵营的军队。
也难怪大魏的军队与他们相比,不堪一击了。
这些士兵装备的盔甲也不是寻常之物,在任云飞的视线中,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装备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感知中还有一缕缕的天地灵气进入其中。
一剑笑道:“我曾经缴获过他们的盔甲,拿来给你看看。”
任云飞点了点头,不多时,几名家丁合力抬来一幅盔甲。
“这只是野人军队普通士兵所穿的盔甲,重量却足有八百公斤。”
任云飞吃了一惊,接过盔甲,稍稍称量了一下,便知道一剑所言,果然不虚。
即令野人士兵个个都是后天境的武者,也绝不可能披着八百公斤重的盔甲急行军。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盔甲上的符文减轻了它本身的重量。
“我研究过上面的符文,这些符文与特定的宿主绑定,一旦宿主死亡,符文便会失去作用。我们即使侥幸缴获一些盔甲,也无法给自己的士兵披上。”
八百公斤重的盔甲如若没有符文减重,当然不可能给普通的士兵披上,但野人军队的士兵身上却是人人都披着如此重甲。
面对身披如此重甲的野人士兵,大魏的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给他们造成任何有效的杀伤。
无论是刀剑还是箭矢,都无法破对方的防。
披上这套盔甲,即使站在那里给普通人砍,也能安然无恙。
也就是说,除了极少数武道强者之外,普通士兵的人数对于野人的军队并无意义。
普通士兵面对横冲直撞的野人骑兵,简直就是在以血肉之躯去抵抗坦克。
武装一支这样的部队,必然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却不知道野人的国力能支撑起多大的军队规模呢?
如果数量庞大的话,大魏也不用打了,还是先研究一下以哪个姿势投降算了。
此刻,在野人大军的中军帐篷中,十几名先天境高手席地而坐,这些人当中,倒是有一大半没有披任何盔甲。
“花师兄,花王之前早已有令,三日之内,攻战大魏徽阳全境。如今我大军已兵临徽阳城下,自当与集结于此的大魏军队决一死战,为何却驻足不前呢?”
一名青衣男子盯着花东海,言语咄咄逼人。
“花师兄,你第一次执掌玄甲骑兵,可别忘了门派内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花东海端坐首席,听到此人怒斥,也不生气,淡然道:“花某自然晓得。”
他话锋一转,伸手指着齐云山所在的地方,道:“那里居住着一名先天大成巅峰的高手,态度不明,如果田树师弟愿意上山,斩杀此人,花某向你保证,三日之内,必破魏军。”
以田树的武功修为,自然不可能胜得过先天大成境的高手,他冷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万花门还怕了区区一个先天大成境的武者不成?”
“万花门自是不怕,可眼下我率十万玄甲军来此,却没有如此强者跟随,如果此人出手,只怕在坐的诸位师兄弟,都难以抵抗,玄甲军也必将蒙受重大损失,这种事情,花某绝不允许其发生。”
“你分明是未战先怯。”田树喝道:“区区一个先天大成境的武者,就将你吓成这般模样,也不知道南明师叔这次为何瞎眼,竟然让你执掌一旗玄甲军。”
花东海冷笑道:“你敢指责南明师叔?”
田树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失言,他狠狠瞪了花东海一眼,不再言语。
月青书将手中纸扇合上,在手中拍了两拍,道:“如今门中事务繁多,青叶派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纵然将此地有先天大成境高手坐镇的消息报上去,只恐一时之间,门中也抽调不出人手来此。”
花东海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否则,又何必派玄甲军来此远征?门中随便哪位长老跑上一趟,斩了那魏国皇帝和剑阁之主,再另立新皇,何愁魏国不平。又哪里需要玄甲军一城一地的攻克呢?门中派玄甲军前来,除了锻炼一下我们这些新进弟子,训练军队之外,实则亦是无奈之举。”
花东海顿了顿,道:“青书师弟向来擅长谋略,诡计多端,不知有没有办法?”
月青书虽与花东海同为万花门子弟,却是后来半道拜入,与土生土长的万花门嫡系子弟不同,在门中根基较浅,自是不敢似田树那般无礼。
花东海初次领军,月青书便以将军称之。
花东海对这个称呼也极为满意,他在万花门时,一直郁郁不得志,唯有出来领兵打仗,执掌千军万马,方才觉得心中舒畅。
“那人并未与大魏军队的统帅在一起,显然并不是一路人。依我之见,不如我等前去拜访一番,纵然不能说服此人投入我万花门门下,只要能说服他不出手与我等为敌,眼前的局面,便可破解了。”
月青书此言一出,满座皆是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