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誉卿似是疑惑,指了指剑尖,“萧兄这是做什么?”
萧患生微颔首,剑往前递划破柳誉卿手指,一滴鲜血落地绽开,“你就是惊蛰。”
柳誉卿不明所以的问,“惊蛰又是哪位?”
萧患生:“我刚刚就奇怪,长公主和颜钰祁究竟是怎么中的毒,殿下的糕点只有她碰过的地方有毒,也就是说,毒是她手上带的。”
柳誉卿挑眉,“那又如何?”
“可她手上的毒是哪来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来之前就被抹了毒。”
萧患生摇头,“不,我验过她的茶杯,杯上没有毒,那就证明,毒是在来之后才被接触上的,可我思来想去,一直不明白这毒到底是怎么被人涂在她手上的。”
“直到我看见你拿手帕擦去颜钰祁的口脂,我明白了,是有人把毒下在了颜钰祁的口脂盒里,殿下拿手指碰过口脂,自然就粘上了,就算殿下没有吃东西,也会因为口脂里的毒而昏迷,我说的对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柳誉卿若有所思的点头,“可是这跟我和你所说的惊蛰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萧患生冷喝道,“让我来猜猜,你和长公主有仇,顾平韩的事也是你做的,你借用顾平韩的身份雇买杀手刺杀长公主,又杀了顾平韩来以绝后患,是吗?”
柳誉卿拿手挑开萧患生的剑,没说话。
萧患生紧接着说,“你之前同我一起去了孔府,你当时是想打探一下孔令屿究竟查到了什么,但后来唐太师的一句话让你对他起了疑心,等我和孔令屿一起回来时,你派人跟着我们偷听我们的对话,知道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但你没发现有什么重要的,于是你暂时放下了这件事。”
柳誉卿还是沉默。
“直到后来你发现颜钰祁去查了你的所谓的父母,你才察觉孔令屿还对我说了些你没有打听到的事,于是你借这个机会正好除掉好像知道你身份的唐太师,”萧患生把剑移开,估计也是自己抬得累了,甩了甩胳膊,“可大家都以为唐太师傻了,你为何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他?唐太师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样,可外人不知道,怀疑他没有中毒的没有傻的就只有曾经下毒的那个人。”
说了太多话,他有点口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除了这几件事,还有粉黛,之前我和颜钰祁同时遭到刺杀,我发现他们并不是同一拨人,他们的行事作风截然不同,我同萧悴江通过信,知道刺杀颜钰祁的是粉黛的人,那刺杀我的却是查不出来,想来便是那位惊蛰。”
柳誉卿终于露出来一个笑容,“萧兄,还有其他的吗?”
“当然,粉黛的手下刻意留下了一个玉佩,引导我想到顾平韩留下来的那个玉佩,并让我们成功对顾启光的包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为你集结军队在城外聚集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柳誉卿这才变了脸色,他嘴角一抿,眼神有些发冷。
萧患生笑了起来,“柳公子,现在,该你说话了吧?”
“......”柳誉卿冷笑,挽了挽衣袖,“原来你没我想象的那么傻啊,萧公子。”
萧患生:“柳公子,也许我没那么聪明,可你不该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柳誉卿渐渐缓和了面容,“我想知道,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还有很多,不过我不想一一说,”萧患生歪头,“我说了,该你说了。”
柳誉卿:“......”
柳誉卿;“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呢?”
他得逞的一笑,“恐怕你最想知道的事,你还不确定吧......比如,我和丞相是什么关系?”
萧患生被他戳穿了也不恼,摊了摊手,“我想知道,可是没什么必要,我在你这件事上注定得不到这个答案,不是吗?”
“......说的也是,可是你同我说了这么多,颜小姐和萧锦容可还在里面躺着,你有空同我说话,不如好好想想那位太医究竟能不能把人救好。”
“肯定救不好的,你最清楚,不是吗?”萧患生反问回去,带这些胸有成竹,“那个太医你收买了,对不对?”
柳誉卿:“......”
门被打开,老太医一步一步后退,腰腹部被匕首抵住,李双鱼迈出屋子来,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没看萧患生,只是盯着这个老太医,说,“萧小相公,果然如你所说。”
李双鱼背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颜钰祁扮了个鬼脸嘿嘿一笑,“很不幸被我抓到啦。”
柳誉卿瞳孔微缩,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萧患生回过头确认颜钰祁无事,方继续说话,“你不会真以为这么容易就得逞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柳誉卿皱眉。
“还记得我们游湖那天吗?”
“......”
“当时在船上,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双鱼身上时,我和秦振交换了一个字条,王三小姐当时也是应了颜钰祁的邀约才会出现在当时的那艘船上,我们就是这样制定了以后的计划,”萧患生往后退了两步。
“后来去互市,颜钰祁又告诉我说,有人给她下了春药,随后你进入她的房间,她当时浑浑噩噩将你支走,但次日发现她的妆匣被人动过。”
颜钰祁探出身子,笑道,“我有个习惯,拧口脂盒会将四角的珠子和其他物品上的珠子对齐来,但第二天我发现,他们歪了。”
柳誉卿苦笑一声,“原来如此,我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没想到是在这里出了差错。”
“你和粉黛并不是表面上的交好,于是你借了她下药的手去做这件事,你知道殿下今日会来,也知道她喜爱颜色靓丽的口脂,于是你提议让颜钰祁涂上口脂来见我,这自然会引起殿下的注意,而且你还出主意让颜钰祁在长公主面前同我......眉来眼去,好让殿下知道我们两个两情相悦,赌她是不是爱屋及乌。”
“我赌对了,”柳誉卿接话,“她不设防的涂上了口脂,只待片刻,便会一命呜呼。”
萧患生最后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要见,萧锦容。”他看向屋内不明显的人影,一字一顿的道。
萧锦容早早便听全了他们的对话,此时走出屋子,站在檐下,“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萧锦容看着那渐渐在她脑中清晰的女子的面容,道,“你是淑妃的那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