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你情根未除
进了房间，安若水脸色立马垮了下来，短短的一天，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从没像今天这样无助过。十娘生死未明，她却只能呆呆的守在这里等消息。
她和石之彦再度见面，却是这般的姿态。没有不舍，没有尴尬，
她能看清楚他眼底的寒意。她明白自己是伤到他了，可是他何尝不是呢？她从来都不想和他走到这步田地的。
安若水叹了一口气，坐在窗户边发呆。夜，渐渐的深了。安若水却毫无困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还是出去走走吧……”
安若水缓步的走着，大厅里空无一人。安若水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若是以前，现在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呢。现在十娘走了，她也走了，想来石之彦也是无心经营了，才落了个如此的景象。
她答应过十娘会打理好春满楼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对得起十娘的嘱托。安若水叹了口气，不管她和石之彦如何，答应十娘的事情终归要做到的。苦笑了下，正想走回去，却发现自己原本的那房间有烛火。不是说被封了嘛？怎么还会有烛火？安若水疑惑的想着，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石之彦……
安若水心里想探个究竟，只好不停的告诉自己，去了也只是和他谈春满楼的重开事宜。不觉的就来到了窗口，安若水侧着身子透过窗子朝里看，刚想敲窗示意，却见里面并非石之彦一人，流萤正巧笑着站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臂膀。
安若水看见他俩，慌张的想走开，而石之彦正巧抬头看到她。
四目相交，安若水楞住了，一时间，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流萤却丝毫未察觉她的存在，挑着尖细的声音，用手绢轻戳着石之彦的胸膛上，撒娇道。“石爷怎么想起来叫我过来啊？”
“你这么聪明，猜猜看。”石之彦笑着将问题推了回去，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安若水。
流萤笑眯眯的靠近他，一边理着手绢，一边用撒娇的口吻埋怨道：“你就最讨厌了，以前水娘在的时候，你都不拿正眼瞧我！”
安若水听到流萤提到自己，不由的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石之彦翘了翘嘴角，也收回目光，笑着将流萤拉到腿上坐下，用双臂将她圈在怀里，用唇去挠她的颈窝，“以前的事情还提他干嘛，再说，我还要罚你！”
流萤咯咯的笑着，边往他怀里缩，边讨饶道：“石爷，停啊，停嘛，不提了，流萤不提了嘛……”
安若水苦笑了下，看来里面很快就要有一场春色无边的好戏了，她真是自讨无趣。摇了摇头，转身轻步离开。
“抱你亲你还记得啊？”石之彦忽然问道。
安若水一愣，忍不住停住脚步，抬眼看去，却见石之彦眼神炯炯的看着她。
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些温暖和甜蜜的记忆瞬间，在里面混沌成一团；而她的心，却被他那认真的神色划的生疼．
“讨厌啦！人家怎么会忘嘛！”流萤扭捏一下，顿了一两秒，才抬起头，顺着石之彦的眼神朝窗外看去，外面空无一人。
流萤眼睛一转，挺着****袭向他的胳膊，“爷，还在看什么？人都走了。”
“没什么，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石之彦说着就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势。
流萤见状，冷笑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办法赢的他的心，她终于可以彻底死心了，“爷，戏演完了，也确定她心中还有您，那您答应我的条件可作数了？”
石之彦被揭穿了心事，眉头一皱，冷着脸道：“明天跟账房拿了银子，就回吧。”
流萤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转身离开，边走边嘟囔，“我就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了……”
石之彦苦笑了下，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
安若水快步的走回自己房间，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刚想推上门，却发现门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定睛一看，原来石之彦正站在门口，用脚抵着门。
“我要休息了！”安若水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冷淡的说道。
石之彦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她看。
