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就是爱吗？
那天之后，石之彦都是傍晚的时候来看她，在她休息的时候就离开，说她要是不留他，他就再也不在春满楼过夜，说他不乐意再请别人做戏了，说在她隔壁和别人装亲热的滋味太难受，说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太难熬……
“真的吗，小石头？我可以相信他吗？”安若水看着石之彦送她的信鸽黑黑的眼睛问道。
“咕咕……咕咕……”白鸽局促的左右的挪动着，似乎为她不相信它主人的话而着急。
“嘿嘿……知道啦，知道啦！相信他就是了！”安若水伸手将白鸽抱入怀中抚弄，半晌又冒了一句，“小石头，你要听我话哦，不能像大石头一样老是欺负我！”
“咕咕……咕咕……”小石头颤了颤脖子，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哼！和那石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安若水白了它一眼，然后将它抛向空中，看着它向远处飞去。
那个叫李甲的明天要去考科举了，她横看竖看也没觉得他哪长的像状元，可是十娘说了李甲特地在状元楼摆了一桌子请她一起吃个饭，说是感谢她这么久的照顾。她倒觉得说照顾有些言过其实了，说容忍还差不多。那姓李的钱袋空了以后，吃喝都是十娘的，有几次她还看见他在街上买胭脂，而十娘是从不用胭脂的。
安若水摇了摇头，怪不得有人说女人一陷入爱情智商就为零呢。十娘要是想走的话她绝不会拦着，可如果是跟着他走她宁愿被别人骂她无情刻薄了。去看看吧，管他唱的是鸿门宴还是白帝城托孤呢，终归得去的。套了件外袍就向状元楼走去。远远就看见楼下站着一人，走到跟前竟然是石之彦。
“怎么？那么不乐意看见我？”石之彦看着她微皱的眉头笑道。
“他……也请的你？”说实话，如果不是十娘，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理睬李甲那样的人。她也不想石之彦和李甲有任何交集，才会在楼下看见他本能的感到不悦。
“是十娘。”石之彦替她松了松外袍的领口，然后伸手想握住她的，却被她躲了开去。
“讨厌！”安若水骂道，但语气却柔软的像是初融的水。
看着她白净的脸颊石之彦只觉得心中一动，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石之彦迅速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满意的看着她的脸红润起来。
“再不把手给我，我就抱你上去！”石之彦在她耳边小声恐吓道。
知道他绝对做的出来，安若水白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的把手伸出来。石之彦微微一笑，喜滋滋的牵着她上楼。还没落座，就听见李甲不阴不阳的冒了一句，“水娘倒也很开放嘛！”
“别理他！”十娘笑容有些僵硬的看着安若水和石之彦说道，然后推了推李甲叫他去点菜。安若水则冲她笑了笑然后拉着一脸青黑的石之彦坐到了十娘对面的椅子上。
“十娘今天好漂亮！”安若水看着十娘精致的妆容笑道，然后推了推石之彦，“你说是不？”
“是！”石之彦看了一眼十娘，硬梆梆的答道。
晕！这家伙！就不能配合一下她呀！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脸色黑成那样，不是让十娘过意不去嘛。安若水从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轻轻的一捏。石之彦转脸看她，然后用力的捏了回去。
“啊！”安若水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了？”十娘看着龇牙咧嘴的安若水紧张的问道。
“饿……了。”接收到石之彦恐吓的目光，安若水瘪着嘴小声道。
“他就是这样，一定要去厨房监工，怕是材料不好。我这就去催催……”十娘说着就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喂！好痛啊！”等十娘的背影从楼梯处消失，安若水才瞪着正在偷笑的石之彦说道。
石之彦也不理她，只是拿起她的手在眼前细细的端详，半晌才道：“我就是要你记得这疼！”
哪有人这样的哦！变态啊你！安若水在心里偷偷的说道，可是手还捏在他手里怎么也不敢说出声，只好无奈的动了动嘴角。
看她一脸的不满，石之彦用手压了压她撅的高高的嘴唇，又顺手理了理她的刘海，才低声的说道：“看着你被人欺负我心里就这样疼！”
听着他忽如其来的表白，安若水愣住了。本来还以为他只是因为与她亲热的举动被人看见而不悦，却没想到他的不悦是因为她受了欺负，是因为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帮她出头，是因为……心疼她！
“以后……不会了……”看着他深如潭水的眸子，安若水小声的保证道。
听到她的保证，石之彦微微的翘了翘嘴角，拉起她的手在唇边印上一吻，“嗯！以后有我保护你！”
“嗯……”安若水羞涩的低着头轻声的应着。
