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奈何不知心底事
一如既往地来到相约的地方，静静等着要等的人。
下雪了呢。她用手接住雪花，很快看到雪花因为手的温度变为水。
清新的气息在身后出现。
不用回头，她都能感觉到是他来了。
“神仙。”
“我不是神仙。”清冷的声音给出一成不变地回答。
这次，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急切地拉他坐下。
依旧背对着他，目光望着远处，她柔柔地问：“什么是喜欢？”
他开始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喜欢？
良久，她面向他，“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那是不是就是喜欢？”
心紧缩。
“我想我喜欢他。”
温情的语调，撞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我要和他在一起。”面上的红不知因为是羞涩还是天冷。
已是豆蔻年华的她，青涩中带着柔美，楚楚动人。
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
探究的黒眸浮现出的复杂，泄露了主人情绪的波动。
“想和他在一起是你的心愿么？”常年清冷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探试。
“是。”
他的心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莫名地抽痛起来。
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就是喜欢么？
他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他。
最近所有人都发觉欧阳神医的不同，淡定的脸上老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笑得所有人都心里发麻。
再有，看诊的人数变多了。并不是疑难杂症变多，一些个小病症神医也开始悬丝诊脉。最为诡异的是，当你吵闹的时候神医会很客气地说：“安静点。”当你对他下跪的时候神医会温和地说：“起来吧。”这样的欧阳神医吓得前来求医的人无比的守规矩。
初一在一旁看着自己公子帮人诊脉，公子最近真的很不对劲，难道……难道……他瞪大眼睛，难道公子烧坏脑子了？
他用手探上欧阳洛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欧阳洛温和地道：“初一，我没事。把水儿的药给送过去。”
初一回了句“是”，又仔仔细细看地了一遍欧阳洛，才嘟囔着离开药庐。
欧阳水来到药庐的时候，欧阳洛正在帮一名妇人诊脉，那位妇人肚子隆起，笑容特别慈爱。
“水儿。”瞥见欧阳水，欧阳洛唤她到身边坐下。
那妇人看到欧阳水，热情地道：“欧阳夫人。”
欧阳水和善地点头微笑。
看到欧阳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妇人摸摸肚子道：“欧阳神医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了。最近好像是吃坏了肚子，人老是不舒服，我家那口子不放心我，就带我来这里找神医，这会儿在外面候着呢。他就是瞎操心，能有什么事啊，还要麻烦神医帮我看病。”嘴里说着埋怨的话，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拉过欧阳水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地道：“欧阳夫人，你摸摸看，这孩子调皮着呢，老在我肚子里动。”
欧阳水被妇人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上传来的奇异感觉让她很是好奇。真神奇，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孩子。
“这是安胎药，每天服用。”欧阳洛将药方递给妇人。
愣坐着的欧阳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欧阳夫人做的有些失职，虽然这几天和欧阳洛之间多了份夫妻间的亲昵，想到这里，白皙的俏脸泛起红晕。可他们到现在都没成为真正的夫妻，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或许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应该主动一点。