“我要休息了，麻烦你让开。”安若水的声音稍稍的大了一点
石之彦还是一声不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让开！”安若水终于火了，大声吼道，并且用脚去踩他的脚，石之彦往后一躲，安若水得空就想推上房门。
石之彦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身子都挤进门，定定的看着她。
安若水楞了一下，随即用力的往回抽自己的胳膊。
石之彦皱了皱眉，忽然将她紧紧的压住怀中，低头去探索她的唇。
安若水挣扎不过，反手就是一巴掌，打落了石之彦的唇，也打落了抓着她的手。
安若水直直的瞪视着他，眸中有着强忍的泪，“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
石之彦两眼紧锁着她，答非所问道：“你心里还有我。”
难道就因为我心里有你，你就可以一再的考验我吗？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徘徊吗？就可以狠狠的伤害我吗？安若水扭开头，眼泪终于溢了出来，低声道：“你已经放弃我了……”
“我没有。”石之彦矢口否认。
“你已经放弃我了！”安若水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的重复道。
石之彦抓住她的肩膀，急躁的想解释，“流萤她只是……”
不待石之彦说完，安若水就一把捂住耳朵，“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想知道！”
石之彦愣在那里。他不明白，通过流萤，他以为清楚的看出她心里有他。可是为什么当他决定放开一切，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又这样呢？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他怎么样呢？
石之彦退到了门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天的事，你要我当作从没发生吗？”
安若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波一转，眸中又有泪落下来。
看着安若水幽怨的眸子，和滴落的泪滴，石之彦苦笑一下，罢了，他也没必要一定要她先承认，“我对你情根未除……”
安若水一怔，随即转开脸去，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心里乱作一团。若是在今天以前，她亲耳听到他说，说不定真的会感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她刚刚还看见流萤窝在他的胸口，两人柔情蜜意。她没有被鬼迷了心，骗不了自己……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安若水用力的眨去眸中的泪，冷冷的说道。
石之彦见她回复了一贯冷静的面容，不由的有些急了，脱口而问：“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了？只要你看着我说出来，我石之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看他的神色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该说没有的。然后他就会放弃，她就可以独自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安若水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可是，她说不出那样违心的话。
石之彦见她不吭声，继续激道：“还真是收控自如呢,肯定？”
“我太累了！”安若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再次抬眼看他，眸中不再是漫天的飞舞的冰雪，取而代之的尘埃落定的冷漠，“请你放过我吧……”
石之彦呆呆的看着她，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已然将她逼到这样的境地。他不想逼她，不想她难过，只是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也想让她承认她的心而已。如果她需要时间，他有的是，他愿意等。
石之彦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推门出去，“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谈。”
“我们不用再……”
“就这么说了，不管什么，都明天再说！你先休息吧。”石之彦打断她的拒绝，合上门就快步的离去。
安若水退回到床边，眼泪不住的往下落。这就是爱情嘛？那样痛，那样的令人绝望。她不想爱了，不想再爱了。以后就和那个人相敬如宾不相睹吧。
安若水慢慢的坐下，抱着膝盖，默默的流着泪。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脚站到了她的面前，安若水刚抬起头，一条飘着异香的手绢捂到了她的嘴上，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已经晕厥过去。