“菜来了菜来了，客官们久等了。”店小二风风火火的跑来将一盘海龙虾放在了桌子中央，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上第二盘菜的时候十娘和李甲也都回来落了座。给众人都满了酒，十娘举起酒杯对着石之彦笑道：“十娘替李相公谢您赏脸了。”
“十娘客气了！”石之彦端起酒杯，笑着一仰而尽。
十娘笑笑也一仰而尽，然后转向安若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水娘，这杯敬你！”
安若水看着十娘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是真的希望李甲考上吗？考上了状元怕是要嫌弃她的出身。可是考不上李甲被追回家两人也就再无相见的可能。无论怎么挑怎么走，对十娘来说都是一条死路。
安若水举杯也红了眼眶，“祝你……心想事成！”
“嗯！”十娘感激的瞧了安若水一眼，或者她真的是懂她的吧。仰首又是苦酒一杯。然后转向李甲，脸上虽挂着笑意，声音却有着些许的颤抖，“李相公，祝你，一举高中！衣锦还乡！”
“哈哈哈……”李甲听了她的话笑的得意忘形，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十娘，你放心，我高中后必来迎娶你！”
十娘看着他的笑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杯中的酒又喝了个尽，醉眼朦胧的竟轻声的哼起歌来，“郎君啊，你要是饿的慌，跟我十娘讲，十娘我为你做面汤；郎君啊……”
十娘真的是历史上的杜十娘！！！安若水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拿着筷子的手竟然颤抖起来。石之彦看着她和十娘一时间也愣住了。只有李甲一脸乐不可支的说道：“十娘，这一桌子的酒菜未动吃什么面汤呢！哈哈……来来，吃菜，吃菜！”
看着李甲的笑脸，十娘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痛，可还是满脸挂着笑，指着盘中央大红的海龙虾说道：“这是状元楼的最有名的百里涎，大家尝尝！”
大红的海龙虾威风八面的趴在盘中，映衬着李甲身上那血红血红的红袍。安若水看着十娘哀伤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十娘会跟她要伤药了。安若水看着十娘无声的问道，这是你为他准备的去参加科考的喜袍吗？十娘，你真的希望他直登龙门吗？
石之彦见安若水和十娘都是那副惨淡的神色，也不再说什么，只顾着喝酒和给安若水夹菜。可李甲却好似已然高中般的大吃海喝高谈阔论，过了半晌才好似忽然醒悟的模样端着酒杯对石之彦和安若水说道：“李某参考的时日，烦请两位多照顾十娘！”
“不用你说，我自然也会照顾十娘！”安若水看着十娘说道。
“嗯！”石之彦也点头说道。
“那李某自当感激不尽！”李甲说完即端起酒一饮而尽。
石之彦和安若水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喝了杯中的酒。
李甲兴奋不已的看着十娘说道：“等我高中后，定拿些钱出来把春满楼里里外外给重新整一下，整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说那也算你的娘家啊……哈哈……然后我带你回家见我爹娘……然后……”
那饭真是吃的惨淡不堪啊！一顿饭她和石之彦说话都不超过十句，十娘醉到需要别人搀扶才能走路。只有李甲很高兴，他不清楚自己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才欣欣然的许下那么多的诺言。对十娘来说，考不上应该是好的吧，至少还可以把那个人留在身边，就算他真的百无一用。安若水站在窗边看着那轮清冷的月想道。
忽然眼际里出现一个扑闪的身影，她微微的笑着将手伸出去接住它，然后轻巧的拿下它脚上系的字条。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你！”
透过字条安若水似乎看见石之彦说这话的模样，她抿着嘴轻轻的笑了。吃完饭石之彦就被人叫了回去，看他眉头紧皱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却没想到晚上还记得来个信问问她。
“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十娘。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安若水把写好的字条绑到了小石头的脚上，然后看着它消失在窗前。不一会儿，小石头就带来了另一张字条。
“有些麻烦，但会解决的。我想你了，怎么办？”
看着小石头微微摇晃着脑袋盯着她瞧，安若水的脸猛的就串上了两片红云。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这样直接，羞死人了！
“想就想呗，还能怎么办！”想了想又添了句，“你不累，小石头都累了，睡觉了，不理你了。”
看着小石头飞出去，安若水就开始整理床铺。这几日那些和李甲一样的“才子”也都开始忙活准备考试了，楼里的生意淡了很多，她倒也乐的清闲。可是想起对十娘的保证安若水又坐回了桌边。
