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那四万多长麟讨债兵,震旦秋风队的队长没有丝毫犹豫:打不过,赶紧跑!
但跑是跑,这位震旦秋风队队长的脑子还没坏,只是一味的逃命,没敢边打边跑。因为在心里,他很清楚,身后这帮人不同以往。以前是例行公事,两方人碰上了,最多就打一阵,打完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回去睡你的觉,我回去洗我的澡。
长夜漫漫,日月如梭,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休息完了,我们再接着来。
但如今不同。你截了人家的粮,还扣了人家的军饷,让人家白白饿了那么多天,还没得钱花,不恨你,那是假的!
再加上现在又有刘大爷的批准,让我们放开了干,有什么事儿他担着,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头的狮子,八十多米长的大蛇,牛头人身的怪物,由萨罗姆友情提供的改造人打头阵,四万多长麟讨债的士兵当后援,追上就是一阵死打。
前期,震旦秋风队企图用弓箭,以游射的方式阻止,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看到身后那些改造人的第一眼,他们的领导为什么是扭头就跑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双方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别的国家部队怎么样不清楚,身后这些由萨罗姆友情提供的改造人实力怎样,他还不清楚吗?
弓箭射在那些怪物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除非跑的够快,在这帮怪物跟上之前,跑到自家根据地,然后靠着人数优势,以及自家的修炼者帮忙,能打上一阵之外,单靠眼前这帮人,那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所以,在付出了多条人命,明白过来之后的震旦游骑兵们,是死命的往家里跑。
而站在远处,靠着自己那一双视力超出常人的眼睛,看到这一幕的班森心里在想:帮,还是不帮?
毕竟眼中那帮怪物出自那里,他可是清楚的很。现在要是不帮的话,以后要是碰上,那可就糟了。
所以,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班森决定:帮个屁!
那么多怪东西,在加上一堆士兵,就靠自己身边这帮人,冲上去就没了。帮,这能帮吗?就算要帮,那也得看时候啊!
可就在他对雷恩等人说完自己看到的事情,并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夏洛特发话了:应该尽快帮忙。
听着这话,班森那夹烟的手,微微颤抖。
大哥,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实在,面对如此多的人数,小弟力不从心,怕冲上去人就不在了。
于是,当班森在反复确认夏洛特脑子没发神经之后,就指着自己身后那堆如饿狼般的长麟士兵以及海姆改造人问道:“你......确定要帮他们?”
“我没说让你现在去帮他们。”转过头去,夏洛特看着班森所指的方向,对他解释道:
帮比不帮好,早帮比完帮好。与其等着这帮人冲到自家门前打,倒不如趁着现在,仗着震旦国家的士兵,在这里解决。
反正震旦与米尔斯隔着海,隔壁又有长麟这么大的国家当屏障,即便是帮了,也没后顾之忧。
那么问题就来了:怎么帮?
班森问道:在米尔斯,靠着我老师的名头,人家边关将领还能领个情,再不济,也能管我们顿饭。可这是在震旦啊!隔着那么老远,别说米尔斯了,就算圣光教会又能怎样?
我们有多大脸面?人家会理我们?
对此,夏洛特说道:脸面,靠自己挣。更况且,眼前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确实,眼前的确有的是机会。只要班森他们在震旦危难时刻帮了忙,且在自报家门,能忽悠,说自己等人是米尔斯专门派来打海姆教会那些改造人的,那不管怎样,即便震旦帝国的领导只想着利用他们去打海姆改造人,那也能赚个人情。而且在不久之后,班森会感谢夏洛特做出的这个决定。
因为在不久之后,因为他的人情,震旦帝国且不说,阿赫拉平会去帮他。当然,不是真的因为人情,而是因为阿赫拉平他需要班森等人的实力,来压制海姆教会。
至于长麟......说句老实话,现在的长麟,管事儿的就是刘大爷,也就是海姆教会。
而至于长麟皇帝......虽然很无奈,但却很现实。他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哪儿来的精力去关心班森与隔海的米尔斯怎样。
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因为无为道长之前做的那件事。
虽然在心中,皇帝很想支持无为道长,并将刘大爷从长麟给一脚踹出去,最好是刨坟掘尸的那种,但奈何,自己没兵没权,所以只能是精神上支持,然后继续装孙子。
但长麟大臣却并不这么想,也不想跟皇帝一样装孙子。
说来惭愧,长麟帝国二十七省,无数大臣,言官。御史,给事中五六十位,却没有一个人跟无为道长一样有血性。最起码在刘大爷这些年的言传身教下,有血性的基本不多了。
都是人,家里都有老婆孩子,要是一时意气,那老婆孩子就吃不上饭了。
但基本没人有血性,就是还有一部分有血性。
这些有血性的言官——御史给事中们很惭愧:无为道长,论职责来说,一个门外汉,都比自己这些专业的言官敢于上疏弹劾霍乱朝纲的刘大爷,且不怕事后报复。那他们为什么不敢?
