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肚子难受得很!”她眉头紧蹙,手放在肚子上,表示她真的很不舒服。香菱见状,赶紧伸手替他轻轻揉起来“:这样舒服了没?”真是个讨喜的丫头。
“崔锦绣,崔锦绣,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是鹿州的松子糕,很好吃的,刚刚忘记给你了!”知道崔锦绣醒来,黎扶桑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进了内室,丝毫没有在意黎禹荛黑下来的脸。
“我吃不下,可是可以收着,等会儿吃!”崔锦绣无法在给黎扶桑摆脸色了,人家现在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对他笑着,这让一向傲娇的黎扶桑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也在笑,笑得像个毛头小子。
前后脚跟进来的黎禹荛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刺进他的眼里,刺入他的心里,不好受,是怨,是气,是嫉妒,那样的笑,曾经属于他,他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笑,去嫉妒一个人。这世间,最沧桑的事,莫过于曾经拥有过。这人啊,最悲哀的就是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曾经拥有过崔锦绣,从人到心,都是他的,现在却失去了,即使用强权得到了人,怕是也没有了心!
那崔锦绣这个人他还要留在身边吗?
要!答案呼之欲出!崔锦绣,这辈子你只能在我黎禹荛的身边!
可是事实总是与愿违的,他们谁也想不到,那将会是怎样的变迁,翻天覆地,几尽颠覆了天下,自然这些都是后来的故事了!那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将是无穷无尽的悲哀和肝肠寸断!
崔锦绣自然也看到了立于黎扶桑身后的黎禹荛,眼里的笑意已经退下,只是嘴角还在笑着,那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锦绣,这个松子糕很好吃的,刚刚九弟也给了我一些,你快吃吃看!”司玉茗像个孩子,单纯的紧,笑得又甜又灿烂,把似乎凝结的空间一下就融化了,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要跟她笑起来。
她现在正坐在崔锦绣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崔锦绣也被她感染,再度笑起来,浅浅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才及齑不久的小嫂子。她和她没见过几次,但是她很喜欢司玉茗,也很羡慕她,只希望,她能一直一直有这样的笑容。
“好了,阿玉,不要吵吵闹闹的了,锦绣才刚刚醒,受不得叨扰,快过来!”黎启郢看着喜笑颜开的司玉茗,眼里充满着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宠溺,说是让她过来,可自己却已经上前拉起了她的手,把她带离了床边。司玉茗也是乖乖的任由他拉着,站了起来。
“锦绣,感觉怎么样?”他把司玉茗拉倒自己身后,转过身,关切的问着,看着崔锦绣比以往略微红润的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芳魂丹还不错。
“我很好!”崔锦绣虽然是名门千金,性子却养的极好,不是万不得已,她都是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的,很多时候,她都会说,‘我很好’,而不是‘我还好’。
“嗯,气色不错,看来芳魂丹还是有作用的,现在就好好等着待会用碧血珠了!”
“嗯!”崔锦绣点点头,转过头,看着黎扶桑由衷的说“黎扶桑,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
“我说了,不用谢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黎扶桑也认真的说,他真的不需要她的感谢。崔锦绣不再说什么,嘴角
浅浅的笑着,那模样,岁月静好,不倾城,也倾不了国,却倾了人心,黎扶桑的心,还有……黎禹荛的心。
黎禹荛见自己被忽略了,几度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该怎么去说。这样的感觉非常折磨,他怀里还装着那断了的檀木梳子,他没有修复,却一直戴在身上,片刻也不离身。
看着崔锦绣那浅浅的笑意,黎禹荛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先前所有的外壳似乎都被瓦解了,那些不忿,那些怨恨,都统统消失了一样,。后来他才知道,他的一颗心早已沉堕,沉入爱河也好,堕落刀山油锅也罢,他这一辈子,是注定输了,走不出来了。
“不舒服就要老老实实的说,不要硬撑着!这对你没有丝毫的好处!”他终是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句原本关怀的话,却被他说的刻薄冷硬,或许是性格使然,太过骄傲的人,是放不下自己那虚无的面子,好好的话,总是不能好好的说。说出后,又后悔,然后又不能去说一句道歉的话。
“你管不着!”崔锦绣的心口确实是有一丝闷痛,可那样生冷的口气,在想起刚刚那个深吻,心里又气又脑,那些委屈更甚,说出来的话也是恶劣的!
“不识好歹!”刚刚心里的那一丝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而生出来的愧疚,也瞬间没有了,声音不大,却是气恼的。
一屋子的人见两人又在置气,都不说话,黎启郢若有所思的笑笑,拉着一脸茫然的司玉茗站在一边,黎扶桑却染上了一丝失落,他终于知道,两人之间的情愫,无论闹得怎么山崩地裂,别的人都插不进去了。
不甘,又难过还有失落,即使他一直都知道,她和他之间没有可能,可在此之前,却是抱着一丝丝希望,而现在,他发觉,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这两个人是注定相爱的,也注定要相杀,可最后,纵使你死我亡,或是两败俱伤,这两人之间都不会再插入第三个人,谁都不行。他们自己或许都没有发觉,看可当雾者迷,旁观者清啊!
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各有心思,气氛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凝固而又微妙。当然了,这些人里不包括司玉茗,她见谁都不说话了,挣脱了黎启郢牵着的手,一跳一跳的到崔锦绣身旁,再度拉起她的手,笑嘻嘻的说着宫外的事,王府的事,还有她还说其中芝清来过几次,可是她们家王爷不让见,也不让说自己生了病。崔锦绣听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对外边的生活既想念,又向往,还有很想很想芝清。
“也不知道芝清过得好不好!她出宫了,我什么都没能给她。”既然司玉茗提起,她也就顺嘴问了出来,她很想芝清,无数次都想,她真的好不习惯,芝清不在她身边,可也无比庆幸她不在,她若在,看到自己被害成这样子,一定会去拼命吧!
“她过的还不错,在城里的一家酒楼做工,那家店主待人不错,有吃有住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黎启郢笑得温和,三言两语就说了芝清的现状,接着他又说“:她一直来我这打听你,都被我打发了,出了宫,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也是,她该有自己的活法,只是表哥,她若有难,你看在她伺候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崔锦绣听到芝清很好,也放下心来,只是在稚州生活太不易,在她出去之前,她还是希望芝清不要吃太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