历史上的十娘是什么时候跟着李甲走的呢？有没有可能留住她呢？对了。十娘不是一心希望她把春满楼做好嘛，那如果春满楼需要她，她应该短期内不会离开吧。嗯！她有办法了！拿过一张纸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直到写完的时候才发现小石头蹲在她身旁的椅子背上打着瞌睡。轻手轻脚的解下字条，上面写着“明天，陪我出去走走！还有，谁是小石头？”
安若水看着字条笑出声来，竟然猜不到小石头是谁！真是块大笨石头！明天？出去走走？呵呵，算是约会吗？安若水挑唇一笑，忽然好期待明天的日出！有多少人她一样对明天充满憧憬呢？
安若水走到窗边看向十娘的窗子，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灯亮。醉的那么厉害，应该已经睡下了吧？安若水心想着，脑袋里忽然闪出电影中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场景，不由的身上一阵阵的发寒。那是怎样的绝望才让性格温婉的十娘做出那般激烈的事情，又是怎样的绝望才让早已洞悉人情冷暖的十娘选择死亡呢？
“去柴房拿些火炭暖一暖吧，不然怕是等天亮也睡不着了。”安若水自言自语道，然后挑起门口的灯笼向厨房走去。外面，风不大，却是阴冷的直往衣襟里钻。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安若水看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不禁感慨万千。
穿越到这里到底是上天给予的考验还是命运的捉弄呢？从刚开始的排斥到慢慢的适应，再到喜欢上了这里的姑娘们，喜欢上这里的一草一木；再到遇上石之彦，和他相爱，这一切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吗？
安若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往柴房走，远远的就看见春桃的房门半开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也不怕着凉。这个苦命的丫头因为需要钱医治父母双亲的病，三天前托人介绍来的这里，长的还算水灵，她就收下了，说好了只卖艺的。
走的近些安若水忽然尴尬的停下了，因为听到了春桃的屋里传出的低浅的呻吟。她忽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贞洁孝女吗？三天前还泪眼朦胧的告诉她是迫不得已，三天后躺在男人的怀中尽情的呻吟。作为老鸨她应该感到开心的，因为又多了一棵摇钱树。可作为一个姐姐，她替她感到耻辱！
安若水掉头想回去，走了两步又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嗓音而停住，“小桃……你放心……我会给你钱，让你替父母医病的！”
“唔……李相公……啊……我相信你……”
一时间安若水呆若木鸡的站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都停止了流动。没理由的！没理由的！小桃才来三天，他明天一早就要去科考了，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做那事！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的！安若水不自觉的向前走去，想证明那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却正巧对上了那趴在春桃身上的人回视的眸子。
安若水倒抽了气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叉上门就听见急急的敲门声，“水娘，你开下门。”
安若水用背抵着门，额头冷汗直冒，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的“好事”被她撞破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不会想杀她灭口吧？该怎么办？大喊着让人来帮忙？还是装作没听见，任由他敲门？还是……
在安若水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甲敲门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隔着门，他轻声的说道：“水娘，你不想伤害十娘的话，就打开门听我说！”
听他提到十娘，安若水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的状元梦还没圆呢，他还没带十娘走呢，怎么会杀她而断了自己的前途和幸福呢！深吸了一口气安若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你说！”
“你先开门！”门外的李甲一丝不让，“让别人看见……对你和十娘都不好。”
“妈的！”安若水忍无可忍终于来了句国骂，拉开门冷冷的开口，“说吧。”