于是乎,在无为道长下狱之后,这些有血性的言官们顿时坐不住了。
在一名及其有血性,都察院右都御史,正二品官的带领下,以国家养士百五十年,朝闻道,夕获死,国家有难,仗节死义为口号,向权倾朝野的刘大爷发起了进攻,上疏弹劾。
这等极具煽动性的口号一出来,那自然是有种的上。
结果就是,在那名右都御史的煽动下,兵,刑,礼,户,工,吏。六部,正副给事中级别的来了七个。全国二十七道御史自上往下来了近二十个,然后在无为道长那十大罪的基础上在添上八大罪。以十八大罪上疏弹劾刘大爷。
但对此,刘大爷和长麟皇帝的态度都很奇怪。
长麟皇帝先不说,先说刘大爷。
把持朝政这么些年,手底下别的没有,一大帮谄媚,跟他混饭吃的孙子有的是。所以对于这帮御史与给事中的弹劾,刘大爷始终保持看热闹的态度。
因为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只要开门放狗,让自己手下那帮孙子跟这些二愣子对骂就行了。
结果呢,刚开门,两帮人就互相骂了起来。
兵部尚书,刘大爷的孙子之一首先发起反攻,说你们这帮闹事的二愣子是在无事生非,刘大爷对长麟帝国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北拒震旦,内安叛乱,天大的功劳,你们还要陷害?实不知你们这帮人安的什么心!
对此,跟这位兵部尚书一样,身为刘大爷孙子之一的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复议:把这帮闹事的人按照叛国的罪行,全抓起来。
这么一闹,刑部尚书不乐意了。身为那位右都御史的老师,学生有难,那当老师的自然是要出面担保。但碍于刘大爷的虎威,不敢真的对抗刘大爷,所以只能是拉上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工部尚书出来和稀泥,四处灭火降温。
可这位老师实在是低估了学生的脾气,对于老师的和稀泥,不仅瞧不上眼,还放出话来:堂堂刑部尚书,一朝重臣,国家有难,为何不站出来说话?
对此,当老师的鼻子都气歪了:我拉你,是对你好,你还不领情,非要闹出个一二三来?那好,老子还不拉你了。
于是乎,对骂的场面变成了一边儿倒。跟有血性的跟那位无为道长一样,这些同样有血性的大臣们全都下了大狱,没一个逃出去的。
现在,我们再说皇帝。对于眼皮子底下这帮硬核上疏的二愣子,打算先装孙子后当爷爷的皇帝惊得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你们上疏弹劾就不看看时候吗?现在是什么局面?你们就敢明着来?是生怕我坐皇位坐久了,然后非要把我给拉下来?
确实,对于现在,一没权,二又没兵的长麟皇帝来说,这帮有血性的言官出来闹事,完全就是在陷害他。
因为对于刘大爷来说,他不会将目光放在朝堂上,而是会将目光放在皇帝身上。他会以为这次上疏弹劾,是皇帝暗中示意的。
没别的,就因为现在,除了当朝皇帝之外,他实在不知还有谁敢挑战他的威严。
也就是说,现在的局势,对皇帝很不利。
但对此,皇帝也不是没有办法。办法就是:继续装孙子。
如何装?很简单,第一手:先把那些二愣子以无事生非的由头下了大狱,然后到刘大爷那里去解释:说,我是相信您的,而那帮闹事的二愣子,我会重罚,就不劳烦您亲自动手了。
而第二手做的就比较绝了。绝到刘大爷都没想到——他废了原本由他爹亲自给他许配的皇后李氏,并将刘大爷干儿子的女儿,赵氏,立为新皇后。
当天废,当天娶,手法之迅速,情节之离奇,一度让刘大爷以为:这孙子是不是厌倦自家老婆,然后趁着这件事,有意这么干的?
但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终究是做的太绝,所以让刘大爷暂时放下了废现皇帝,立一个听话新皇帝的心思。
但事情,却远远不止于此。
朝堂上的风波是平了,但门派那边的风波,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