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容易冲动,你这样释放你的真气可会对修为有损的。”
王老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烟斗,按上一斗如碎玉般的烟丝。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只是一个人待习惯了,可能对你冷淡了些,你不要多想。来吸一口恢复下真气,别伤了根基。”
“这老头倒也不坏,只是怪了点。”吴忧装着一副脱力的模样,坐在土地接过被点燃的烟斗。
“谢谢王老,这是碧云龙吧。我看老卓吸来着。”
吴忧嘬了一口,一股清新的香气如夏日的暴雨猛烈的冲击着口腔气管,然后化为一股灵气分散融入经脉。
“咳咳咳!”香气太冲,吴忧不由连连咳簌。
“慢点,这口抽大了,你得根据你的修为来控制吸入的量,要不然灵气会让经脉鼓胀的。”王老提示道。
吴忧当然不会有什么鼓胀感,他的经脉宽若江河,就算一口将这一斗烟吸净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只是这味道太冲他才会如此的。
吴忧止住咳簌,又小小的吸了一口,赞叹道:“真是好东西,这和恢复真气的灵药有同样的作用,但又有些不一样,好像更加柔和,不需要引导就能自动的化为真气。”
“多谢王老,刚才我也是有些犯浑,对不住您了。”吴忧从地面站起向王老道歉。“才吸了两口,我的真气就几乎恢复了,太玄剑宗的好东西可真多!”
“呵呵。”王老笑了一声,如树皮般的老脸舒展开来。“这碧云龙是庄前辈在药王城得来的种子,即使在太玄剑宗这样样的灵山宝地也只有这扬雨峰下有一小块地能种活。”
王老的话匣子像是打开了。“你可听说过一种能瞬间回满城主境高手真元的灵药回元丹?”
“哦?城主境高手的真气浩瀚如海,竟有如此灵药?”吴忧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碧云龙就是炼制回元丹的主要材料之一,明白了吧。”
“哦,那可太珍贵了,这剩下的还是给你吧。”吴忧将烟斗递还给王老。
王老结果烟斗,叼到嘴上深吸一口。“也罢,趁现在把逍遥剑决传授给你就省心了!”
“真的?多谢王老!”
王老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由红绳拴着的莹白玉佩,扔给了吴忧。
“用真气激活,然后用神识查探。”
刚才的真气都被用完,吴忧又将手伸向回气丹,这次他可有经验了,只捏了很小的一块放入口中。
随着真气的输入,玉佩散发出淡淡光芒,吴忧闭上眼一部剑决心法传输进他的脑海之中。
“这东西……”吴忧就势控制着还没散净的真气运转起这逍遥剑决来。
顺行无阻?如鱼得水?
这法诀在他体内一运转就狂飙了起来,瞬间就运转了一个大周天。
剩余的真气逐渐消失,吴忧的体内也平静下来。
“这东西和我修炼的无天功的运转路线有些相似之处啊?”
吴忧强忍惊讶,因为他发现这逍遥剑决所行走的经脉路径,竟然全部都是他所练的无天功所打通的经脉。
所以他运转起这逍遥剑决来才会没有半点阻碍。
虽说相似但这逍遥剑决要比无天功简单的多,吴忧感觉了一下,大概只有无天功运转路径的十分之一。
“不要急,这逍遥剑决虽然奥妙非凡,但也很难参悟,以我几十年的功夫不过才小成而已。”
王老看吴忧紊乱然后消失的真气,还有他随后睁眼发呆的样子,以为他有些不明白剑决的修行方法所以才这样说。
“王老抱歉啊!这逍遥剑决我已经大成了!”吴忧如果这样说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而且也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所以他面露疑惑。“这逍遥剑决确实神妙,不过小子愚钝不得其法,还请王老多多指教。”
“何为逍遥?”
王老问了一句,背后长剑出鞘,在菜园上空婆娑舞动。
“随心所欲也!”王老没等吴忧反应就自己回答道。
忽然,菜园上仿佛下起了牛毛小雨。
吴忧嘴巴微张很惊讶,任他见识过奇门妙法无数,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用剑气如此行事。
没错,空中正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小剑气,如丝如毫,如针如刺。
而它们的目标是正在啃食蔬菜的青虫,如此细小微弱的剑气也只能攻击青虫了,而且攻击青虫又是如此的合适,恰当。
吴忧感受着王老散发出的境界。没错,只有伪城境而已,但这种控制能力竟然让他也自愧不如。
“厉害!王老你可得教教我!”吴忧这话说的确实发自真心,这样的控制力值得一学。
“嗯。”王老突然目露呆样,然后长剑上的剑气骤然而止。
王老纵身飞跃,踏上飞剑,化为一道流光隐向远方。
留下莫名其妙的吴忧呆呆的站在那。
“又犯糊涂了?”
吴忧进菜园摘了几个西红柿和几根黄瓜,然后坐到镜心亭看着如银子般的湖水,边吃边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思索了半天,吴忧无奈的得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着急出手,等探查出些眉头再出手不迟。
既然做好打算,慵懒的感觉也就从体内传出。这也正常,毕竟肌肉和筋骨忽然失去了真气的滋润实在有些不适应。
吴忧脱下鞋袜,坐在亭边,双脚刚好能没入水中。
“舒服啊!”
湖水清凉干净,可却没赶走倦意,吴忧后仰躺到了亭面,也不顾青石的冰凉,眯起了眼睛,竟然一会就睡着了。
“咕嘟,咕嘟,啵~”
湖面冒出几个小气泡,一圈碧绿的阴影逐渐浮出。
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出,小心得看着吴忧悬在湖面上的脚掌。
它伸出一只洁白的肉嘟嘟的手指戳了吴忧的脚指一下,然后打了个挺,迅速的潜近湖底,隐藏了起来。
吴忧睡的香甜,身子连都没没动,继续酣睡。
见吴忧没有动作,那小脑袋又偷偷得探了出来。
“咯咯~”
它发出一声清脆稚嫩的笑声,又赶忙捂住了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一颗清澈的水晶球,它警惕的注视着吴忧,看吴忧没有动静放下心来。
带着水珠的小手伸出,试探得碰了吴忧的脚掌心一下。
随后又是猛得没入水中,等了一会见没动静才又露出头来。
小家伙像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来来回回的玩了好几次。
吴忧迷糊感到脚心有些发痒,他用脚趾搔了下脚心,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又睡了过去。
但这个小动作可把那小家伙吓坏了,它迅速扎入水底,没有收敛因为动作过猛而翻起的水花。那身法如同一只受惊的野猫般灵活。
足足有十多分钟,水底的小家伙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吴忧。然后慢慢得一点点上浮,露出了笑开的小脸。
它又试探着伸出了小手,那谨慎得模样如同一个贪吃得小孩将手偷偷伸进糖罐子一样紧张。
“嘎!”
嘶哑的怪叫响彻云霄,一阵狂风无由而起,湖面忽然翻起了波浪。
天未裂,地未塌。
才伸出手的小家伙却如陷末世一般,一股还有些浅淡的妖气从它体内散出,然后身体如同一条游龙向着湖底潜去。
亭内仅剩得一点阳光瞬间被阴影代替,一道湛蓝的身影从天而降猛得向吴忧前方二十米的水面扎下。
然后就是一声沉闷的炸响,高足百米的水花高高的翻起,湖面变成了一块被摔的稀碎的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