安若水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有东西爬动，想伸手掸去，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受困，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才诧异的发现，自己被麻绳捆住手脚躺在地上。而蹲在她身边，用匕首背摩擦她脸蛋的人竟然是李甲。
“你怎么会在这？”安若水盯着李甲，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甲好像听了多么可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这是我和十娘的房间。我怎么在这！”
“你不去找十娘，在这里干吗？！”安若水气愤的吼道，但由于中了迷药，声音就像蚊子哼哼般的细小。
“我来这等你！来谢谢你的大恩啊！”李甲狰狞的笑着，“没想到你动作还蛮快的，我刚到你就来了。不过，你倒是傻的可以，竟然自己打发走了石之彦，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抓到你。”
安若水恨恨的掐了自己一把，李甲肯定是在她去外面走走的时候，趁机藏进来的，刚在和石之彦的那一幕，他也肯定都看到了。想自己那样对石之彦，他是不会再去而复返了，才大胆的跑出来迷晕她。看来，这也是她的命啊。
思及此，安若水反而坦然了，“十娘呢？找到她没有？”
听她提到十娘，李甲狰狞的面孔稍微的和善了些，他瞪着无神的眼睛，一边晃着手里的匕首，一边喃喃自语道：“江水那么深，怎么找？”
听他这样说，安若水的嘴角不由的噙起一抹冷笑。她怎么忘了，他惋惜那些珠宝都来不及，怎会有心思去捞十娘呢。
李甲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又回复凶狠的模样，喝道：“你笑什么？！要不是你告诉她那件事，十娘怎么会死？！都是你的错！我要一刀刀的剥了你，用你祭奠十娘。”
安若水看着他扭曲的五官，隐隐的觉得李甲的神智已经不正常了。以前有十娘在，他也许还有顾虑，现在他把十娘死的这笔帐都算到她头上，就算不死也不会让她好过了。
安若水想着，使劲的动了动手，可是绳子捆的太过结实，她用力挣脱却一点办法也没。李甲察觉到她的意图，靠近她，用刀尖轻轻的划过她的脸，大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挣不开的。”
安若水看着刀尖，讥讽道：“您一个大男人捆我一个女人还捆不牢嘛。”
“哈哈，你也知道啊！”李甲得意的笑着，忽然用手背磨蹭她的脸，“这张脸还算不错，就这样划花了有些可惜啊。”
安若水用力的扭过脸去，想避开他的触碰。李甲见了，索性丢了刀，对她上下其手，“不如我先尝尝，再毁了。”
安若水被羞辱，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不恨自己今天的下场，只恨我自己瞎了眼，竟然让十娘跟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走，不然她也不会落的那般下场。你以为你做的事都没人知道嘛？你和十娘的事情已经让说书的记下了，以后世上的人都知道李甲你是什么货色，你是怎么对待一个痴情的女人的。你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吧。”
李甲被她骂的火冒三丈，一时也停了手下的动作，只想堵住她的嘴，用手去捂，又被安若水咬了一口。眼睛一红，蹲下身，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
安若水仰着头，痛苦的瞪着他。李甲被她挑衅的眼睛都红了，心一狠，更加的用力掐下去，安若水挣扎了一会，抓着他胳膊的手颓然的垂下。
李甲见他不再挣扎，狰狞的脸上涌出满意的笑容，仰着头，开心边走边道：“十娘，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话音刚落，一身白衣的十娘施施然的从门口“飘”了进来，“你觉得是谁害了我？”
李甲一见十娘，因为心中有愧，大骇着往后退去，“十娘，我不想的……”
十娘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缓慢的逼近他，仍旧是冷冷的口吻，“你说是谁害了我？”
“我没想到你会跳江……”李甲心慌的往后退，不小心踩中了自己刚才丢下的匕首，被绊倒，一头摔在柜角上，晕死了过去。
十娘哀伤的看了他一眼，慌忙的跑到安若水身边。安若水已经没了呼吸，十娘对着她的脸又拍又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十娘急得大哭出声。这时，石之彦和宁钧天一起冲了进来。
两人扑到安若水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见没了呼吸，石之彦拉着她的手，跌坐在地下。宁钧天却一把拉开他和十娘，抬起她的下颚就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
石之彦红着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她都……”
宁钧天一把甩开他的手，“闭嘴！我是在救她！”
