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犯。”一番折腾之后,端坐在桌椅上的县令终于是下达了审案的命令。
听的命令,在县衙衙役的押运下,一行三人来到了班森与县丞的面前。其中两人衣着简陋,布衣草鞋。另一人则衣着光鲜,锦衣貂皮,身上还戴满了金银饰物。
走上前来,三人下跪之后,便站在大堂中央,等待县令传话。
而刚传话,话还没说完,班森的折腾就到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还是为了入景,借本朝历史上的官员审案方式用用。
“那啥,来个伺候人的。”那冤屈的屈字县令还没说出来,就听坐在旁边的班森一声吼:“这没扶手没坐垫的凳子我坐不惯。给我拎个沙发过来。”
听得这句,那县令刚摆出的严肃表情瞬间就凝固在那里。他看着班森一面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面不耐烦的对着站在他身边的雷恩大声嚷嚷,而他那刚伸向桌上米尔斯律法书,要打开的手,蓦地停在当场。
“大人,审案呢,能不能严肃点?”面对班森的折腾,这是现在县令特别想说的一句话。但这句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来,除去官职大小,以及身份尊卑之外,刚才班森上演的那一幕(不同意就走),他还历历在目呢。
所以,他收回了刚要伸向桌上律法书的手,静静的等着班森折腾完。然后再挖坑埋人。
“大人,没沙发给您坐,您就将就着吧。”对着一脸嘚瑟的班森,身为师兄老大哥的雷恩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当场就拒绝了他。
而在雷恩的心里,他却是这样想的:“你嘚瑟什么?不就是过来陪你演场戏么?还想指使你师兄我?你做梦没睡醒啊?”
“没有?”一听这话,班森当时就不乐意了。立即表态:“那我还不审了。”说完,起身,一摆手就要走。
身边县令立马阻止。
“别啊!您走了我坑谁去?”心里想着,县令也立马站了起来,然后紧忙对着手下人说:“赶紧给御史大人搬沙发去。”
手下人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因为在本地当了这么多年县衙的衙役,他们看出来了,班森今天就是来故意找茬的(主要是类似于班森这等事他们平常也没对本地的百姓少做)。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不乐意归不乐意,要不想丢了皇粮的话,这茬你还能不接不成?
于是,堂内的衙役在听得命令之后,前脚刚要走,后脚班森的折腾又来了:“两人的沙发啊,不是两人的我不坐。”
“嘿~!”感情御史大人您今天过来是来消遣我们的是吧?两人的沙发?从后院儿给您搬到这里,那么远的路(主要是嫌重),要是样式再不合您的意,您还要再打发我们再换一个是吧?
想到这儿,心眼儿贼多的衙役们当时就站不住了。回过头来,对着翘二郎腿,坐在那里抽烟耍铁核桃的班森躬身行礼一问:“御史大人沙发您要什么款式的?”
听到此,班森心里微微一笑,当即摆手儿回应:“随便。”
“那...真皮硬座的?”终究是耍赖找茬的老手,当衙役们听到随便二字的时候,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随便?他妈这怎么那么像我们下班去酒楼消遣店小二的那一幕啊?大人您在当御史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于是,出于不再折腾,他们在临走前,还特意问了班森以上一句。
“真皮硬座?”听到这儿,班森想了想:“不要!”
“好!恩!果真是这句话!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不提条件。”听到这儿,衙役们心里顿时有了谱,保持着刚才行礼的姿势,然后再对班森问道:“那...丝绸软座?”
“随便。”
行,明白了,这是要。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衙役们再问:“大人,后院儿有红黑两色沙发,您要哪种颜色的?”
听到这儿,班森也顿时就明白了:“哦,这些人不是坐在堂上的那个傻大愣,老手啊。”
“那行,那我就再陪你们多玩玩儿。”
于是,班森将皮球踢了过去:“随便。”
“随便?别介啊!这一随便您倒是轻快了,可到后来,您要是在不满意,那受苦的还是我们这帮人。”于是,为了保证这个皮球不在无限制的踢下去,衙役们对班森耍了一个鬼:“哟,大人,对不住了,您刚才要的是带扶手的对吧?”