李甲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他就知道她最看重和十娘的感情，拿十娘威胁她准没错！李甲迅速的走进来，随手关上门，用手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一脸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安若水猛的一下抬起脸来,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是她听错了吗？还在他在开玩笑。可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那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为什么她要喜欢他？他的自恋到脑袋坏掉了吧！她忽然后悔让他进来了，被别人看见有什么关系，清者自清，只要十娘相信她就可以了。
李甲一脸轻佻的看着她，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说嘛，除非你不想我走！”
看着他无赖的嘴脸，安若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是十娘的。”
“只是因为十娘的关系？”他似乎有点不愿相信。
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幕，和他对春桃的许诺，她看着眼前的李甲，直觉得一阵阵的反胃，十娘供他吃供他喝给他做衣服送他去科举，他却用钱来“支援”别的女人？！现在，又想来勾引她吗？！然后，利用对他的情意来帮他保守秘密吗？！真是个下贱的胚子！
“别说废话了！”安若水看了不看他，冷冷的切断这个话题。
李甲盯着她的脸好久才终于放弃，“你会告诉十娘吗？”
会吗？十娘会想知道吗？真的要去打破她的幸福或者说是梦想吗？想到十娘看李甲的眼神，安若水的心一阵慌乱。那么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个人却换来背叛，对她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吧。
或者，她会更愿意被蒙在鼓里吧，那样就可以怀抱着梦想，幸福的过下去，说不定糊里糊涂，一辈子也就过去了。或者这样，才是对她真正的好吧！
“不会……”安若水低着头，声音颤抖。
听她这么说，李甲满意的笑了，刚站起来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坐了回去，“我怕你忍不住告诉她。”
“不会！”安若水果断的说道，或许历史上的十娘就是因为知道李甲背叛她才会心灰寻死，那不告诉她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我不相信！”李甲舔着脸笑道。
“说了不会就不会。她知道会不开心,所以我不会那样做。”安若水吼道。
“我还是不相信！”李甲挂着涎笑的脸忽然靠的很近。
靠！你不相信关我屁事啊！安若水已经想问候他家几百代的祖宗了！可那样这场谈判就算破裂了吧。
安若水咬着牙问道：“那怎样你才相信呢？”
他不说话却用手指挑起她的一绺头发凑在鼻间嗅着。安若水忍住心中的嫌恶,强装出笑脸将头发从他手中拽出,“我和十娘用的不是一种洗发的香精。”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是故意提起十娘的,但很快他就露出释然的表情,用拇指和食指揉捏她的耳垂,笑道,“给我咬一下,我就相信你不会告诉她。”
妈的！真是得寸进尺了。要不是考虑到十娘,她真恨不得拿刀把他剁成十瓣八瓣的。挣脱开他的手,安若水起身站到门口，“我说了,对她不好我不会说。”
“你要是说了怎么办？”他恬不知耻的跟了过来,问道。
“说了不会说就不会说,不相信是你的事。”她做出困乏的表情,该不会这样他都看不出她想送客的意思吧。
“我怕你偷偷告诉她,然后不让她告诉我,她在那里悄悄的观察我,那种感觉很可怕。”说着说着他就抓住安若水的胳膊将她往软榻上压。
难不成还要和我发生点什么才能证明我不会告诉她吗？！安若水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尽全力的用指甲掐他的胳膊。很快他的力气小了下来,然后将胳膊亮给她看。安若水什么也不说,只是抬眼盯着他胳膊上的血痕。他讪笑了下,将胳膊递给她,“你咬我下,我就相信了。”
安若水凑上去狠狠的就是一口,痛的他龇牙咧嘴。然后呆呆的看着他走出去。
安若水看着镜中自己浓重的黑眼圈暗暗的叹气，昨夜做了一宿的梦，满是十娘的脸，欢笑的，哀伤的，生气的，甚至有绝望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了？”安若水喃喃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能看见楼底的窗户处向下望，一眼就瞧见了李甲的那身红袍。他正接过十娘给的包袱，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双目含情的看着十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十娘一定又塞了不少钱给他吧。安若水心想。转眸回来，却发现石之彦正站在门口对着她笑。脑袋里忽然就冒出昨晚他说的情话，瞬间脸就憋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早？”