宁钧天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给安若水做心肺复苏术。十娘则在李甲的边上抹着眼泪。石之彦跪在安若水的脚边，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眼神越来越茫然，越来越空洞。
安若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到慢慢的飘出身体，她随着风飘荡，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街道，看见水玲珑被绳子绑在一个椅子上，不远处坐着几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安若水笑着飘到她的身边，“嗨，我们又见面了。”
水玲珑看见她，眼睛不由的直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其他人看不见安若水，这才小声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若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自嘲道：“可能是被掐死了吧。”
水玲珑惊讶的看着她，不由的往后退去。安若水见状，连忙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
“我不要和你换过来。”水玲珑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的说道。
安若水不明白了，看这情形就知道她是被人绑票了，竟然还不愿意离开，“可是，你现在很危险啊……”
“我相信他会来救我的！”水玲珑一字一句的说道，眸中的坚定不容人质疑。
她口中的“他”一定值得托付吧，哪怕到了生死的关头，她都不愿的离去。那自己的“他”呢，想到石之彦，安若水心里不觉的一酸。
“你……不想再回到石之彦身边吗？”
听到安若水提起石之彦，水玲珑的神色不由的染上一抹哀伤，“我和石爷的感情已经过去了。请你帮我照顾好他……”
“可是……”安若水还想说什么，水玲珑却直接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深爱他，像我深爱着本原一样。”
安若水目瞪口呆，“本原？他不是结婚去了？”
“他没有……你出车祸，他就从婚礼现场跑出来了。”
天啦，她和水玲珑的命运竟然是这样联系的。两人互换，然后爱上彼此的恋人。安若水忍不住摇了摇头，也太荒谬了吧。那她现在在这里是干嘛？等着水玲珑晕死过去，两人再换过来？真是无语……
“那……这些人是？”安若水指着扛着棍棒走过来的胖子们。
“是那个富家小姐派来的，她不知道，这样不能阻止我们相爱的决心。”
胖子们边走边笑道：“小妞，你男人马上就来了。你等着看，哥几个怎么收拾他！”
安若水正要说什么，这时，就见街道的拐角处，江本原急匆匆的跑来。水玲珑激动的站起身，想跑过去，却眼尖的发现几个男人都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长的刀。
水玲珑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着急的喊道：“拦住他，求你，拦住他！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我不要他死。”
安若水冲过去，想拉住他，避开和胖子们的正面交锋，却被他奔跑的气流一冲击，整个人被卷入不知名的气层中。
等她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飘在十娘的房中。见十娘眼含着泪，跪在她的身边，安若水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太好了，她可以放心了。宁钧天把十娘救回来了。她觉得好满足。
安若水看着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一边用力的敲击她的心肺的宁钧天，感激的冲他笑笑，停下吧。估计没多久水玲珑那边就会出现危险，然后她们就会换过来了。
安若水又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石之彦，眸中隐隐有泪，暗暗念道：等水玲珑回来，你们就继续前缘吧。我也会忘记你，忘记我们曾经有过的一切。
忽然，一直低着头的石之彦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她的方向。安若水一紧张，不由的想朝边上闪躲，刚挪脚步才猛然想起自己此刻还是个魂灵。
安若水看着神色惨然的石之彦，傻傻的笑着，“我都忘了，你看不见我的。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你了。”
石之彦忽然大声的说道：“我发誓！如果你敢死，我必定恨你生生世世的！你记得，如若你敢死，我定会生生世世的纠缠你！”
这是在对她许生生世世的承诺吗？安若水错愕的看着他，不由的一阵悲恸，一时间竟控制不住身形，一闪身，就被一阵凭空的风推入身体。同时，宁钧天惊愕的发现安若水的胸腔开始自动的起伏。
宁钧天狂喜的叫道：“她有呼吸了！她有呼吸了！”
十娘双眼含泪的搭着安若水的脉搏，颤抖着说道：“真的……真的……她活过来了……”
