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来,因为心中忧虑,在路上,班森是连歇息都不敢的,直到跑到这里,早就力竭多时的班森才敢大口喘息着停下。
“师兄......”一面喊着,班森一面向雷恩他们走去。但那呼喊声刚出口,后面的话语还未接上,班森就蓦地停在了原地。
“你们......!”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雷恩等人,假面下的面庞此时已然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摘下假面的话,那雷恩等人一定能看到,现在班森的嘴巴,正惊讶的张着。而他那现在伸着的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着。因为他看到了,在他眼前呈现的,是夜骑,是山齐里奥,是时间限制已到,那由魂钢所制成的盔甲消失,但却紧握手中剑的牙狼。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一只手搭在洛莉的肩膀上,还未等的班森说些什么,刚才被自己的招式给炸伤,现在被洛莉给搀扶着走来的伊汶,对着停在不远处,骑士的躯壳上同样是伤痕累累的班森张口就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们把事情做完了,你才过来。”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那班森一定会顶回去,但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还有力气骂人,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事。”说着,如泄气一般,班森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
“没事吧!”看到此,无论是身在班森近处的蔚莉,还是远处的雷恩等人,全都跑了过来。
“别碰我!”看着想要将自己给从地上搀起来的自家师兄等人,班森急忙说了这么一句:“就先让我这么躺着。刚才干了一架,到现在为止我都没休息,所以我很累,贼他妈想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所以别碰我!”
重复的说着,班森躺在了地上。一手将那骑士的假面从自己的面庞上摘下来,一手盖在眼睛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之后,他这么说:“真他妈爽。”
“死相!”而听到此,被搀扶过来的伊汶则是说了这么一句。
而班森呢?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臂从眼睛上给移开之后,就忽的笑了。
“你笑什么?”眯眼瞅着这样的班森,被洛莉给搀扶着的伊汶问了这么一句。
但班森却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些不仅模样大变,就连在某些地方都变了的同伴们,班森他就是很想笑。
“哎呀,不好意思,看来我是来晚了。”
但蓦地一句,却将班森给打断了。
抬头望去,只见夏洛特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但衣物上,却没有哪儿怕半点像是经历过打斗的样子。所以看到此,之前在班森身边见过这人的蔚莉,心中和脸上免不得就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并且那冷眼相对的面目上,很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班森给抢先打断了。
“站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说着,躺在地上的班森向夏洛特伸出了手,那意思是赶紧叫他过来搀着。而对此,夏洛特则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随后便走了过去。
但在众人的身后,暗地里,班森在趁着雷恩等人回头窥望的时候,却是一只手偷偷的抓住了蔚莉的脚裸,用力的捏了一下。
蔚莉陡然停住。
半路上,已然能够自由行动的伊汶在谢绝洛莉的搀扶之后,便偷偷的落在了众人的身后。走到夏洛特身边,她小声的对他问:“你之前是故意的对吧?”
“谁知道呢?”凌磨两可的,夏洛特这么说道。
于此,伊汶也没在多问,只是心里清楚。
但在另一边,事情可没有这么好解决。那大执政官带来的人身手是何等厉害?以至于到最后班森都差点命丧他人之手,最重要的是,这位大执政官派去解决班森的人只有四名,但在他的身边,却足有六人!
更况且在加上他,那夏洛特在回去的时候,衣衫上竟然丝毫不见脏乱!