妇人接过药方，撑着腰起身，对两人道了谢，想了想对欧阳洛道：“神医，最近有人到处打听欧阳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存了什么心。我想还是告诉你们一下的好。”语罢，挺着肚子慢慢走出药庐。她刚跨出门口，一个高大的农夫便紧张地去扶她。妇人埋怨地拍打农夫的胸口，农夫傻笑着挠挠头。
看着如此情景，欧阳水心中感慨，他们是幸福的。
只是，为何有人要打听她的事？欧阳水沉思着。
欧阳洛像是知道欧阳水的疑问，适时的开口道：“众人皆知‘圣手神医’已有妻室，亦皆知神医夫妇伉俪情深。之前就有人打探过你，我虽可以保护你，却也不是时刻在你身侧，所以在你身上放了‘极痛散’。水儿，虚名之下甚是累人。”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她点头表示理解。
收拾完手边的东西，欧阳洛起身，牵过她的手道：“今天就到这里了，走吧。”
她愣了愣：“去……哪里……”
“初一做了些点心，陪我去吃吧。”
欧阳水点点头，此时心中再次思及刚刚所想之事，她低头轻声唤道：“洛……”
“嗯？”
欧阳水咬住下唇，把头低得更下了些：“今晚……你……不睡……书房……”
“不睡书房，那睡哪里？”似乎是不懂她的暗示，欧阳洛开口问道。
她盯着地面，感到无力。这事估计也急不来，算了，下次想好了再开口吧，她暗暗思忖。
于是她随意地扯开话题，以解自己的尴尬：“不去和……楚……公子……下棋？”
欧阳洛停下脚步放开她的手，面向她：“他今天不是和叶姑娘出门了么？”
欧阳水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早上还是她告诉他，楚公子和晓爱出门的。她的头又低了一寸。暗骂自己太笨。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欧阳洛语气中反常的揶揄。
他跨出一步靠近她。
她本能地向后退。
他再近。
她再退。
她慌乱地想要跑开，却被他用手稳住双肩。
“水儿，你紧张什么？”温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
“嗯？”温润的手指缠上她耳畔的青丝。
“没……有……”她的声音有丝颤抖。
如玉的手指挑起她的脸，一张羞红得不知所措的脸映入他的眼。
他低低地笑着。
“啊……”脚下一轻，被人腾空抱起，她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惊慌的眼对上他的。
四目相对。
他轻柔地抱着她，慢慢向前走。
“洛……”她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
嘴角噙着笑，温存的吻印上她的额。
“要……去……哪里……”她问。
他低头对上她的眼，勾起的笑格外耀眼：“圆房。”
她瞪大眼睛。他……他……明白她刚才的意思，那他之前都故意的。
欧阳洛右颊出现浅浅的酒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很想继续看她难得的羞涩模样，所以才不愿点破。
欧阳水正想开口抗议，柔软微凉的唇便压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口。温存的亲吻使她恍惚起来，唇齿间的缠绵，无限沉溺。
在意识没有完全游离前，她想，这个男人，其实很狡猾。
“初一，见到水姐姐没有？”叶晓爱叫住端着点心的初一。她已经一个早上没见到欧阳水了。
“水……不对，少夫人和公子刚起。公子吩咐我拿点心到清幽小筑。”初一笑嘻嘻地回答到。昨天公子在少夫人房间过的夜，水姑娘终于变成名正言顺的欧阳府女主人了。
“那我去清幽小筑找他们去。”风风火火的女子行动总是比较快。
“哎，叶姑娘你等等。”初一在后头追着跑向清幽小筑的叶晓爱。哪有大姑娘擅闯人家新房的。
叶晓爱一踏进欧阳水的房间，就看到欧阳洛在铜镜前帮欧阳水画眉。她想都没想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
欧阳洛轻柔地用手微抬欧阳水的下颚，另一只手细心地为她画着眉。欧阳水的脸上挂着的笑中带着点初为人妇的娇媚。
欧阳洛为他的妻绾起青丝，发间插上一支紫玉钗以作固定，简单却别有一番风情。
今天的欧阳水极美，美得让人炫目，美得让人嫉妒。
欧阳洛低头轻啄娇艳欲滴的樱唇。
叶晓爱复杂地看着两人。
“叶姑娘，你怎么不进去。”初一好奇地问着站在门外的叶晓爱。
闻言，屋内的两人转头向屋外望去。
叶晓爱先是一怔，接着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进了屋：“水姐姐。”
欧阳水起身拉着她在桌边坐下。欧阳洛不动声色地在娇妻身侧坐下。
“找我什么事？”提起桌上必备的笔，欧阳水写道。