“恩。”
“那就只能给您搬红的了。因为黑的,它没扶手啊。”
好小子,真特么是老手啊,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那赶紧拿。”说着,不甘示弱的班森还回敬了他们一手:“要是晚了,说不定我可就走了。”说完,这货一抬腿,就靠在椅背上不在说话。甚至为了不在搭理,他还特别将头给别过去,意思就是赶紧去,别再烦我。
兔崽子你行,你给我等着。
心里撂下一句狠话,苦着脸的衙役们连忙去了。
而看到此,心里跟自己手下那般衙役们一样,早就看出班森不是个善茬的县令,坐在那里不出声,连犯人都不审了,就等着御史大人您折腾完了,我再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堂上的人不问话了,堂下的人也不答话了,就等着班森折腾完,好在挖坑。
终于,伴随着脚步声,两名苦哈哈的衙役搬着沙发,放到了班森眼前。
“凑合吧。”点点头,折腾了半天的班森,表情略带嫌弃的坐下了。
而看到这位难伺候的主儿终于坐下了,堂上的县令也不在装哑巴,立即就翻开了书,然后对着堂下站着的三个人问:“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听到这儿,那衣着光鲜的人立马站了出来,连忙说:“大人,小人乃是......”
“喝~呸!”
话又没说完,就听半躺在沙发上的班森一口痰吐在了地上。那声音大的,就连县令都听不下去了。
“大人您着魔了?审案呢,您做什么妖?”
任县令心中是万分气恼,可这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连忙一摆手,对着堂下的人示意:“不挨你的,赶紧说你的。”
看到这儿,为了保证班森不在闹妖,那衣着光鲜的人嘴巴开开合合,语速如开枪一般,预先准备好的台词搪搪搪的说了一通。
大意是:他是本地土豪,身边那俩是本地的无赖,然后偷了他的牲口——牛。被他抓住之后,送来报官。
“大人冤枉啊。”土豪的台词刚说完,那两个饰演无赖的人顿时开口反驳。
边哭(没雨点,全是雷声),边喊冤:“小人乃是......”
噗呲!
又没等着人说完,坐在沙发上的班森又闹妖了。
从物品栏中掏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啤酒,晃悠两下之后,瓶口对着堂下说话的人就蓦地打开。只看现场一阵泡沫闪过,那啤酒花顿时喷在了那人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语。
“大人,不带您这么玩儿的!您要这么玩儿下去,我还怎么审案(挖坑)?”
于是,忍无可忍的县令终于雄起了一把,站起身来,对着班森行礼说道:“大人,可否......?”边说,他边向班森手中的啤酒示意。
“行行行行行。”一番同音字儿,班森敷衍加糊弄的挡了过去。
等折腾完了,县令再次示意那人继续背台词。
然后,那人就说:他不是本地无赖,那老黄牛是他家里养的。他身边的土豪才是无赖,整日胡作非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今天他看上了自家的老黄牛,硬要强买强卖。而因为这老黄牛是他家的家庭支柱,靠着它耕地过日子,所以不卖。谁想,在拒接之后,这人直接不买了,当场就污蔑他,偷了这人的牛,然后就被他给强拉来见官。
“望大人明察。”
说完,这人对着县令行大礼,然后退到一边儿去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既然两方相持不下(就没一方倒过),就得问问了。
但刚要问,班森又来了。
“我来问你,”对着土豪发问:“那人说的可是真的?”结果土豪没答话,只见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班森,愣是没听清县令说的什么。
“怎么不背台词了?”看到这儿,县令立马将头别向了班森,然后差点儿气的脑袋没撞墙。
班森现在的状态是这样式儿的——半躺在沙发上,右手的核桃早就放了下来,左手的烟也不见了,胸口的浴袍敞开,右手伸进去就开始搓灰。一边儿搓还一边儿弹。搓完之后还拿出来看看,再弹......
就差放在鼻子跟前儿闻一闻了......
这等情景,常人能见几回?
堂堂一名御史大人,陪堂听审的时候,身穿浴袍过来就已经够亮相的了。现在居然还当众搓灰,你这让他们如何不看上两眼。
但看归看,你能不能敬点儿业,把台词背完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