“混账!”靠在一棵葱郁茂密的树下,一名披头散发的黑袍人有气无力的骂了这么一句。
他身上的黑袍满是血污,右手被某种利刃所斩断,所以他黑袍下的衣摆上满是粘粘的鲜血。走动时,衣摆垂地,所以就免不得粘上一些黏土灰尘。在加上刚才那有气无力的叫骂声,就显出别一番的凄惨样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海姆教会,想要击杀班森等人的大执政官。
“前后总有六人,皆我教内精英之众,竟一招不敌!”看着右手断臂,再回想当时情景,仿佛力量又回到了他的体内,让他有了充足的力气,咬牙切齿的去谩骂夏洛特。
不过这样不怨的他这样说,毕竟事实就是这样。之前夏洛特在被空中那忽然袭来的黑色巨手给抓到这位大执政官身前之后,他就联合起自己带来的手下,想要杀掉夏洛特。但就在那瞬间,他那发号施令的手刚举起来,手下的手刚按在武器上,准备拔出的时候,就蓦地听到一声剑鸣,然后,就在那瞬间,噗通几声响,除他之外,他带来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地上的众人脖颈间,纷纷流出鲜血。而他,也在那瞬间丢掉了右手。
要不是他还有几件保命的东西,估计也就死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这位大执政官又是一阵后怕。因为他忽然想道:这人极有可能是故意放过他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夏洛特出手!
“混账!”想到此,这位大执政官心里又是一阵后怕。连带的,那咬牙切齿的脸,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得先回去,把伤治好。”吞服下一颗丹药,休息一会儿,感觉伤势转好之后,他用左手,从怀中摸出一块传送牌就要拍碎离去。但就在这时,他的身旁忽然传来这么一句:
“谁让你出来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大执政官连那人的脸都不敢细看,连忙转身,躬身行礼。并张口对此想要解释一番。
他知道,这站在他身前出生发问的人是谁。因为在海姆教会中,能对他用如此口气发问的,只有教主一人。而在之前,教主曾下令,将他给变相的软禁了起来。但现在,他却抗令出来了。
做错了事没关系,补救就可以了。可这不听领导的命令,再被领导给发现了,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不管怎样,在趁着领导发火之前,自己得先为自己开脱一番。
但那教主却是不依不饶。非但不听他的解释,反而声色俱厉的又问了一句:“谁让你擅自出来的!”
一句话,语气间的严厉,就让他这当下属的没了后路。所以他打算将自己所做的事全盘脱出。毕竟自己把事情给说出来,跟领导把事情给问出来,那后果,可是不一样的。
可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面前的少年却蓦地看到了他那被斩断的右手。他的眼角在瞬间就眯了起来,连带的,那脸色也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所以打断之后,他指着大执政官的断手就问道:“这是谁干得?”
“这......”站在那里,低头躬身的萨罗姆含糊其辞。毕竟这是丢人的事情,不能说。
但这名教主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知道。
“说!”
一声大喝,这名教主声色俱厉的对他喊。
无奈之下,萨罗姆只能全盘托出。而听完,那名教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萨罗姆径自走去。
看到此,萨罗姆连忙跪下,因为他知道,惩罚要来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教主却将他给亲自扶了起来,并按住他那只断裂的右手,往下轻轻一拽,顿时,那只断裂的手,完好无损的重新长了出来。
“神主!”看到此,萨罗姆连忙就要再次跪下,但那名教主却轻轻的摆了摆手,转过身,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免了,回去之后自己去惩戒所领罚。”
“谢......”这声谢还未说完,那名教主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将这声谢给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这些天你也不容易,跑东跑西的,末了还带回了一身伤痕......”顿了一会儿,他斜眼用余光看着身后的萨罗姆,对他下了判决:“这样吧,这几天你就待在你的药剂室里,好好的养伤。至于其他事情,那些个跟你有关无关的,通通都交给达莉娅祭司长去办。”
“至于你......”他回头看了一眼萨罗姆,“好好养你的伤,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听到此,萨罗姆心中瞬间大骇。教主不是不知道他跟达莉娅的关系,而且从这道命令里,他听出了这样一条信息:从现在开始,他不仅仅是被软禁,连带的,连他手中的权利,都要被他人所瓜分!
并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哪怕丝毫的反抗能力。
因为要他这么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效忠的主人!
“谢神主!”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向着面前的神主道谢了。因为道谢,就意味着他权利的丢失,现在的他,在教中只是一个有名无权面壳子。但如果不领情,那他很有可能连这个面壳子都没有。所以他领命了。
而那名教主,则是在他说完之后,便在他的道谢声中凭空消失了。