叶晓爱这才想起她找欧阳水的目的：“昨天去集市的时候，听人说这同心结挺灵验的，我就买来送给你和欧阳大哥。”
在怀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正要回屋去找，只见楚昊天潇洒地走了进来。
“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啊。”楚昊天进屋拍了拍叶晓爱的头，“你把同心结落我这里了，你怎么把它给水姑娘啊？”
叶晓爱吐吐舌头，把同心结塞到欧阳水手里：“本来昨个儿就想给你的，可是看到欧阳大哥抱着你在……唔……”
楚昊天捂住叶晓爱的嘴：“丫头，说太多了。”
叶晓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等楚昊天一放开她，连忙抓起桌上的芙蓉糕胡乱地往嘴里送：“真好吃。”
欧阳水听他们这么一说，怎会不明白昨天的事是被他们看见了，脸上顿时火烧一般。
叶晓爱一看欧阳水这样，急忙道：“水姐姐，我昨天可没看到欧阳大哥抱着你，也没听到圆房什么的。”
欧阳水瞥了一眼掩不住笑意的欧阳洛，脸烧得越发红了。
楚昊天喝了口茶，眼睛笑得眯成线。
叶晓爱看着欧阳水越来越红的脸，一头雾水。半晌才醒悟过来，尴尬地对着欧阳水傻笑。
欧阳洛冰凉的手握住欧阳水的柔荑，递了块绿豆糕给她：“你爱吃的。”
欧阳水本想接过，可欧阳洛不让，于是她娇羞地凑上前咬了半口。欧阳洛一脸淡定地把剩下的吃了下去，好似本来就该如此。接着又把身前的茶水推给欧阳水，看她喝了口，又让她吃了几块，这才自顾自地吃起点心来。
叶晓爱推推身旁的楚昊天，说出盘算多时的计划：“我要去你的卿云山庄。水姐姐和欧阳大哥也一起去，你打扰人家那么久，还白吃白喝白住在他们家，你也该还还人情。”
这丫头还真是能损人啊。楚昊天哭笑不得地看着叶晓爱，道：“你说去就去啊。也没问问让我白吃白喝白住的恩人愿不愿意去。”
“愿意，当然愿意啦。水姐姐，你说是吧？”叶晓爱一脸恳切地看着欧阳水。
欧阳水无措地看向欧阳洛，不知该如何回答叶晓爱。
楚昊天拍拍叶晓爱的肩：“别为难你水姐姐了。”
在一旁站了很久的初一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欧阳洛。他咬了咬牙，对欧阳洛道：“公子，我们去楚公子府上吧。长那么大我还没怎么外出过，最远也就是去集市。”
听初一那么说，欧阳水心里一酸：“洛……”
欧阳洛像是出了神，没有一点动静。她一阵失落，正准备开口回绝时，只听温温的声音对楚昊天道：“那就麻烦你了。”
“太好了。”叶晓爱跳了起来，掩不住的兴奋。
初一高兴地直说去准备包袱。
看着两人的模样，欧阳水的嘴角漾开了笑，对着欧阳洛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欧阳洛搂上她的纤腰，在她耳畔道：“夫人何须多礼。”
她倚在他怀里，心里比刚吃的绿豆糕还甜腻。
她知道欧阳洛对她有所隐瞒，但她不介意。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她的夫君是个天才，所以能一次便画出淡雅端庄的眉。她的夫君啊，能够让她在小小的细节上感到被爱的幸福，感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
画眉绾发，他对她说一辈子。
那时的她心中刻上了两个字——“幸福”。
很多年以后，欧阳水常想，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去卿云山庄，她和欧阳洛之间或许会少些坎坷，少些分离，少些悲伤，甚至不会差点失去这个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半个月后，他们才正式出发。
叶晓爱性子好玩，中途玩玩闹闹，停停走走，看看风景，众人也随着她。楚昊天更是放任她，到底心里对她还是有份歉疚的，什么都依着她。
来到卿云山庄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
“少爷。”一名面无表情却异常严肃的中年男子站在卿云山庄门口，看到楚昊天时身体前倾甚是恭敬。
“沐总管，这阵子有劳你了。”楚昊天笑嘻嘻地拍拍男子的肩。
男子退了一步，一板一眼地对楚昊天道：“为山庄，为少爷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少爷，厢房已经收拾好。”
举止言行都是无可挑剔的总管。
楚昊天点点头，对众人道：“这位是我们山庄的沐齐之沐总管。”
沐齐之侧身对欧阳洛等人道：“各位是我们山庄的客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我现在就带诸位去厢房。”
寥寥几句便可看出这位沐总管在山庄的地位不一般。
