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慕容璟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他庶出的儿子萧予筝,这个萧予筝的生母地位十分低位,乃是一个洗脚婢,颇有几分姿色,但却是罪臣之后,世代为奴,一次萧湛醉酒之后与她有了关系,这才生下了萧予筝。但她却因为身份所碍,连姨娘也做不得,充其量不过算是个通房丫头。自然而然,这个萧予筝在萧家的地位也不高,平日里连抛头露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故而方才这些将领才都不认得他。”
这些来龙去脉不仅枫荷和半夏不知道,连倾国也不清楚,此时她正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果然,门阀世家里的事可比故事有趣多了。
见倾国听得认真,慕容璟便继续说下去:“萧予筝的生母虽然身后低微,好在生得是花容月貌,这萧予筝随了母亲的容貌,长得倒是不错。昨日,宁儿在看戏时多看了台上的小生两眼,被萧湛所察觉,他便借机命随从回府将萧予筝接了出来,萧予筝本也是有骨气的,但因为始终没有出路,虽然有志向又有何用?若是当真攀附上了长公主,自然可以平步青云,从此扶摇直上,谁还敢因为他的生母而取笑于他?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萧湛的提议。”
“那红鸢可是你的人?”倾国突然想起了红鸢不遗余力地要将萧予筝拖下水。
“不错,红鸢确实是我的人,我曾有恩于她,她必然不会背叛。”慕容璟点头,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萧予筝性子执着,如果昨夜不是半夏点上了迷魂香,即便美貌如红鸢,萧予筝想必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
“那你方才同他说了什么,他为何突然便同意了与红鸢的婚事?”这一点是倾国十分好奇。
慕容璟笑了笑,倒是没有回答。
“宁儿你放心,我说过,有我在,我便不会任由你陷入任何险境。”慕容璟轻轻摸摸倾国的头,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慕容璟,我倒突然觉得,还好我与你是同盟,若有朝一日你我站在了对立的一面,我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不知为何,倾国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如果有朝一日,你我真的不得已站到了对立的一面,那我就只能做一个背叛者了。”慕容璟眸色深沉地注视着倾国。
倾国的一颗心顿时一沉,不知为何,她突然特别想哭,她无法想象与慕容璟成为敌人的那一天会是何种情形。
慕容璟却是接着说道:“我会背叛我的同伴,站到你的身边,成为你最坚实的依靠,最坚贞的伙伴。”
倾国一时情难自持,鼻子一酸,瞬间便红了眼眶。
她的耳畔,却仿佛听到一声悠悠的叹息,那是一个女子凄婉哀怨的声音:我多希望,你永不会骗我,如若有一天,你不得不欺骗我,那就骗我一生,该有多好。
倾国心中一惊,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可是,为何这次听到她的声音竟不是在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