石之彦却傻傻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若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天！我终于救活你了！”宁钧天揽着她的肩膀，激动的声音有些哽咽。
安若水虚弱的冲他微笑了下，打趣道：“你再用力些，我的肋骨就要断了。”
宁钧天挠了挠脑袋，傻笑道：“我这可是标准的cpr啊！”
安若水拉着他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宁钧天看着她的动作，不自然的回头看向石之彦。安若水顺着他的视线，正好对上眼中含泪的石之彦。他用他的深情成功的唤回了她，看来水玲珑他们也成功脱险了。冥冥之中，她还是注定要留在他身边的。
安若水挣扎着坐起身，微微的冲他扯了下嘴角，伸手探向石之彦，“彦，我们回家吧。”
窗外，银装初上。
石之彦从身后抱着安若水，安若水笑着伸手出去，接了几片飞雪，看着他们在掌心融化成一摊细水。
石之彦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她的手，心疼的问道：“傻瓜，不冷啊？”
安若水回眸看他，满眼的笑意，“冷啊，可是有你帮我捂嘛。”
石之彦笑着将她揽回怀中，“好好好！你就没事折腾我吧！”
安若水佯怒的抽回手，“哼，这就烦我啦，谁说要生生世世来着。”
石之彦哈哈一笑，捉回她的手，把她压回怀抱，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上次，你可真的吓死我了。”
安若水想回头看他，石之彦却使劲的压住她，不让她回头，继续说道：“我以为我会再次失去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象不到如果你真的……”
石之彦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安若水也不再转身，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靠在他的怀里。这双手是那样的温暖，这个怀抱那么的舒服。她为什么要轻易的舍弃呢，她怎么舍得轻易舍弃呢？
“没事，我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嘛。”安若水故意用轻松的调调，说道：“对了，某人还吃人家宁王爷的飞醋呢。”
石之彦有些不服气的捏着她的鼻头，“那是谁的错？！谁跑去做人家义妹，还装作是去做小妾！”
安若水暗暗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小气鬼，还记着呢。
“反正表哥和十娘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对吧？要不是他及时的带十娘回来，我就真的死翘翘了。”安若水说着做出吐着舌头翻白眼的死鬼模样，惹得石之彦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十娘刚回来，就去看你，你就真成这副死鬼样了。”
安若水嘿嘿的傻笑着，“那阎王的勾命锁没有我的脖子硬嘛，我一听说，某人要生生世世的恨我，就吓得立马跑回来了。这一辈子已经被他缠的很苦很苦了呢，再搭上下辈子，我还活不活啦。”
石之彦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可怜他危机时刻表现出的一片痴心，竟然经常被她拿来取笑，石之彦佯怒的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下次要是再敢给我装死，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若水撅着嘴，捂着微微发烫的屁股，“不是你的屁股，你不疼的哦。”
石之彦笑着拉她过来，摊着自己的掌心，“我也疼，可是，谁叫你不乖！”
“哼！”安若水冷哼一声，不再理睬他，只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雪景。
石之彦见她不吭声，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个话题，“我听说，李甲被送回几日后，染了恶疾。”
“那是他自食恶果。”安若水仍旧愤愤道，他一定是被那日十娘的“鬼魂”吓坏了，再加上自己又做了亏心事，自然会一病不起。
“那十娘她？”
“那么大的风浪都闯过去了，她会没事的。”安若水低声的答道，忽又转脸看他，“那我要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听闻她的假设，石之彦一阵瑟缩，半响才喃喃道：“如果……你真的……去了……我不知道……会怎么办……”
安若水佯怒的转过身，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阵小拳头，“真是过分，我有想过啊，万一你先死了，我就出家做尼姑去。”
石之彦哈哈大笑，“你呀，还是省省吧，少去祸害那些和尚了。人家还要修行的。”
安若水嘿嘿一笑，“好啊，那我就祸害你一个好了。”
“好啊。来吧。”石之彦挑着一抹坏笑，伸手就要抓她，安若水笑着躲开，边跑边笑道：“你这个大色猪。”
“敢骂我是大色猪，被我抓到你就……哼哼……”安若水笑着追上去。
窗外，冰雪飞舞。窗内，暖灯红帐，情意正浓。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