欧阳洛淡淡地道：“叨扰了。”说完跟着带路的沐齐之进了山庄。
楚昊天在后头看着丝毫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欧阳洛，翻了个白眼。
叶晓爱拉拉他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道：“你家总管怎么那么阴沉？”
“沐总管只是为人比较严谨，略微严肃了点，不至于说他阴沉吧。”他摸摸鼻子。
叶晓爱对楚昊天做了个鬼脸，伸手勾住身旁欧阳水：“水姐姐，你说，那个沐总管是不是有点怪？”
欧阳水轻拍叶晓爱勾住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她倒觉得这位沐总管很亲切呢。
“要比怪，有人能比你疯比你怪么？”初一瞥了一眼叶晓爱，小声地道。
“啊。”叶晓爱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初一脚下，“老鼠啊！”
初一一下子跳了起来，手脚都攀到楚昊天身上，哇哇大叫起来。
楚昊天的大手猛地拍上初一的脑袋：“丫头吓唬你的，哪里来的老鼠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叶晓爱抱住肚子，笑得蹲在地上。
初一从楚昊天身上下来，怒视叶晓爱，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你……”
叶晓爱用手抹掉眼角的笑泪，伸出食指压下初一的手指：“谁让你说我坏话的。”
“叶姑娘，这是您的房间。”沐总管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出现在叶晓爱身边。
叶晓爱一下子拘谨起来，毕恭毕敬地向沐总管道了谢就闪进了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初一不解地看着扶着沐总管笑弯了腰的楚昊天：“楚公子，叶姑娘怎么了？”
楚昊天边笑边拍拍沐齐之的肩膀道：“那丫头竟然也有怕的人。”
初一看着面无表情的沐齐之，一阵哆嗦。
“这间房是欧阳公子的。欧阳姑娘的房间在隔壁。”沐齐之推开一间厢房道。
欧阳洛拉过欧阳水，踏进屋子，淡淡地道：“我夫人和我一间房。”
沐齐之微怔，旋即道：“是我疏忽了。”
楚昊天懒懒地靠在门口：“隔壁的厢房就让初一住。沐叔，你去准备晚膳吧。”
沐总管恭敬地对楚昊天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晚膳的时候沐叔会派人安排，我先走了。”楚昊天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初一也兴高采烈地去了自己房间，周围静了下来。
欧阳水推开屋内的窗户，侧身看着窗外，她很喜欢这里，当她踏入山庄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喜欢，这里的一切都很精致，一景一物，大气且精细，看得出这里的一切都很费一番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连这里的空气，她都觉得特别的清新。
温润的手指点上她的眉间：“你喜欢这里。”不是疑问，是陈述。
欧阳洛霸道地楼上纤腰，让她整个人陷入他的怀里。
“是……喜欢……但……不是……家……”再好的地方，都不是他们的家啊。
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眸，他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额上，眉间，眼睛，鼻尖，最终叹息着印上红唇。
她嘤咛一声，侧头结束这缠绵得让她窒息的深吻。
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他低沉地轻笑，唇挪至她的耳边来回厮磨。
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那夜他也是这样吻着她，他眼始终锁住她的，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衣裳，温润的手指游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冰冷的手指带来的是火热，她沉沦在他温情而强势的掠夺中。
耳畔温温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夫人在想什么？”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霎那，风情万种，娇媚可人。