“等了一宿也没个回话的，就跑过来看看。”石之彦轻描淡写的说着，眸中的担忧却显而易见。
“我看到……已经太晚了，小石头也睡着了，所以……”
石之彦走上前去，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拥着。真是担心死他了，还以为她口中的“小石头”是某个对她有意的男人呢，没想到竟然是他的那只鸽子。天啦，他竟然会因为吃一只鸽子的醋而整夜无眠，真是傻透了！
“那答应不？”石之彦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嗯！”安若水趴在他怀中轻声的应道。
石之彦见她答应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直奔门口，却被安若水硬生生的拽了回来，他眸中的血丝好明显，看的她好心疼，“你先睡一觉！不然不和你出去！”
石之彦看着她微撅的双唇心动不已，讨价还价道：“那你先给我亲一下！”
“讨厌！”安若水娇斥道，可是还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石之彦笑着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然后……”
“还有然后？！”安若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人啊，让他睡个觉还有那么多的条件？！
“你不答应就算了。”石之彦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在故意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哈欠以后，用那种快要不行了的口吻说道：“反正……我也……不困……”
话都说不全了还不困！安若水白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负气的问道：“然后怎样？”
“然后……你再吻我一下就可以了，我就可以安心的睡觉了。”石之彦说这话时像个做了好事等着大人奖赏的孩子。
“不要！”昂头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建议”安若水断然拒绝。
“为什么啊？”石之彦拉着她的胳膊循循善诱的问道。
“我就是不要！”安若水拒绝沟通，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并且将脸转到一边表示非暴力不合作的坚定决心。
“为什么啊？”石之彦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他可怜兮兮的垮着脸，安若水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猪啊，你那么高我够不着！”
听到竟然是这个理由，石之彦差点没直接晕过去。猛的将安若水抱起来，然后在她耳边提示道：“吻我！”
“哦！”安若水轻快的应着，然后用唇飞快的碰了他的唇一下。
“你在敷衍我！”石之彦控诉完接着“提示”道：“要像每次我吻你那样吻我！”
安若水这才发现自己是上了贼船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听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唇一点一点的靠近石之彦，直到触到两片温热才停住。
“唔……”石之彦发出满意的低哼，然后用舌轻舔了她一下示意她继续。
和江本原谈了一年半的恋爱也不过还在牵手阶段而已。虽然也和他接吻过，可都是被动的承受而已，真让她主动……还真难为住她了。
“快点！”石之彦催促道。
安若水猛的一闭眼睛，不就是主动吻他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将唇贴到石之彦温热的唇上，学着石之彦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上唇，在感觉到他微微颤抖后安若水忽然有了信心。丁香软舌在他的上下唇来回游走，再用舌尖弹拨他的双唇，然后用双唇夹住他的下唇吮吸……
安若水正玩的兴起，却忽然感觉石之彦拥着她的手力气重了起来，然后一个温软的东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闯进她的嘴巴，带着肆虐的气息和她的纠缠……
很久之后安若水才抬起晕红的脸蛋，咬牙切齿的说道：“骗子！明明精力那么旺盛！”
被唤做骗子的那人却大笑着拉着她走下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