双臂环上他的腰际，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不知怎么得，心中划过一丝不安，手拥得更紧了。
用完晚膳，楚昊天回到书房喝了口茶，准备翻看最近的山庄的账本，却被突如其来的叶晓爱给打断了。
“丫头，有什么事么？”楚昊天边翻账本边问道。
叶晓爱眼神闪烁起来。
楚昊天抬起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叶晓爱，笑道：“到底怎么了？”
犹豫了片刻，叶晓爱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最近有人抓住三十年前魔教的一余孽，经过逼供那人说失踪多年的少主身带梅花印。于是江湖上纷纷寻找着身带梅花印之人，欲诛之，让魔教真正不得翻身。楚大哥，身带梅花印之人，真的是魔教少主？”
楚昊天眼光微闪：“是啊。”
迟疑了良久，她郑重地道：“楚大哥，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水姐姐。我看到……我看到梅花印在水姐姐身上。”
楚昊天神色一凛：“丫头，这话不可乱说，你知道你的话意味着什么么？”
叶晓爱重重地点点头：“我真的看到了，水姐姐的左肩有梅花印。”
正当楚昊天欲说话之际，沐总管急急忙忙跑来：“欧阳夫人出事了。”
听到消息，两人便随着沐总管一起去看欧阳水。
片刻后，几道人影从楚昊天房顶闪过。
“有喜了！”叶晓爱瞪大着眼睛盯着欧阳水平坦的小腹。
楚昊天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沐齐之：“沐叔，这就是你说的出事？”他从来不知道他家总管吓唬人的本事有那么高。
沐总管面无表情地道：“我听说欧阳夫人身体有恙，作为山庄的总管，我有责任过来看看。是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让少爷和叶姑娘受惊了。请少爷责罚。”
“沐叔你严重了。你是山庄的老人了，责罚我看就免了吧。”楚昊天看着欧阳水手臂上布满的银针，叹了口气，换谁看到这场景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也怪不得沐总管。
沐总管板着本就没有表情的脸，道：“少爷，没规矩无以成方圆，山庄有山庄的规矩，不可偏私。请少爷责罚，以便服众。”
楚昊天头痛地看着这个铁面总管：“沐叔，你何必……”
“就罚奉一个月，少爷您看是否妥当？”沐总管打断了楚昊天的话。
楚昊天苦笑着道：“那就这样吧。”他这个主子做得还真是没地位啊。
“谢少爷责罚。”沐齐之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叶晓爱看看欧阳水的肚子，又看看有点苍白的欧阳水，道：“有喜了是不是表示水姐姐你要当娘了？”
欧阳水挂着虚弱笑点了点头。
“欧阳大哥为什么给水姐姐扎针？看着怪吓人的。”这些银针晃得她头都晕了。
看着欧阳水渐渐红润的面色，欧阳洛取下她手臂上的银针，淡淡地道：“水儿的身子弱，有了喜，更要小心调理。施针是帮她固本培元。”
叶晓爱点了点头，歪头问欧阳洛：“水姐姐有喜多久了呢？”
欧阳洛瞥了叶晓爱一眼：“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那怎么我现在才知道？”叶晓爱怪叫道。
欧阳水静静地看着欧阳洛没有回答。
欧阳洛安静地整理着东西也没有回答。
楚昊天就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且怪异。
“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水姐姐，欧阳大哥，我先走了。”叶晓爱一发现气氛有变便找了借口开溜。
楚昊天想着刚才叶晓爱找他时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欧阳水，表情暗晦不明。
临出门前，楚昊天回身对欧阳洛道：“水姑娘现在有喜了，让沐叔叫下人炖点补品，还有你写个方子，我让下人去抓安胎药。”
欧阳洛点头道：“有劳了。安胎药我让初一去抓。”
之后沐总管也尾随着楚昊天离开了房间，走时还不忘为他们关上门。
欧阳洛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走到欧阳水身边。
“水儿，我们回家吧。”温温的声音比平时更为缠绵。
欧阳水未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欧阳洛拥着她，眼神极其复杂，只是，她，看不到。
当看到欧阳水的手拂上小腹时，他的眼里一片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